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次死裡逃生,險些被他們害死。後來風遂塵意外救了我,教會我武功,保護我不受他們的殺害。但是落安安鍾情風遂塵,她見得不到風遂塵,就四處散播消息,說我的壞話。她爲了殺死我,更是挑撥風姸燕,讓她殺我。可惜風姸燕被落安安給害了,最後還死的不明不白。”
說着冷冷的淺笑着。
雖然是說着自己的事,卻感覺不到痛癢。自從風遂塵死後,她的世界只剩無盡的悲傷。
卓儀菲漸漸有點懂了,突然有點同情落清清。但是她還是有一個疑問,估計也是天下人的疑問。
“你是長公主的女兒,應該沒有習武。即便風遂塵教會了你武功,你也不會是神階的高手。你這身武藝是哪裡來了?”
落清清早就想到卓儀菲會這麼問,難道她還傻乎乎的告訴她,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她早就爲自己安排了一套說辭,讓她感同身受,更加痛恨落奇帆的說辭。
“我記得那天落安安約我去山上玩,我早就知道她想謀害我,特意留了個心眼。但是我寡不敵衆,最後摔下了山崖。也算我命好,在山崖下遇見一個隱世的高人。我把我的際遇告訴了他,他同情我,就教會了我異能。但是落奇帆深藏不露,我不是他的對手。我只有藉助風遂塵的力量,想殺死落奇帆報仇。可恨,現在風遂塵都死了——”
說着握緊拳頭,心頭揪得生疼。
聽落清清說完這一切後,卓儀菲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沒想到落清清的遭遇是如此悲慘,親生父親要謀害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也要殺她。若不是她運氣好,估計早就身首異處了。
“落奇帆心機城府很深,我幾次想要拿出證據治他的罪,都被他逃脫了。現在他的勢力越來越大,相信會有更多的人受害。你爹爹是其中一個,你也不會例外。現在風遂塵又死了,風浴陽被落奇帆矇蔽着,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付落奇帆了——”
說着暗中打量着卓儀菲的神色,她瞭解卓儀菲的個性,爲了給卓然報仇,她肯定會中計。
果不其然,卓儀菲立馬起身走到落清清面前,沒有一點猶豫,說道:“我知道落奇帆的勾當,也知道他的罪證。但是我不能面見陛下,不能把他的罪證呈上去。如果你能把罪證呈上去,落奇帆被繩之以法,我願意把罪證寫出來給你。”
落清清故作疑慮的看着卓儀菲,嘲諷的反問:“我爲什麼要相信你?假設這是你和落奇帆布下的陷阱,我的下場恐怕會和你的爹爹一樣。”
只見卓儀菲堅定的揚着臉,一字一句的說道:“落奇帆殺了我爹爹,我怎麼還會和他狼狽爲奸。我這輩子唯一的願望,就是看着落奇帆死。所以你放心,我給你的罪證絕對會是真的!”
看着卓儀菲眼中的恨意,落清清如釋重負,總算可以從她嘴裡拿到落奇帆的證據了。
她相信不用多久,自己的大仇就得報了……
拿
起毛筆的那一刻,卓儀菲看着落清清,想問清楚最後一個疑惑。
“你爲什麼要救我?”
落清清坐在牀榻上,全身籠罩着一股寒氣。緩緩擡頭瞥了眼卓儀菲,淺笑不語。
“落清清!”
“因爲同情,因爲你很像當時那個手無寸鐵的我。只能任由落奇帆的殺戮,卻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卓儀菲若有所思的點頭,拿起毛筆在紙上奮筆直書。她早就猜到落奇帆不可靠,所以在他身邊的時候,記錄下了他很多的罪證。
落清清安靜的看着,心中開始籌劃另一個計劃。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卓儀菲才把落奇帆所有的罪證給寫出來。吹乾紙上的墨跡,猶豫了一下,遞給了落清清。
“這是落奇帆所有的罪證,當然,我只知道這一部分,也許落奇帆藏得更深。不過就裡面隨便一項,就足夠落奇帆死上千百次!”
落清清接過後開了一眼,瞬間被驚呆了。
卓儀菲清了清嗓子,語氣平靜的說着:“之前那個落奇帆,只不過是區區的駙馬,被朝中人所鄙視。一個男人,肯定想翻身。他不只是個沒有親情的父親,更是一個猥瑣心狠手辣的男人。這些年來他幾次想要巴結我爹爹,可都被我爹爹嗤之以鼻。後來他和國師樂理串聯……”
“等等!你說落奇帆和樂理是同黨?”
