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銀珠騎在馬背上,俯視着成羣結隊說說笑笑相伴而行的姑娘們微微笑。哪些姑娘和小夥子們聊得起熱火朝天,就連在他們身後遠遠的孟銀珠也能聽得到爽朗的笑聲。
“怎麼,羨慕了?”身後冷不盯的被溫暖的氣息吹拂着,她和顧成王爺同乘一匹馬,她在前而顧成王爺在後。
“是啊,你看他們多有活力。我就覺得我沒那活力了。”孟銀珠有些羨慕他們的熱情又有些感嘆未成有過這麼熱血和青春的時代。
從她有記憶起,就一直生活在一個封閉的地方接受知識和訓練。只有畢業了,才能來到外面的世界,而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已經不會笑不會哭了,就連情緒也很少波動。是入了社會後,才從人羣中找到知覺和感覺,纔有了喜怒哀樂。
儘管是如此,卻也不敢太過放縱。她看到過組織的太多人因爲太投入自己的感情和對組織外的人生了憐憫之心而不得不被組織除掉。她不想被組織除掉,所以只有把組織看作家,把組織的成員看作是家人,這才得以繼續在組織中生存。
善良和熱情,她身上沒有這些名詞,所以她分外羨慕着別人所擁有的善良和熱情。
“是嗎?”顧成王爺在她的身後說道,由於她在他的前面,所以她並不知道顧成王爺說着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麼樣的表情。只是從顧成王爺的語句中,她覺得,顧成王爺似乎也和她一樣,羨慕着這些姑娘和小夥子們特有的熱情。
越是往前走,前面的人越多,本來只是稀疏的人羣,漸漸的茂密了起來。孟銀珠看到遠處冒着火紅色的光火,隱隱約約的還傳來了歌聲。
當下孟銀珠心喜道,“我們是不是到了?”
顧成王爺並沒有回答孟銀珠的話。只是孟銀珠突然覺得胯下一震,再定睛一看,馬奔跑了起來,原來是顧成王爺加快了速度。
不一會兒,高大的白色駿馬在篝火堆附近停止了奔跑,又恢復了來時慢慢的踱步行走。
這個時候,孟銀珠才清楚的看到了這裡的情況。這是片草原地,草原中央架起了大大小小的篝火,目視了以下,大篝火堆至少不下10個火堆,還沒算上小篝火堆。
人真多啊,真是熱鬧非凡。
篝火旁姑娘們手牽着手邊跳舞邊唱歌,篝火的火光照在姑娘們的臉上是紅彤彤的。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顧成王爺下了馬之後,就抱了孟銀珠下馬,隨後把牽着馬的繩子釘在了地上之後,就牽着孟銀珠入了這篝火堆。
越是進入篝火堆,孟銀珠就越覺得溫暖,篝火堆的火羣把每個人的身上烤得暖暖的。
開始還是顧成王爺帶着孟銀珠牽到人羣裡面去,慢慢的,到變成了孟銀珠拉着顧成王爺在人羣中鑽來鑽去。
隨着篝火外的人越來越多,篝火堆內的人也越來越擁擠,顧成王爺把孟銀珠護在懷裡慢慢的移動着走過去。
人聲鼎沸,顧成王爺湊近孟銀珠的耳邊,大聲的對她說道,“注意跟着我,別走散了。要是散了,你就到剛纔下馬的那個地方等我。你還記得是哪個地方嗎?”
孟銀珠點點頭,也大聲的回道,“我記得的。”
孟銀珠好奇的四處眺望,果然是相親啊,到處都是一男一女的在親暱的竊竊的說着話。環視一圈,幾乎在這裡的人都是這樣。
轉眼間,孟銀珠覺得有一股錯覺,好像剛纔還在親暱的情侶似乎在一瞬間不見了,又換成了另外一對情侶。
懷着疑惑的疑問又環視了一圈,直到她看到先是本來互不認識的男女,在經過交談之後,變得親暱起來。女的笑顏如花,男的環抱守護,然後孟銀珠又看着兩人相擁着離去。這一切的發生,只不過才短短的時間而已。
似乎在一瞬間,孟銀珠覺得自己被人拍了肩膀,下意識的轉過神來看一看是誰在她身後拍的肩膀。但是當孟銀珠轉過來的時候,只看到顧成王爺雖然身體還是護着他的,但是目光卻望向了另一處,似乎在找些什麼。
“你看到有人拍我肩膀了嗎?”孟銀珠問。
顧成王爺似乎沒有聽到,並沒有轉過頭來回答孟銀珠的話。
孟銀珠又只好提高嗓門吼,還是還拍了顧成王爺的肩膀,“剛纔你看到有人拍我肩膀了嗎?”
顧成王爺不高興有人打斷他,只見他不悅的回過頭來問,“你說什麼?”
