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
袁彪都在他手裡吃虧,試想他一個黃行,能打過秦楓?除非九門肯跟秦楓開戰,要不然這口氣,他必須吞下去。
有人已經閉上了眼睛,因爲太慘了。
黃行撲在地上,望着秦楓遠去的背影,臉上充斥着歇斯底里的怒火。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黃鑫,他嘶吼道:“叫救護車,快點救人!”
一個小時之後,醫院。
黃鑫正在搶救中,並不樂觀。尤其後腦那一下,恐怕會打得半身不遂。
黃九爺繃着臉,鐵青得要命。
“爸,是我無能。”
黃行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是他不想救,而是秦楓太恐怖,丁權、趙八叔都敗在他的手上,他自認不是對手。
而那句“他已經是去的路上了,你可能是下一個”,他心顫膽寒,所以選擇認輸。
“你做的不錯,要不然他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良久,黃九爺幽幽地嘆了口氣,還算平靜的眼神裡閃爍着刻骨的寒芒:“那個秦楓,是生來就跟我作對的了!”
“爸,三弟還在醫院,二弟又傷了。這口氣,我們九門不能吞下。”黃行咬牙道。
“你認爲我會嗎?”
黃行像是被毒蛇看了一眼似的,渾身打了個冷顫。雖然知道眼前這人是他的父親,不會傷害他,但是他還是萬分恐懼。
“醫生說了,小鑫就算醒來,也會半身不遂,治不好了。”
猛地,他那凌厲的眼神掃向了黃行,厲聲道:“你有什麼念頭,別以爲我不知道!我警告你,他是你的親弟弟,骨肉相殘,兄弟鬩於牆,沒有好下場!”
黃行渾身一顫,忙得磕頭:“爸,我真的而沒有!”
打死他也不會承認,那一棍子,是他故意的。
爭位,是每個勢力都會出現的問題。九門也不例外,九爺有三個兒子,每個人都可能成爲繼承人,如果不提前準備,出局的下場就是窮困潦倒。
所以他選擇提前出手,在看見秦楓之後,他就萌生這個想法。打殘二弟,讓他失去爭奪繼承人的資格。
他做了,卻不想被人看出來。
啪!
一記狠狠的耳光,抽在黃行的臉上。抽得他竟然脣角勾起一道弧度,緊接着耳邊傳來九爺離去的腳步聲:“你好自爲之吧。”
一個耳光,換來父親的原諒。
值得。
黃行開心地笑了,嘴裡喃喃自語:“秦楓,謝謝了。”
……
早餐店,已經破敗不堪。
應該是被人砸了,怪不得黎菲如此窮困潦倒,她手裡還死死地抓着那幾個被踩髒了的饅頭,連臉都來不及洗,拼命地趕回來。
“姐姐。”
由桌子拼起來的“牀”上躺着一人,臉色慘白如紙,還有幾處暗青色,像是中毒,卻已經沒有了呼吸,身體還殘存幾絲餘溫。她死死地瞪着眼睛,充滿了不甘與怨恨。
黎菲撲過來,抱住黎玲的屍體,大哭起來:“我把饅頭帶回來了,姐姐,你張張嘴,吃一口啊……都怪我,回來晚了!姐姐……”
哭聲悽慘,痛得人心跟揪着似的痛。
這樣一個孩子,卻
經歷如此多的磨難。而能爲她遮風擋雨的姐姐,也在這一夜離去,秦楓心情壓抑,不知上天爲何強加給她這樣一個悽慘的童年?
也不知是黎菲的哭聲感動了上天,還是她們的故事讓老天愧疚。
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慢慢變大,雨點瘋狂落下,彷彿在洗滌世間的罪惡。而這個殘破的小屋裡,她還在淒厲地哭着。
“大哥哥,你救救姐姐!”
黎菲一下撲倒在秦楓的腳下,跪着拼命地磕頭,似乎在乞求秦楓能夠施以援手。
這一幕,讓秦楓的心像針扎一樣。
秦楓蹲下來,抱住她的身體,給她一個堅強的肩膀,讓她釋放心中的苦悶。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哭累了,心倦了,傷卻永遠留在那裡。
“睡吧,哥哥在,以後哥哥絕不容許有人欺負你。睡吧,睡一覺之後,把這些不開心地都忘掉。”秦楓抱着她,用暗龍戒指放在她的身上,讓她的傷勢完好如初。
漸漸地,她也睡着了。
秦楓給她弄了一條熱毛巾,給她擦了擦臉上、胳膊上的污漬,然後才長長地吐一口濁氣。
抱回鵲橋仙,黎玲的後事,秦楓會料理的。
……
九爺家,今晚很熱鬧。
袁彪親自降臨,今夜的他可不是那晚那麼狼狽,而是神采奕奕,很有老大的派頭。
“九爺,決定了?”
