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扯了幾句,碧月很快說了正事。
“主子,宮裡已經亂成一團了。”
“九羅的叛亂是女皇的事情,跟我們沒有半點關係。”蘇末漠不關心地喝了口茶,淡淡道:“有準備晚膳麼?本姑娘餓了。”
齊朗道:“我也餓了。”
碧月嘴角一抽,忍了忍,“末主子大概猜不到,今天領兵入宮的人是誰。”
“是誰?你認識的人?”蘇末問得漫不經心。
“不但屬下認識,末主子雖沒見過,但也知道這個人。”
蘇末淡淡挑眉,靜了一下,看看碧月,再看看錶情淡定的謝長亭,“……慕容塵?”
她來這裡才兩個多月,除了蒼昊身邊的這些人,認識的其他人還真不多,聽說過卻沒見過的,絕對不會是九羅之人,而能讓碧月抱着這種上心的態度的,還能有誰?
只是沒想到,一個慕容家的漏網之魚,在短短几天之內居然就從蒼月來到了幾羅,並且如此輕易地混到了夜靜海手下,這個慕容塵,或許也不是那麼無能。
“呃……”碧月驚愕,“不愧是末主子,這樣就猜到了。”
“馬屁精。”齊朗一邊吃美味的點心,一邊不忘吐槽拍他家老大馬屁的傢伙。
碧月愕然的表情一愣,額上青筋迅速地跳了跳,狠狠瞪了一眼那個與傳聞不符甚至截然相反的白袍大祭司,很艱難地決定發揮忍字功力。
“女皇沒抓住他,讓他跑了。”
“跑了?”蘇末若有所思,“女皇不是調了什麼神機營的進宮平叛麼,怎麼還會讓他跑了?”
碧月聳聳肩,“慕容塵是慕容霆最爲看重的嫡子,哪會真的那麼不濟?不管他是怎麼混到夜靜海的龍騎衛裡的,總之對我們來說,不是好事。”
一個身懷滅門之仇的人,不管是自己的意願還是有人從中安排主導,既然已到了這裡,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做出對蒼月不利之事。
“皇城內戒備如此森嚴,他一個人逃又能逃到哪裡去?”蘇末淡然,對此人顯然也不是很上心,皇城內現在想必也是風聲鶴唳,處處戒備,女皇甚至下令包圍了所有的王府,各城門處必定會嚴加盤查,慕容塵僅憑自己一人,就算有三頭六臂,一時之間,只怕也是逃不出去。
再說,既然離開了蒼月,若沒有必然報仇的把握,他又哪會輕易捨得離開九羅?女皇抓不到人,沒有證據,就無法治罪大王爺,屆時夜靜海還是他的靠山。
夜靜海她不放在心上,慕容塵就更不值一提了,蘇末現在心裡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她看了眼斂眸思索的謝長亭,淡淡道:“長亭,在想什麼?”
“在想慕容塵。”謝長亭淡淡道,“慕容霆兄妹倆汲汲營營這麼多年,除了手上掌管的十萬虎賁軍,不可能沒有其他的勢力,慕容塵本身身手雖勉強能上得了檯面,但到底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才,夜靜海籠絡了他,又有什麼好處?”
“慕容塵是慕容清的侄子,是蒼鳳棲的表弟,夜靜海如果想父子相認,又不想鳳王厭惡,必定希望慕容塵從中周旋,這也沒什麼不可理解的。”蘇末看着齊朗神色專注地享用着點心,對周遭一切都漠不關心的態度,不由有些無語,這傢伙,幾年沒吃過東西了?
提到鳳王,碧月一愣,隨即緩緩攢緊了眉頭,“主人放蒼鳳棲駐守滄州,我總覺得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若然滄州大軍造反或者與他國達成什麼協議,於蒼月必定大爲不利。畢竟,這個慕容塵,很有可能爲了報仇不擇手段。”
“這個人來九羅時,身邊跟着兩個護衛打扮的男子,後來幾天,又陸陸續續來了一批人,全部是類似的穿着打扮,應該是一支私人護衛隊。”吃了五分飽,齊朗終於捨得停下進攻美食的動作,拍拍手上的殘屑,咕嚕咕嚕一盞茶下肚,才心滿意足地對着蘇末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大約有多少人?”
齊朗皺眉思索了一下,“如果只是明面上的,大概五六十人而已。”
慕容家既然能豢養數千死士,那麼培養一些護衛高手也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甚至於,這些護衛的身手,絕對比那些死士要高出不只一個等次。
“慕容塵的問題先放一放,現在我有一個問題想弄明白。”蘇末漫不經心把玩着手裡精緻的杯盞,視線投向對面神色淡淡的謝長亭,“如果,九羅的三公主司徒婉柔與南越三皇子妃龍蓮是同一個人,長亭,你覺得是司徒婉柔假扮龍蓮的可能性大些,還是龍蓮假扮司徒婉柔的可能性大些?”
“末主子您說什麼?”碧月震驚,“司徒婉柔,與龍蓮……?”
八杆子打不着關係的兩個人……怎麼可能?
齊朗顯然對啥事都不關心,吃完了點心,看見蘇末支撐在桌子上露出了白皙無瑕肌膚的手腕,和手腕上那隻專屬於他的名錶,探了探手,蘇末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直接把表摘下來給他了。
碧月被那隻表吸引住了目光,只是現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研究那是何物,龍蓮與司徒婉柔的事情佔據了他所有思考能力。
若這二人真的是同一個人,鳳衣樓的探子未免失職到了處死也不爲過的地步了。
謝長亭緩緩啜飲着手裡的茶,須臾,淡淡道:“或許,她既是龍蓮,南越的三皇子妃,龍鳳幫的幫主,也是九羅的三公主,甚至於,她還有更多我們目前還不知道的身份。”
“那這個人豈不是個比慕容塵更危險的人物?”碧月蹙眉。
“危險?”謝長亭淡然揚眉,“跳樑小醜罷了。”
折騰出那麼多身份,不就是爲了掩人耳目,這麼快就被人識破,料想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花樣了。
“最近這段時間,我看我們得安分一點了,大祭司失蹤,女皇必會佈下天羅地網搜尋……齊朗,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什麼想法?”白齊朗不解地看着蘇末,“我餓了,晚餐怎麼還沒上來?”
謝長亭淡淡道:“你剛剛不是才吃了一盤點心?”
“那怎麼能算?”齊朗一臉鄙視地斜睨着他,“點心又不能當正餐,況且本來是應該放在餐後吃的,只是因爲我實在太餓了,才勉強先吃一點墊墊肚子的。”
勉強……碧月嘴角一抽,他們怎麼沒看出他哪裡有一點勉強的意思?
這個……吃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