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員冷笑一聲。
“這套保安制服，上面有你的纖維，DNA鑑定，屬於你。在附近垃圾箱，我們找到了一個包裹，是一套西裝。經過那私企確認，當天章炳炎穿得就是這套服裝。而且，在包裹上，我們找到了你的指紋。”
秦楓瞳孔一縮。
“這殺人手法，是用手勁，扭斷了人的脖子。我們走訪了跟你有關的人，說你力量奇大，會武術，捏斷人的脖子，輕而易舉。”
老警員比劃一下，是左手托住下巴，右手按住腦袋，用巧勁兒拗斷了人的脖子。
“有直接的證據，指向我嗎？”
“指紋！”
老警員從檔案袋裡拿出一份文件，上面是指紋比對。和殺人手法，符合度99.99%。
“所有的一切，都和你那天的設想，一模一樣，絲絲入扣。秦楓，你真是個殺人的天才！”
被老警員目光灼灼的盯着，秦楓笑容極爲苦澀。
亡羊補牢，爲時不晚！
白博雲在自己說出破綻之後，他迅速銷燬了那臺捷達車，並秘密銷燬了關於那臺捷達車上路的信息。與此同時，他拋出秦一，用來加強自己的論點。
秦楓甚至猜測，秦一的易容術都能騙過自己，更別說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市局專家了。
就像是一個天羅地網，把秦楓罩得密不透氣。
倏地。
秦楓目光看向老警員，他，難道是白博雲的人？
亦或是說，警局內，有白博雲的奸細！
“無話可說了吧？”老警員眼中一片冰寒：“我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人！”
“爲什麼這樣說？”
“我叫林萬，是江伊雪的大學老師。”
秦楓恍然，江伊雪肯定跟老警員林萬保證過，所以他纔會對自己網開一面。可是，事態的發展，讓林萬對自己產生厭惡，態度也隨之惡劣起來。
“那輛捷達車呢？”秦楓不死心。
“執迷不悟！”
林教授卻冷哼道：“昨晚，江警官找了一夜，這一天的交通記錄都翻遍了，根本沒有你說的那個捷達車出沒的情況！”
“那前幾天呢？一輛車，肯定有出入記錄！”
“今早，交通局的同志反饋信息，江W2S241這輛車，根本沒有交通記錄。”
秦楓一呆。
若換做他人，肯定以爲那晚自己經歷的是個夢。
可秦楓知道對手是誰，白博雲的恐怖，他深有感觸。所以，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林教授長舒一口氣，從兜裡摸出一根菸，點上，吸了一大口。
“伊如夢呢？”
這是最後的希望。
林教授脣角勾起一絲冷笑，好似早就料到，他會有此問。倏地凝視他的眸子，反問道：“你認爲呢？”
秦楓心裡咯噔一下，最後的希望，也隨之落空。
“今天中午，伊如夢來到警局，做了筆錄。”林教授從檔案袋裡拿出一個本夾，遞給秦楓：“喏，就是這一份。”
“她說，出事那天晚上，她一直在家，沒有和你有過任何接觸。”
果然是這樣！
“我能提供的所有證據，都被推翻，無效了嗎？”秦楓臉上的笑容苦澀之極。
“可以這樣
認爲。”林教授熄滅了煙，點頭說。
呵。
昨晚，秦楓所做的一切，都變得徒勞。
他找白麒麟，目的是洗脫罪名。可是，秦一的死，讓所有證據的問好，迎刃而解，變成一個完美的句號。
秦楓，死定了！
除非，白麒麟親自去求白博雲，放秦楓一馬。
這可能嗎？
他肯定巴不得自己死了。
竹籃打水，一場空！
反倒因爲越獄，秦楓被打上了通緝犯的標籤。
“這一切，你沒發覺太巧了嗎？”秦楓在做最後的爭取。
“我早已說過，我只信我的眼睛。”林教授嚴肅地重複一遍。
“那我的罪是不是就定了？”
林教授點點頭：“除非有新的有力證據，不然的話，你連上訴的權力都沒有。”
“另外，你有越獄的經歷。我們會將你移交江城監獄，並把你嚴格看管起來。”
林教授擲地有聲。
秦楓長嘆。
……
江城醫院。
柴榮發現這裡跟自己真的很有緣。
上一次，在這得了癲癇。這次，他出了車禍，這兒的大夫救了他。
經過三個小時的搶救，昏迷了整整一夜。
早晨，他慢慢醒轉。
再次看見太陽，他忽然覺得很親切。
車禍壓斷了他的雙腿，一刀捅爆了他的心臟，但是，他卻奇蹟般的活了下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他相信這句話。
剛醒，就有警察來找他。
他仔細回憶車禍的經過，那個捅他一刀的秦楓，給他一種不真實感。
