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眨眼之間,又過去了好些日子。
準媽媽高倩倩的肚子在一天天的隆起,因爲懷着雙胞胎的緣故,她的肚子比同期的孕婦,要大得多,圓滾滾的,多少有點兒駭人。至於究竟腹中的兩個孩子,是雙龍雙鳳,還是一龍一鳳,洛輝也沒去檢測。提前檢測出來,並沒有什麼意義,答案在分娩的時刻揭曉,纔有意思嗎。
這些日子裡,洛輝除了老舅回回,過去接他,並和他們商議發展的事情外,從來沒有離開過高家村。
省城那邊的蘇文靜袁姍姍,打了數個電話過來,訴說着思念之情同時,讓他過去看看她們,或者她們到江城來看看他,洛輝不管她們有否其它的居心,都沒有同意,這讓她們意見不小,但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
而j城那邊,伍亮的振龍武館,藉着去年洛輝一拳打暴泰拳館主那股勁爆的東風,越辦越大,越辦越紅火。哥幾個現在都成了暴發戶、成了土豪,甚至四人都在j城買了房子,買了車子……想想j城的房價,那是要叫人望而卻步、高山止仰的啊,他們居然人手一套?
什麼概念?
真真是賺大發了!
四人本身與洛輝就是兄弟情深,這下對洛輝更是感激不已……不過因爲武館大了,他們非但沒有輕鬆,反倒越來越忙。本來四人打算找個時間,到高家村來和洛輝,一起體驗體驗當小農民的滋味。結果遲遲沒有抽出空來。
四人邀請洛輝過去。洛輝現在一切以準媽媽爲中心。自然是不可能過去了。
春去夏來,天氣越來越炎熱。
知了在樹梢上,熱死了熱死了地叫個沒完沒了。
只有每天的早上與傍晚時分,氣溫還算是比較涼快。
這天黃昏時候,洛輝早早地用過晚餐之後,牽着準媽媽的手,在村裡漫步。
這步散着散着,洛輝的目光就落在了幾十米開外一眼不算大的池塘邊。他的心裡不由得一動。
只見池塘邊有兩個六七來歲的熊孩子,他們手裡把着根用竹杆自制的釣杆。
這根釣杆頗爲奇異,一沒有浮飄,二沒有魚鉤,只有一根尼龍繩子,末端繫着一隻翹了辮子的小青蛙。儘管小青蛙沒有辮子,反正它是翹了,因爲它此刻成了一塊誘餌。
沒錯,這不是釣魚的釣杆,而是釣青蛙的釣杆。兩個熊孩子。正是在禍害池塘邊的青蛙們——這正是洛輝心動的原因。
因爲喜歡鄉土小說的緣故,洛輝知道。但凡跟釣字沾邊的鄉村趣事兒,都非常之有意思。譬如洛老許老都上癮了的釣魚,譬如去年在河灣子裡的釣龍蝦。釣青蛙也不例外,非常之有趣,因爲技術含量比釣魚釣龍蝦更高,甚至更有意思。
洛輝去年就動了釣青蛙的心思,但包括便宜徒弟魚蛋在內的很多人告訴他,釣青蛙那是小屁孩們才做的事情,大人做這事兒,是會招人笑話的。大人夜晚去抓青蛙還差不多。所以,洛輝一直都沒有去體驗釣青蛙的滋味。
“哇,一隻好大的啊……”
洛輝的思緒飛揚間,池塘邊有個熊孩子發出了一聲驚歎。
洛輝收回神思,饒有興致地看了過去,便見那熊孩子把作爲誘餌的小青蛙,拋在一塊辣椒地裡,他握着釣杆的手,上下一點一點,帶動着辣椒地裡的誘餌,一跳一跳,好像一隻鮮活的蟲子。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大自然中就有着許許多多千奇百怪的動物,青蛙就是其中的一種。它們只看得見動態中的東西,對靜止的事物,是看不見的——這正是熊孩子要點動手中的釣杆,以帶動誘餌的原因。
誘餌的點動,吸引到了一米開外的一隻小孩子拳頭那麼粗的青蛙的注意,足足裡有二兩,肉乎乎的,令人情難自禁地想起那鮮美的青椒炒田雞來。
大青蛙並沒有着急,它小幅度地跳躍着,往誘餌而來……來到誘餌旁邊後,睜着眼睛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如飛蛾般上下躍動的誘餌,不知它在思考人生,還是在觀察着什麼,或是在尋找最佳出手的時間?
總之它沒有動,就那麼愣愣地看着。
熊孩子很激動,另一個熊孩子在一邊看着他釣,神情同樣激動,因爲他們從三四歲起,就開始釣青蛙,釣到的這種級別的大青蛙,屈指可數。
高家村的青蛙數量很多,但能長到二兩的,數量有限。
衆所周知,青蛙從小小的一顆蛙卵,變成小蝌蚪。小蝌蚪先長出兩條腿,再變成四條腿。慢慢地,蝌蚪變成了帶着尾巴的小青蛙。漸漸的,小青蛙的尾巴褪去,再一點點的長大。
一年的時間,小青蛙只能長到大概六七錢的一個重量。兩年的時間,能長到約摸一兩多。一隻青蛙體重能達到二兩,至少得有三年的壽命了。
當然,這裡指的是正宗的青蛙,不包虎紋蛙、牛蛙之類的,而高家村,最多的正是正宗的青蛙,虎紋蛙的數量雖也不少,但白天它們基本上不怎麼現身,對作爲誘餌的小青蛙,也不感興趣,很難釣到,除非晚上抓還差不多。
“慢點,別急,別把它給嚇跑了……”掌控釣杆的那個熊孩子因爲激動加緊張的原因,手有些發抖,他屏住呼吸,仍舊是不斷地點動着誘餌,旁邊觀看着的熊孩子,叮囑着他。
“別說話……”掌控釣杆的熊孩子,作了個噓聲的手勢。
釣杆上下不停地點動着,如此過去了將近半來分鐘,或許那隻胖乎乎的青蛙把人生給思考透徹了,或許是看了這麼久都沒看出來這誘餌有什麼貓膩,又或是它找到了最佳的出手時機,突然,它兩條強勁的後腿猛地一蹬地,肥碩的身軀高高地躍起,大大的嘴巴瞬間張開。
咔嚓!
它一口把作爲誘餌的小青蛙,給緊緊地咬住了。
“咬了……”兩個熊孩子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的那激動就甭提了。
說時遲來那時快,就在大肥青蛙一口咬住誘餌的時候,掌控釣杆的熊孩子,嘩啦,用力地一抖手中的釣杆。
因爲熊孩子年紀小嘛,他們的釣杆也挺小的,還不到大拇指那麼粗,兩米長一點。而那青蛙相對來說,確實是有夠壯實。熊孩子用力一提之下,釣杆的前端頓時彎出了一個弧度。不過,縱是如此,那隻大青蛙仍被彈了上來。
熊孩子過於激動緊張,這一提力氣用得有點過大,緊緊咬着誘餌不肯鬆口的大青蛙,被高高地拋向了半空之中。半空之中的它驚覺上了惡當,嚇得手舞足蹈,往下墜落……
考驗熊孩子釣青蛙技術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