落清清想起了那次落奇帆被人跟蹤,然後萬花樓着火的事情。當時落奇帆狀告樂理,說這是樂理所爲。自己爲了打擊落奇帆,還站在樂理那邊替他說話。如今想來,這可能是他們佈下的一個局。
卓儀菲‘嗯‘了一聲,眼中開始出現了波動。
“後來爹爹答應了落奇帆的請求,和樂理合謀,在外散播你是妖孽轉世的謠言。”
“原來如此,呵呵。”
落清清不由苦笑,沒想到針對自己的人還蠻多的。樂理那個賤人,表面對自己感恩戴德,沒想到和落奇帆沆瀣一氣。最讓落清清意外的是,卓然竟然也參與了其中。
卓儀菲頓了頓,繼續緩緩說着:“落奇帆的野心比稱霸朝政都要大,他苦心經營了那麼久,從一個阿諛奉承的小人,到現在獨霸朝政的權臣。他的意圖很明白!特別是風遂塵死後,他那邊的動靜更大了。每一個男人都想當皇帝,落奇帆也不意外。但是就這麼一個奸險小人,見縫插針,漁翁得利,真是讓人痛恨!”
她想起了慘死的卓然,想起了以前的富貴榮華。要不是落奇帆和落安安這兩父女的挑撥離間和利用,她還是那個尊貴的太傅千金。即便卓然真的有造反之心,按照他的機智和聰慧,也不會被落奇帆抓住把柄,死得那麼淒涼。
往事如煙,回首已是惘然。卓儀菲不奢望自己能回到過去的富貴,她只想卓然能活過來。但是一個死去的人,怎麼可能重新復活。她唯一的心願就是殺死落奇帆,而落清清能實現自己
的願望。
突然跪倒在落清清面前,淚水溼了臉頰。
“我把落奇帆的罪證交給你,只希望你能殺死落奇帆,給我爹爹報仇。若不是我的愚蠢,爹爹也不會死得那麼慘。落奇帆那個奸險小人,我自知殺不了他,只求你能殺死落奇帆!”
落清清茫然的看着卓儀菲,這個在自己面前又哭又求的女人。
記憶回到很久以前,她在駙馬府的後花園裡當場刁難自己,蔥兒也爲此捱了一個巴掌。她當時就想殺死她,不過時機沒到。
後來她仗着太后的寵愛,設計自己與人私通。若不是風遂塵的幫助,自己恐怕也就死了。
再後來她不顧自己對她的饒命之恩,利用護符派出鐵騎暗殺自己。若不是慕容敬的相救,自己也就魂歸西天了。也是因此,慕容敬留在了雪山陪伴白鬚尊者,換取自己的生命。
自己歸來後,她還和風遂塵糾纏不清,挑撥自己和他之間的感情。那晚的催情藥是她放的,想讓自己失身給風浴陽。自己雖然洞悉了這個詭計,但是風遂塵卻因爲一時的衝動和魯莽,現在死去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卓儀菲在搞鬼。
恨上心頭,落清清難以原諒,也難以釋懷。她的確是因爲同情卓儀菲,那晚纔出手相救。她也想從卓儀菲嘴裡得知落奇帆的罪證,殺死落奇帆纔是大事。
現在罪證已經到手,又何必讓卓儀菲存活?
他們不都說自己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嗎,那就真的當一個歹毒的女人。懷着一顆怨恨的心,橫掃那些傷害過自己和風遂塵的人。
此時的卓儀菲卻不知道落清清的殺機,她以爲落清清會感激自己寫出落奇帆的罪證,然後放自己一馬。因爲她想親眼看着落奇帆死去,然後回到故鄉,爲卓然建一個衣冠冢。
“卓儀菲,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
卓儀菲頭也沒擡的回了一句:“想什麼?”
突然發現落清清的雙眼覆上了一層陰翳,讓人不由不寒而慄。
只見落清清緩慢的搖頭苦笑,收好罪證,略微瞥了眼卓儀菲。
“還記得那次你在宮中設計我與人私通,我繞過你時說的話嗎?”
卓儀菲猛然一怔,落清清這是動了殺氣呀。
下意識驚慌的往後退了幾步,可這裡是密室,面積就那麼大。空空三堵牆,而唯一的出口在落清清身後。
落清清緩慢的下牀,抖了下衣裳,站到卓儀菲面前,嘴角的弧度讓人驚醒。
“我雖然恨落奇帆,但是我也恨你。若不是你的百般阻攔和陷害,我和風遂塵早就共結百年之好,他也不用枉死。若不是你的愚蠢,也不會被更愚蠢的落安安所利用。若不是你的心狠手辣,局勢不會是現在這樣!!”
也許是被落清清的氣勢震懾住,也許是感覺到死亡來臨了,卓儀菲癱坐在地上,淚水流淌,胸口窒息的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