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塊錢一天。
對於外出到大城市的建築工地上出賣苦力的農民伯伯來說,埋着頭、流着汗、咬着牙、拼一拼,搏一搏,勉強還是能達到的。
但對於在高家村這種窮鄉僻壤所在,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村民們來說,除了有時走狗屎運搞到個什麼野獸或上點的王八之類的時,基本上就只能望錢興嘆了。
是以高宗在高音喇叭裡把洛輝需要請人做事,工資是三百塊錢一天的消息,一發布出去,來的人立馬就如當年進京趕考的人一般的積極。
洛輝需要請的人不多,也就十來個。修建餈粑製作小廠五個,清理山頭五個。至於播灑種子,自己反正閒來無事,帶着小動物們搞搞,再加上高歌魚蛋他們幫幫忙,兩天三天就搞得定了。
對於前來說要幫着做事的村民,洛輝也懶得過問,直接交給高歌,並告訴他找十個人就ok了,年紀上了六十五的就不用談了。
在這裡洛輝耍了個滑頭,把棘手的燙手山芋扔給了高老頭。話說都是鄉里鄉親的,平時低頭不見擡頭見,而且村民們對自己都不錯,拒絕誰都不好意思啊,也難得做出來不是?
高歌還不知道洛輝扔給他的是燙手山芋,還以爲是個美差呢。這老頭一躍就成了人事部經理,就春風得意起來了。這讓村裡人好不羨慕,紛紛感慨,在村裡啥好都不算好,只有和小輝關係搞得好,那纔是真的好啊,看小歌子現在得瑟的!
高歌找人也簡單,雖說全體村民相處得都很融洽,但誰與誰的關係更好這種事,總是有的。和高歌關係最是要好的就有那麼八個,除去三個年紀超過洛輝要求的,還剩下五個人。
不用說。這五個人鐵定是要留下的。他們對高歌都很是感激,三百塊錢一天啊,發科油!到哪裡掙去?小歌子這小名是萬萬不能喊了的,那得叫歌哥啊!這讓高老頭成就感十足,小小的虛榮心很是滿足了一把。
十減五,還餘下五個名額。得瑟過後的高老頭這下頭痛了,這五個人該請誰呢?找這個。那個有意見。找那個呢,這個又有意見。
高歌實誠人一個,面對一個比一個積極份子的村民,他很是左右爲難。這下他明白洛輝爲什麼會把這所謂的美差給自己了,這小子根本就是沒安好心,把個燙死人的山芋扔給了自己啊!
正在高歌難作決擇的時候。那些渴望獲得三百塊錢一天、又達到了洛輝基本要求的村民們行動起來了。紛紛找上高歌或他婆娘,說好話的說好話,送小東西意思意思的送小東西意思意思。
總之走後門這活兒,奸商會、貪官會,咱小老百姓難道就不會了嗎?
被人巴着哈着懇求着,總是爽歪歪的,這下高歌的虛榮心得到了更大的滿足。不過他的頭也更痛了,決擇更難做出來了。
高歌也懶得管了,一句話放出去,把那個燙死人的山芋丟回給了洛輝。
這下村民們又紛紛往洛輝的山頭上涌,洛輝把這些熱情積極的村民們召集起來,數了下,竟有七八十個之多。
洛輝不久前想到了一個妙點子,他現在是一點都不發愁、不怕不好意思了。先是講了些感謝大家看得起啊。之類的屁話。然後又說只要找五個人就行了,誠摯地表示了一番歉意。最後很簡單,抓鬮,誰抓到誰來獲得這三百塊一天。
抓鬮這方法可謂是公開、公平、公正,村民們都說這辦法好,誰都無異議,抓到算你運氣好。抓不到就只能說明你運氣背了,怨不得小歌子,怨不得人家小輝,要怨就怨老天爺去吧。
兩副撲克牌。點清楚村民的數量,多出來的牌扔掉,其中五張牌作出標記,抽到的就中,沒抽到的就沒辦法了。
抓鬮活動正式展開,在一番激烈的角逐,激動人心的廝殺後,五個名額最終都揭曉了。
“……”
人手算是召集齊了,洛輝讓他們自帶工具,奔赴湖邊那塊五六畝的荒地。
人多果然好做事,而且村裡人真的很實在,洛輝給出三百塊一天的工資也確實夠高的了,是以衆人做事都非常用心賣力,認真而投入。半天的時間,這塊荒地上的雜草灌木雜樹亂石什麼的,被清了個一乾二淨。
中午洛輝親自下廚,好飯好菜好酒地招待衆人,讓衆人吃得飽飽的。中午休息兩個小時,下午衆人幹得更加有勁了。只見空地上熱火朝天,跟當年大躍|進時期的火熱場面,都有得一拼了。
