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龍的耳朵貼在地板之上,把上面衆人談話的內容聽了個真切,同時感到事情有些棘手起來。依照他先前的算計,血狼寇和黃巾寇相遇,勢必會有一番爭鬥,但兩大寇也絕不會傻到給倭寇在一旁撿漏看熱鬧的機會,所以局勢勢必會很複雜。
越是複雜的局勢,對他和他的血狼軍就越有利。但是,現在事情的發展,顯然已經超出了他事先掌握的範疇。
黃巾寇的大首領竟然是個女兒身,那麼他先前見到的那個陰鷙的中年人肯定是黃遺志的僞裝了,不知她是怎麼做到的,竟然僞裝的如此高明,就連康龍這個善於僞裝的高手也沒有看出來。
黃遺志這次前來沙洲島,必然是順道而來的了,她的後援大軍肯定還在海上的某處地方逗留,她來這裡,恐怕也是聽到厲青鱗說起他康龍的事情,她纔要來看看。
令康龍和厲青鱗都沒有想到的是,黃遺志竟然事先已經和青鳳,也就是厲青鱗口中說的他妹妹厲媚兒,事先串通好了,要對康龍動手。
厲媚兒的奼女天欲之舞,極端厲害,中者從此以後將神智不清,處於半瘋癲半瘋狂的狀態。只不過康龍曾受過嚴格的精神訓練,並沒有被她的奼女天欲之舞控制,僅僅只是被傷到,這點卻超出了黃遺志和青鳳的意料。
想到這裡,康龍心底暗暗冷笑,浩宇大少,好個浩宇大少,竟然是藉着黃遺志和厲媚兒的手,要除掉我?我這段時間以來,可是並沒有得罪過你,而且在華山論道大會之上,還曾答應把傳國玉璽這等寶物轉贈給你,只不過是你福薄,被魔族的人給攪黃,又被澄心居的慕容嫣給耍了,這可怪不得我,你爲何要對我下手?
莫非是因爲我在西北已經站穩了腳跟,你認爲再也控制不了我了麼?
康龍從心底感到一陣涼意。他暗暗告誡自己,以後絕不可再心存這種婦人之仁。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對敵人絕不可再掉以輕心!
好在這次因禍得福,竟然趁機吸收了戰王鎧甲之中的能量流,玄功境界一舉提升至宗師巔峰的境界,而且渾身的力量好像也明顯的增大了許多。
戰王鎧甲,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副普通的青銅鎧甲,上面再也沒有了青黃色的光芒。這說明裡面的能量流已經全被吸收殆盡。
他心思飛轉,耳朵卻依舊在聽着上面的動靜。
只聽厲青鱗的大伯忽然一拍桌子,叫道:“青鱗!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和你黃伯能有什麼算計?難道我們兩個老傢伙,還會算計自己的子侄不成?我看你這些年在外面闖蕩,好的沒學會,倒學會猜疑自己的族人了!我們厲家,何時自己窩裡鬥過?什麼也不要說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你爹去的早,你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怎麼說也算你半個爹。常言道,婚姻大事,要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伯如今即代表你的父母,又代表這媒人,今日當着你黃伯的面,就把這件事情定下來!”
厲青鱗騰的跳了起來,大聲嘶叫道:“大伯,你怎麼如此不講道理!”
黃遺志的大伯這時打圓場道:“厲兄,賢侄,你看這事鬧的,本來是一件喜事,怎麼現在到要變成一件禍事了?青鱗啊,這樣,你說說遺志哪裡不夠好,我這就帶她回去,一個月後,保證把她變成讓你滿意的好姑娘!”
黃遺志在一旁沉默不語,康龍猜測,很可能她正在呆呆的看着厲青鱗,按照兩位長輩的說法,這黃遺志對厲青鱗的心意,那是打小就情根深種了,此時聽到厲青鱗如此絕然的話,一顆心勢必非常難過。
“黃伯,我不是說了嗎,不是遺芝不夠好,是我一直把她當做姐姐,當做大首領來看待,根本就沒有兒女之情。你們也知道,我的命是黃王他老人家用傳國玉璽跟道門換取千年血蔘救的,我這輩子一定會保護好遺芝姐的安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但你們要讓我們成親,這絕對不行!”
厲青鱗的聲音透着壓抑的煩悶和無奈,大聲的向兩位長輩爭辯道。
原來黃遺志的真名是叫黃遺芝,看來爲了統領黃巾寇方便,她改動了自己的名字,而且把自己扮成一個陰鷙的中年人這麼多年,也真難爲她了。
康龍有些奇怪,既然她還有個大伯,那爲何黃王的舊部還會尊她爲大首領?讓她大伯統領黃巾寇不是更合適嗎?
“青鱗,遺芝剛纔說這下面的暗室裡還關着一個敵我不明的人,咱們現在的談話,不會被他聽到吧?我剛纔看了一下,裡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別是他正躲在裡面偷聽了咱們的談話?”厲青鱗的大伯這時忽然說道。
厲青鱗沒好氣的道:“偷聽?大伯你說笑了吧?中了媚兒的奼女天欲之舞的人還有機會偷聽咱們的談話嗎?哼!”
“什麼!?”厲青鱗的大伯驚叫起來,“你說媚兒對下面的這個人用了奼女天欲之舞?這個死丫頭,我都跟她交代過多少次,絕不可亂用這種西域魔功,她怎麼就不聽?等下我就用飛騎傳信,讓她回嶺南閉門思過!這個死丫頭,真是讓我操心!”
“大伯,沒用的,她現在已經是儒門當家大少馮浩宇的頭號手下,你覺得她還會聽你的嗎?哼,這就叫女生外嚮,我看大伯你就別再管我的事兒了,好好管管媚兒吧,再讓她跟着馮浩宇折騰下去,她遲早會出事!”厲青鱗在一旁帶着一絲嘲諷的說道。
“這,這……黃兄,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我現在要趕緊去追我那死丫頭!青鱗說的不錯,媚兒絕不能再跟儒門的人攪在一起,馮道那個老鬼,不是什麼善茬,他要是利用媚兒,把我們厲家扯進這天下的紛爭之中,媚兒這死丫頭的禍就闖大了!”厲青鱗的大伯原本還不知道厲媚兒來過這裡,這時聽到厲青鱗的話,哪裡還坐得住,當即就要起身離開,上面的艙房之中傳來桌椅摔倒的聲音,接着是厲青鱗不滿的爭辯驚叫聲:“大伯!你去追媚兒,拉着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