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惜沒想到,看上去如此普通不起眼的小鐵管,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於是,她便坐在椅子上,很是輕鬆的開始偷聽起隔壁房間的談話來。
隔壁屋內,慕子寒坐在椅子上,手裡把玩着一個小巧的空茶杯,臉上的鬼面具看上去格外的陰森恐怖。
屋內光線很是昏暗,整個房間的氣氛十分壓抑。
尤龍被帶到房間後,便被扯開了頭套。
侍衛將他鎖綁在牆上,方便慕子寒問話。
慕子寒眼眸陰鷙的看了尤龍一眼,語氣冰冷的開口說道:“尤龍,二十年不見,你可還記得本王?”
此話一出,尤龍滿臉驚訝的看向慕子寒,嘴脣不受控制的顫抖着。
“你……你是……三王爺!”
儘管從未見過慕子寒,但尤龍還是立馬識破了慕子寒的身份。
蘇若惜僅是簡簡單單的聽到這裡,便知道這個尤龍和慕子寒之間,肯定有多年未解決的糾葛。
“哼!看來你還沒有老糊塗!那你應該知道,本王花費如此大的精力找到你,目的是什麼。”
慕子寒說完此話之後,便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給尤龍思考的時間。
尤龍慌張的轉了轉眼珠子,聲音微顫的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王爺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又如何?恐怕這世上沒人會相信那個事實。”
“哼!”
慕子寒冷哼一聲,隨即響起一聲茶杯破碎的清脆音,他手中的茶杯便已經碎成了粉末。
“本王要查的事情,即便你死了,本王依舊可以從你的身上查出真相來。”
“把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本王交代清楚,不然的話……”
說到這裡,慕子寒停頓了下來,只是那陰冷的語氣能讓人聯想出各種酷刑手段來。
尤龍本就是垂死之人,對於慕子寒的威脅,他並沒有感到害怕。
只是,這麼多年來,他的良心一直受到極大的譴責,他一直生活在良知的煎熬和折磨之中。
他覺得自己是罪人,是北齊國最大的罪人,他死後只能下地獄,甚至會遭到世人的唾罵。
所以,在慕子寒詢問當年的事情時,他決定把真相全部說出來。
只有說出來,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才能得到救贖,他才能對得起北齊國,死而無憾。
“王爺!尤龍是千古罪人,死不足惜。我只求,在我告知王爺真相之後,王爺能扶正北齊,保我北齊盛世,讓百姓能安居樂業。”
尤龍的一番話很爲嚴肅,慕子寒以前便知道一些不全的消息,所以心裡也有底。
“你說出來,本王自會知道如何處理!”
慕子寒的語氣平淡,冷漠,沒有任何的起伏,此刻的他彷彿是一個裁決者,聆聽着一個骯髒的靈魂自述的聲音。
蘇若惜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二十多年前,慕子寒恐怕都還沒有出生吧?
這個尤龍到底做了什麼壞事?她怎麼感覺他好像個賣國賊一樣,心虛,愧疚,內心煎熬。
“既然王爺能找到我,想必王爺想要知道的,無非是太子的真實身世。”
“當年我不過是皇后身邊的一名普通侍衛,但是皇后的一個決定,讓我的一生髮生重大的轉變。”
尤龍開始回憶二十多年前發生的事情,只是他的話語中帶着無盡的懊悔。
慕子寒沒有說話,而是保持沉默的讓尤龍把話說下去。
“其實,當今的太子,並非皇后所生!”
尤龍此話一出,慕子寒的眼眸頓時危險的眯了起來,而他的雙手,也緊緊的握成拳頭,以至於手背的青筋都高高的鼓起。
而隔壁的蘇若惜,更是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心想這到底是唱得哪一齣啊?
太子竟然不是皇后所生?那太子是怎麼來的?難不成還會是‘狸貓換太子’?
蘇若惜深呼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情緒保持穩定,然後又繼續認真的聽起來。
她現在終於明白,慕子寒爲何要親自來泉州,然後不惜代價的找到尤龍。
想必慕子寒一定是知道了什麼風聲,對太子的身份產生了懷疑,然後開始派人查尤龍的下落。
“當年,皇后的第一個孩子難產之後,皇后便再也沒有了生育的能力。”
“但是皇后將此事隱瞞了皇上,後來讓自己身邊的宮女替她給皇上侍寢,讓那個宮女懷上龍種後,就假裝是自己懷裡孩子。其實,當今的太子,只是一名宮女所生。”
說到這裡,尤龍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他哽咽了好一會兒,才又繼續說道:“那名宮女名叫琴兒,正是我的相好。自從琴兒懷孕之後,皇后便將她藏在了寢宮裡,不讓她見任何人。甚至皇后還殺了另外一名宮女,用那宮女的屍體假裝成琴兒,對外宣傳琴兒已經溺水身亡。”
“當時就連我也以爲,琴兒就那樣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後來,琴兒懷胎十月後,順利的誕下皇子。皇后想要殺人滅口,卻被我無意間發現琴兒還活着,在我追問之下,琴兒才告訴了我這一切的真相。”
“爲了救琴兒,我帶着她一起逃出宮去,卻一路被皇后的人追殺。琴兒不想連累我,讓我躲了起來。我是親眼看見,琴兒被那些殺手給害死。”
“等那些殺手離開之後,我才跑了出來去到琴兒的身邊。琴兒用最後一口氣告訴我,讓我好好活下去,永遠守住這個秘密,不然天下就要大亂了。”
說完事情的經過,尤龍已經泣不成聲,那晚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哪怕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他依然感覺記憶猶新。
“所以,你就隱姓埋名,守了這個秘密二十多年?”
慕子寒冷漠的開口問道,尤龍點了點頭,不敢擡頭去看慕子寒的臉。
蘇若惜聽完這一切,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但卻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現在又被翻了出來,還不知道會掀起一場怎樣的腥風血雨。
重要的是,要讓皇上相信這件事,恐怕並不容易。
她不知道,慕子寒查清楚這件事情,要怎麼去對付皇后和太子。
太子如果只是一個卑賤的宮女所生,那他也就不配貴爲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