對於餈粑小工廠的建築,洛輝和高宗高歌有商討過,主要就是搭幾個遮風擋雨的大棚子,再搭幾個燒火蒸糯米的大竈,再建一個用於儲存餈粑的小屋子,就這麼簡單。
“各位伯伯辛苦了,都歇歇吧,來吃塊西瓜。”
清理這餈粑廠場地的事情,洛輝一直都沒有親自動手,他從山頭用籮筐提了數個西瓜過來,對揮灑着汗水的衆村民喊道。
“吃西瓜嘍。”那十個村民還有高歌高老頭,歡呼一聲,扔掉手中的工具,往洛輝這邊而來。
洛輝山頭上的西瓜,他們都是有吃過的,那味道真讓人念念不忘。不過他們像高歌一樣,覺得這西瓜種來吃還差不多,當經濟作物就不行了,一個才四斤重,跟自己種的那些瓜一比,太沒份量了。
而洛輝也沒聲張山頭上三樣蔬菜與西瓜,高到摔破人眼鏡的價格的事情,連高歌高宗都不知道。倒不是洛輝想獨自悶聲發大財,反倒他更想帶着村民們一起發家致富。
只是洛輝現在還沒有想出萬全之策來,他擔心全村人一起種植,數百畝上千畝的種植,有人在利益的驅使下,會亂來,這樣便會導致價格亂了套,市場亂了套。
這是洛輝所萬萬不想看到的,雖然他系統在手,可以控制種子的生長週期,甚至讓它們變成普通的種子,但洛輝更想通過自己自身的能力,魅力,去掌控一切……而且洛輝除了擺過地攤外,基本上沒有經營過什麼生意,現在他什麼都還在試水當中。帶領大家發家致富這事兒,等等再看吧。
“小輝你這西瓜賊好吃啊,皮也很薄,籽也不多,就是太小個了點。要是一個能長到十幾斤,那這瓜就好賣嘍!”
村民們可不客氣,一人從籮筐裡摸出一個西瓜,刀就不用了,直接輕輕一記掌劈,西瓜便裂了開來,再用力一掰成兩塊,爾後就呼呼過癮地品吃起來,邊吃邊讚不絕口。
一人美孜孜地吃完一個,肚子鼓鼓的,村民們到湖裡洗了把手。洛輝一人散了支好煙,衆人接過來美美地抽完,更加勁鼓鼓地忙活去了。
“高老伯,咱們去那邊山頭看看。”
洛輝對也準備一起去做事的高歌道。
“走,去看看。”
高歌走了過來,那十個村民都看着他,很是羨慕,更加堅定了要和洛輝搞好關係的決心。
“……”
兩人來到那座新租下的荒山下。
這荒山的位置並沒有洛輝之前的山頭地理位置那麼好,至少離湖邊有個百幾十米的距離,取水不咋地方便,同時機耕路也沒有開到山腳下,得修過去才成。
倒是新荒山坡度也不陡,面積與老山頭相差無幾,山坡上雜草灌木叢生,且很多草已由青趨黃色,很適合放火。
“老伯,打火機帶了沒有?”洛輝問道。
“抽菸的人有哪個打火機不是隨身攜帶的。”高歌笑道,“小輝你是又想吃烤野兔子了吧。”
洛輝搖了搖頭,想起了上次燒山結果燒了三隻野兔子那事兒,挺有意思的。
不過洛輝知道,這荒山上已然不可能再有野兔子了。小黑小白還有五隻大狗天天守在百米開外的自家山頭上,不時一通吠叫,試想哪隻野兔還膽敢到這裡來?再加上小黑小白時不時地出去轉悠個一圈幾圈,叼個一隻兩隻回來,這周邊的野兔子就更加稀少了。
洛輝所料沒錯,這荒山上不僅沒有野兔子,野雞麻雀都沒一隻。一通大火放下來,山上飛的動靜木有,竄的動靜木有,毛的動靜都木有。
山頭燒得差不多了,洛輝去喊了五個村民來進行修路。到黃昏落日時,這毛路算是修出來了,長豐獵豹可以直接開到這山頭下了。
晚飯就不用洛輝招待了,把今天的每人三百塊錢結給了這十個村民,村民們由衷地道着謝回了家。晚上的時候,洛輝接到了高首打過來的電話,他說餈粑全部賣完了,賣的價錢就是二十塊一個。
高首很激動,這餈粑製作,除了花費的時間外,基本上沒花什麼金錢上的成本。這兩天下來,等於是純賺兩三萬塊啊,租鋪面的轉讓費與買桌椅等東西的錢,就這麼輕鬆鬆回來了!
“小輝,你有沒有再作餈粑啊,現在都已經沒得賣了,很多顧客都等着呢。”高首忙不迭地問洛輝,心下小算盤敲着,這一天一萬多塊錢入帳,一年下來就是四五百萬啊,小輝得八成,自己得兩成也都有一百萬呢。
高首激動萬分,年入一百萬,呃嘀咯糧啊,在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