秦楓是囂張，但是，他從不用兵器。
而那持刀殺他的人，捅完他之後，還舔一下他的鼻子！像是一個變態，在凌辱了他之後，在他身上留下一個記號。
現在想到這些，他還覺得非常噁心。
“不是秦楓，會是誰呢？”
他心中暗想。
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居然是李大亨！
他開車回家的路線，只有李大亨知道。對了，還有獨行俠，可他已經死了，他是沒辦法從死人嘴裡知道真相的。
李大亨？
會是你嗎？
柴榮忽然感覺到，最近李大亨和他親近得有點怪。難道僅是秦楓的緣故嗎？不盡然吧，那傢伙野心那麼大，能甘心和我合作？
獨行俠呢？
你已經死了，如果是你，爲什麼要出賣我呢？
一個必死的人，又有什麼東西能打動你呢？你口中的摯愛嗎？死人復活？
柴榮否決了獨行俠，轉而把懷疑轉嫁到李大亨的身上。
“二哥啊二哥，你是真聰明。借秦楓的手殺我，又借我的手殺秦楓，高明啊！可是，我的命硬，偏偏就是不讓你得逞！”
柴榮心中冷笑。
而警察問他，他自然指證秦楓。
能弄死秦楓，這個機會，決不能錯過。
夜裡。
老爺子悄然而至，臉色緊繃，眼中一片冰寒。趙無極緊跟其後，他是老爺子最信任的人。
“柴榮，你指證了秦楓？”
第一句話，便是質問。
柴榮呼吸一窒，心下頗爲不
爽，卻不得不低聲迴應：“義父，我親眼看見他是捅得我！”
“是他嗎？”
龍爺目光炯炯，像是極有洞察力一般，似乎要看透柴榮心裡所想。
“是！”
“你確定？”龍爺語氣一沉。
柴榮卻嚥了一口吐沫，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確定！”
啪！
龍爺揚手一個大耳光抽在他的臉上！
這耳光抽得極響，眼神冰冷，絲毫不顧及顏面，更是不管柴榮的身體如何，就狠狠地抽了一嘴巴。
“是嗎？”他又問了一遍。
“是！”
柴榮的心，漸漸滑落谷底。
他忽然有些不認識義父了，爲了一個秦楓，居然不問他的傷勢，就質問他，打他！
這回他也豁出去了，眼神沒有絲毫畏懼，迎着老爺子極具威嚴的目光，狠狠地回答：“是他撞得我！我確定，我雅瑤指證他！”
啪！
又是一記響亮至極的耳光！
柴榮本就發青的臉色，剎那間跟充血了似的，迅速膨脹起來。老爺子是結結實實兩個大嘴巴，直接把他抽成豬頭。
面無表情的趙無極，眼皮子顫了顫。
他從未見過義父發這麼大的火，居然爲了秦楓。不過，他不會說什麼，因爲，他是義父的人。
龍爺臉色鐵青，語調冰寒：“你知道在跟誰說話嗎？”
“義父，我是你兒子，秦楓又是誰？”柴榮淚含在眼角，泫然欲泣。
本以爲龍爺會心軟，卻不想，他冷幽幽地道：“他是未來龍門的龍頭！”
轟！
此話就像是一個霹靂一樣，狠狠地劈在柴榮的腦袋上。
龍頭？
秦楓？
他果然要把那個位置，傳給一個不相干的傢伙！
爲什麼？
我爲了龍門兢兢業業，和你一起打下了這偌大的天下。可是，你卻要讓一個不相干的人接位？爲什麼？
我承認，秦楓武功比我高，但是心智呢？智謀呢？執掌龍門，需要的是大局觀，而不是武功！那是莽夫所爲，我不屑爲之！
柴榮心裡嘶吼，卻不敢出口半分。
淚水，充斥着悲涼，從淚角墜落。
“明天，去撤訴。”
龍爺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留下如此冰冷的一句話，便掉頭離去。
病房裡，留下一聲淡淡的嘆息。
“義父，這些都是你逼我的！”柴榮心中發狠。
……
醫院的走廊靜悄悄的，龍爺在前，趙無極緊跟其後，永遠比龍爺落下半個肩膀。
走出醫院，上了車。
龍爺有點傷神，靠在座椅上，捏了捏太陽穴。趙無極端過一杯熱水，遞過來。
喝了一口，精神好了一些。
他忽然擡起頭，目光炯炯地看着趙無極：“無極，是不是也覺得我做的太絕了？”
“不敢，無極的命都是您救的，這一身本事也是您教的，您想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您只要說想拿回我這條命，一句話就夠了。”
趙無極的回答擲地有聲。
老爺子頗爲感動，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個乖孩子。”
“知道我爲什麼看中秦楓嗎？”他心情似乎很好，想跟趙無極談談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