“說,是誰讓你毒害王爺的子嗣的?”孟銀珠高高的揚起鞭子,又高高的甩下來,打在了一個撲在木樁上的人身上。
經過和老大夫的調查,終於找清楚了藥罐出現問題的原因,源頭就是眼前這個被孟銀珠鞭打的男人。
那個男人也硬氣,被孟銀珠狠狠的鞭打了十來鞭子硬是不吭聲。
“好,你不肯說是吧,我再打,我就不信撬不開你那張嘴。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又或者是被誰收買了,要害王爺絕子絕孫,這缺點的事,損陰德的事你也做得出來!”孟銀珠越想就越來氣。
孟銀珠下鞭子是使了勁的,眼前的這個被壓住了手腳的人,身上已經出現了淡淡鞭痕的血跡。
“既然你不肯說,那你也就沒有說的必要了。來人,給我堵住他的嘴。”孟銀珠一聲令下,立刻就有人執行了起來,拿了團團棉布過來往這個男人的嘴裡塞。
在場的人除了孟銀珠之外,還有沙雨、應曼雲以及府裡的護院。雖然王爺冷落了她,可是卻沒有剝奪了她作爲側妃該有的權利,所以指揮幾個護院還是可以的。
“娘娘,這人不肯說怎麼辦?”應曼雲始終還是擔憂着事實的真!相,這可是主子的救命王牌啊。
“不肯說,我們就找不出來了嗎?”孟銀珠輕哼一聲,“沙雨,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沙雨聽到了孟銀珠的問話,連忙趕緊回報,“娘娘,目前奴婢只查到他有個侄女進過王府,後來被王爺收做妾侍,再後來就病逝了。其他的奴婢不敢妄言了。”
還是沙雨調查得清楚,光靠審人,得審到何年何月,孟銀珠在聽完沙雨的稟告之後,特意的看了這個管家一眼,在這個管家聽到沙雨說了他侄女的事之後,面如死灰。
“你有什麼話可說,如果有話要說的話,就點點頭,我立刻讓人送了你的棉布。”孟銀珠笑着看眼前這個硬氣的打不死的中年管家。
那個中年管家立刻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眼眶含淚,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聽到了沙雨提起了他死去的侄女的原因還是覺得自己有冤屈。
孟銀珠立刻讓人送了塞在他嘴裡的棉布。
那管事立刻就說,“娘娘饒命,小的有話要說,能否請娘娘屏退了身邊的人。”
孟銀珠說道:“身邊這兩個丫環都是我使得得力的,是不能屏退的,至於幾個護院,我想我還是可以答應你的。”
那管事猶豫半響,沒有給答覆了,而孟銀珠更是沉住氣了,以她的經驗來說,眼前的這個男人如果她在推一把的話,肯定是什麼話都給招了。
但是要怎麼推一推呢,他既然是想屏退身邊所有的人,那麼肯定是有人不安全的,那就先讓這幾個護院撤下去吧。
“幾位護院,今天真是辛苦你們了,曼雲,給點賞錢讓幾位哥兒喝喝酒暖身暖身。”曼雲聞言,立刻拿出了錢袋子,每個人給了一兩銀子賞錢。
幾位護院得了賞錢,自然是歡喜的,也明白了孟銀珠的意思,都識趣了離開了懲罰現場。
“管事的,護院呢我是遣走了,現在我身邊的這個丫環是我信任的,我想她們也會守口如瓶的,不知道您是否願意告訴我,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到底是爲什麼,你要害得王爺要絕子絕孫。”孟銀珠漫不經心的,在這個受了傷的人的身邊踱來踱去。
“娘娘,我說,我說。”這個管事終於受不住孟銀珠散發的施加壓力,終於願意告知了,他壓根就沒想到自己會有什麼後果,有些事憋在心裡太久太久了,想找個人說說。
雖然眼前的這個人不合適,可是如果他不說,之前有人已經知道了他的事,那麼這個側妃娘娘要再查清楚他的事,也不過是早晚時間的事而已。
而對於他,他再不說,真不知道會不會抱憾終身,死不瞑目了。
“好吧,既然你願意交代,那是再好不過了,也省得我們白使力氣了。”說着,孟銀珠拉了張椅子坐下,俯視着這個管着倉庫的管事。
這個管事始終沒有擡起頭來,身上的疼痛已經讓他難以忍受了,被打的時候他憑的就是一口氣,現在那口氣送了,疼痛的觸覺源源不斷的涌上來,難以忍受。
“既然娘娘查到了在下的侄女,那小的也不瞞娘娘了,侄女的父母死得早,於是託孤給我,小的從小和侄女相依爲命,因爲小的有侄女這個拖油瓶,很多親事都給黃了,好的人家的閨女都不願意嫁給小的。”
“時間長了,侄女好不容易長大成!人,也長得花容月貌,被王府招了進來做丫環,當初可是說好的,籤的是活契,做了三年工就放丫環回來,要是願意在王府在做下去,可以再籤活契。這麼好的事,小的侄女自然是歡天喜地的。小的也高興,侄女已經長大成!人,不需要小的操心了,小的就可以正正經經的說門親事了。”
三人靜靜的聽着管事的自言自語,不知道怎麼的,心中有些發酸,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啊。