坐在沙發上,九爺閉着眼睛,像是很痛苦。換了是誰,兒子被打得半身不遂,心裡也不會好受。所以,他才把袁彪請過府。
“兒子被打的痛苦,我深有體會。”
袁彪沉聲道:“不怕九爺你笑話,幾天前我差點回不來江北。那小子,比我們預料中的更狠更絕,他不死,我就沒有安生之日。”
“你有什麼打算?”九爺終於說話了。
九雲峰賽車,他賠了一筆錢,三兒子進了醫院。這一次,二兒子成了殘廢,九門顏面掃地。這口氣,他不能咽。
“這要看九爺肯不肯幫忙了?”
袁彪陰陰一笑:“不瞞九爺,我已經有了計劃。一旦發動,就能讓秦楓腹背受敵,死無葬身之地!”
“什麼計劃?”九爺來了興致。
“秘密。”
見他賣關子,九爺不爽地道:“少特碼說沒用的,我只問你一句,有沒有把握弄死他。我不管過程,只要結果。”
“能!”
袁彪無比肯定地點頭:“不過,他死,我要金鑽街的地盤。”
這下,屋內沉默了。
四海幫已是江北第一大幫,若再染指江南,等於驅虎吞狼,尾大不掉。但是,九爺卻有自己的算盤,那塊地盤早就不在他的手裡,暫時送給袁彪又能如何呢?
“今夜,是我們九門和四海幫聯合之日!秦楓,必然死在我們的手上!”
九爺發了狠了。
心裡對秦楓的恨意,可想而知。現在,他可以付出任何,只要秦楓死就行。
……
翌日清晨。
“秦楓,你個禽獸,居然有這麼大的女兒!我們都不知道!”
剛下樓,就被江伊雪給吵到。
“大姐,我
今年才20歲,有12歲的私生女?我靠,我七八歲就發育了?”秦楓無語。
“呃?”
江伊雪被噎到了,氣哼哼地道:“那你就禍害幼女,我要去法院告你!”
“大姐,你能消停點嗎?我都夠煩的了,對了,一會跟我去個地方,有人死了。”秦楓說道。
“你又殺人?”
“靠,你丫抽風了?我什麼時候殺過人啊?”秦楓懷疑警花妹子今天特意跟他過不去,是想賴賬。
他換上一副開心的笑容:“警花妹子,今晚咱們就展開深交啊?”
“深交?”
江伊雪的俏臉上騰起一抹紅暈,如果再不懂的話,她就白活這麼大了。這個混蛋,竟然這麼流氓,竟總想那事。
“對啊,我已經準備好了,要不我去你的房間吧?”
瞧着秦楓賤兮兮的表情,江伊雪揚手打了過去:“你個混蛋,你給我滾!”
“靠,你不願意也不能罵人啊?再說,那是你答應我的條件,難道想耍賴?不行不行,你要是敢耍賴的話,以後別想我幫你做什麼。”
“不幫就……不行!”
江伊雪悻悻地閉上了嘴巴,恨不得抽死這個混蛋。
“嘿嘿,那你晚上給我留門噢。”
暈死!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江伊雪想再糾纏的時候,這貨居然跑出了門。忽然,他又折回來:“對了,那具屍體的事,咱們還是先去看一看,等下我再去上班。”
“哼,不去!”江伊雪別過頭,懶得再看那張討厭的臉。
“確定?”
江伊雪微哼一聲。
“那好吧,那我自己把人埋了算了。至於我房間的那個小丫頭,你也別想知道是誰了。”秦楓幽幽一嘆。
“私自掩埋屍體是犯法的!藏匿人口也是犯法的,誰知道你跟那孩子是什麼關係?說不定是你拐賣過來的。”
望着江伊雪強詞奪理,秦楓翻了翻白眼:“你那麼會拐賣,你給哥拐賣回來一個看看?”
“少來,跟我說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秦楓把事情娓娓道來。
這種故事,講給女孩子聽,着實賺眼淚。江伊雪含着淚,瞪圓了秀目,憤憤不平地道:“黃鑫那個王八蛋,要是老孃的話,肯定把他大卸八塊!”
秦楓笑笑。
“黎玲?你說黎玲死了?她是黎玲的妹妹?”悲傷了一會,江伊雪微微一震。
“死了,我說的就是她的屍體。”
秦楓解釋道:“黎菲是個可愛的孩子,以前我總去她家吃粥。還總搞免費,幾次我都差點給吃停業了,嘿嘿。”
“佔小便宜。”江伊雪翻了翻白眼。
“謝謝誇獎。”
“經歷了這麼多,黎菲會不會有心理陰影?”江伊雪雖虎,但也心細,知道這些經歷對一個小孩會有多大的影響。
“我已經儘量撫平她的創傷了,就看她會不會堅強起來。”
秦楓幽幽一嘆:“等下我會告訴熙姐,讓她照顧那孩子。哎,我答應過她姐姐,幫她逃脫苦海,卻一直沒有行動,這也是我對她另類的補償吧。”
江伊雪也唏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