“我問你,你剛纔看到有人拍我肩膀了嗎?”孟銀珠耐住性子,又一次說道。
“沒有。”顧成王爺又轉過頭望向了剛纔他一直尋視的地方。
孟銀珠頓時氣悶,這個顧成王爺也太反覆無常了吧。她順了顧成王爺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密密麻麻挨肩擦背的人羣之外,什麼都沒有。他不會是在找什麼人吧?他不會是在找什麼人吧,孟銀珠想到。
肩膀又一次被人拍了,這次孟銀珠快速的反應過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住拍她肩膀的人的手再說。
孟銀珠頓時捉住了一個人的手,頓時一個女聲“哎呀”的叫了出來。她轉過身一看,就知道自己抓錯了人。
這是位年輕漂亮的姑娘,頭戴氈帽,最主要的是孟銀珠捉住的那隻手,手掌心握着一條馬鞭。既然手握着馬鞭,那怎麼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用手掌拍她的肩膀呢。所以她知道她抓錯了人。
她連忙向這位姑娘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真不好意思,我抓錯了人。剛剛有登徒子老是拍的我的肩膀。”
但是這位姑娘明顯是嬌生慣養,她並不接受孟銀珠的認錯,尤其是看到了孟銀珠的容顏,目光閃過一絲羨慕,但嘴裡並不饒人“長得一副醜八怪的樣子,也有人調戲你,你就該謝天謝地了。”
“你。”孟銀珠萬想不到眼前這位面容姣好的女子說話居然是這麼的惡毒,頓時覺得自己道什麼歉啊,這種說話惡毒的人就應該狠狠欠教訓。
人多好下手,孟銀珠正想下暗手好好教訓這位說話尖酸刻薄的姑娘時,瞥見了這位姑娘身後不遠處,正有一個人盯盯的看着她。她覺得這個人好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她還沒想到這人在哪見過時,只見這人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跟上去。
孟銀珠扒開人羣,緊跟着前面的那個人追了過去,終於追到了一處偏僻無人的地方。她才發現,在篝火堆外,無數的帳篷密密麻麻的搭建在這塊草原地上。
她一眼望過去,這些帳篷就像草地一樣無邊無際。在細細的觀察這些帳篷,有的帳篷門是開着的,也有帳篷門的閉合的。
再側耳傾聽,隱隱約約的呻吟聲從帳篷內傳出來,孟銀珠頓時覺得面紅耳赤。
不知道繞過多少帳篷草包,前面的那個人終於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向孟銀珠抱拳道,“小四見過大小姐。”
孟銀珠聽到眼前這個讓她覺得熟悉的人並不說話。她很肯定,她對整個人的熟悉感絕對不是來自於原身的感覺,而是她絕對見過他。
孟銀珠並不搭話,能這麼稱呼她,肯定就是響馬的人了。但是原身本來就是被響馬的人賣到百花樓的,誰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敵是友?
火石電光中,她想到她在哪裡見過他了。前幾個月,她從顧成王爺身邊逃走試,潛伏在了應姐姐的馬車底下,快到烏定鎮時,當時在馬車底下見到的響馬正是眼前的這個人。
“當初你在烏定的時候,你明明看到我了,怎麼沒有揭穿我。”孟銀珠沒有既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她不可能以失憶的理由告訴響馬,她不認識他們了。
“大小姐,你永遠都是我們當家的大小姐。”眼前這個自稱叫小四的男人說道。
“我爹死了,怎麼還可能是你們當家的大小姐。現在寨裡是誰當家?”孟銀珠問道。
“是二當家。”小四回道。
“我是被誰賣到百花樓的。”孟銀珠又問,這個信息在顧成王爺的調查摺子中並沒有說到,這個問題既是爲原身問的,也是爲解她的疑惑而問的。
“是三當家。已經被二當家懲罰斬首示衆了。”小四回道。
孟銀珠笑了起來,“人都死了,隨便你們說什麼了,反正無人證物證,叫我怎麼相信你們。”
“大小姐你恐怕是不知道,在大當家死後,三當家下了迷藥悄悄的把大小姐送到百花樓嫁禍給二當家。當時二當家因爲被三當家嫁禍害了大當家一家人而耽誤了尋找大小姐的時機。等到二當家掌權穩定了,才知道三當家居然把大小姐賣到了百花樓這種地方。再去百花樓找大小姐的時候,才得知大小姐已經被顧成王爺買了去。”小四無視孟銀珠的憤怒,依舊平靜的說道。
這就是事情的真相嗎?
不過眼前的這個叫小四的人說的話並沒有任何漏洞。她想起顧成王爺讓她在響馬裡面安插一個線人,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適合不適合。
“既然知道我在顧成王爺那裡好好的,你找我說了這麼多話又是爲了什麼?”孟銀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