“那你侄女後來是怎麼成了王爺的妾?”沙雨是調查這事的第一人,她也忍不住問了出來,同樣都是丫環,而且王爺一樣都是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她侄女成了王爺的妾,不知道後面還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這個管事聽到了沙雨問的問題,不由得更低下了那低得已經不能再低的頭了。
“小的也不知道,正當小的歡歡喜喜的迎親的時候,突然有消息傳來,小的侄女被王爺納做妾了,小的侄女還給小的捎來了一百兩銀子和三匹棉布,說是給小的娶親之禮。”
那管事說到這裡,頓了頓。孟銀珠、應曼雲和沙雨此時也靜悄悄的不說話,這個管事明顯的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
“誰知道,小的成親沒多久,就傳來了侄女已經死了的消息,還讓小的去領人去埋葬。當時小的蒙了,做夢也是想不到,侄女說不見就不見了,但是小的不信,還想着是不是說錯了的人。小的馬上就去王府上找侄女了,人是找到了,但是人已經死了。小的問了人,說侄女是怎麼死了,那人說小的侄女是病死的。”
“小的不信,侄女的身體小的一向都清楚,那可是倍兒棒的,做農事的時候都不帶喘氣的,怎麼說得病死了。問是得了什麼病,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來,最後說是風寒。”
“小是更是不信了,當時鬧了王府的人,被其他下人給拖出了王府,連帶的,連小的侄女的屍身也是一席捲子卷着捆綁了出來。”
“幸好之前侄女給了小的一百兩銀子還有,所以很快的就把侄女的身後事給安排好了。小的鬥不過王府,民不與官鬥,想着也就作罷。”
孟銀珠聽到這裡,又忍不住的問了出來:“後來你怎麼又想着進王府來了?”
那管事說孟銀珠說楞了一下,慢慢的回憶着。
“有一次小的去買東西,湊巧聽到了關於侄女的事,說是侄女的死有蹊蹺,當時小的一聽到,馬上拉着那人問我侄女的事。那人問我是誰,我說你說的那個人就是我侄女,那人一聽到這話,反而什麼都不肯說了。是我軟磨硬泡了,還塞了十兩銀子給她之後,她才告訴我,我是侄女是被人爭寵陷害死的。”
“我問我侄女是被誰害死的,她說府裡爭風吃醋的多了去了,誰知道是被誰害死的啊,而且還說小的侄女當初是不願意從了王爺的,是有人逼着的,問是誰逼的,那人不肯說,她說她要是說了,人頭就要落地的,小的見問不出什麼來了,就只問她,害死我侄女的是不是王府裡的人。那人點了點頭。還交代我,她跟說的事千萬別對其他人說了,這事天知地知。”
“小的當然不甘心,後來用銀兩疏通了關係,才某得了王府倉庫管事一職,想着怎麼給侄女報仇。”
孟銀珠又問:“所以你就是這樣報仇的?”
“是。”那管事幹脆的應下了,“小的來了王府之後,問了一些人,當初那個人不肯說的事小的也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了。”
“是什麼原因?”
低着頭的管事並不知道這話是誰問的,他只覺得自己漸漸的越來越沒有力氣了,說話也有些費力了。
“小的侄女被人陷害冤枉,說是給王爺下了藥奪寵,小的侄女不是那樣的人,小的不相信,肯定是被人陷害了的。王爺也不查明原因,就直接讓人把小的侄女給處死了。”
“小的侄女是被王爺冤枉死的,小的就要讓攝政王一輩子無子無孫!”管事說到這裡,瘋狂的哈哈大笑起來。
等等,有哪裡不對勁,孟銀珠聽了這個管事的話,事情已經漸漸的明瞭,可是還是有不對勁的地方。這下!藥罐的方法,着實太高明瞭些,不是他這個一介庸人會想得出來的辦法。
“你告訴我,是誰教你用絕育水清洗藥罐這一方法的,而且這個絕育水你是從哪裡得來的?”孟銀珠快速的想到了這個問題的重點,她看到生命力已經在漸漸消失的管事,不禁着急的問出口,這人要是死了,很多事情就會不明瞭了,而且作爲當事人之一,他得活着。
“曼雲,你趕緊去請大夫過來看看這位管事,他可不能有事。”孟銀珠着急的吩咐曼雲,因爲曼雲上次去請了大夫,比較熟門熟路,所以曼雲去的話,速度會快很多。
那管事聽到孟銀珠的吩咐,勉強擡起頭看孟銀珠,“謝謝側妃娘娘。小的死不足惜,但求死後能有全身之地,也請娘娘照顧在下的一家老小,小的對不起自己的妻子。”
“一定的,我已經不會讓你死的,我就是想問清楚,這藥罐裡上藥到底是誰出的主意,我想知道的是幕後主使。”孟銀珠說道。
“幕後主使?沒有啊,就小的一個人。”那管事不可置信,怎麼會有幕後主使。
孟銀珠微笑着搖搖頭,“你是被人利用了還不可知。”
“是誰,是誰利用小的,小的是怎麼被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