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狼牙臨時集結點內，一聲喊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K978死者的現場照片傳過來了！”
聽到這句話的第一時間，範天雷就跳到了那名偵查員的身後，一把推開擋在電腦屏幕前的腦袋，瞪大了雙眼，仔細觀察着照片上的每一個細節。
照片中，死者的口脣、皮膚鮮紅，靜脈血管的痕跡非常明顯。
這是氰.化物中毒的表徵。
被毒死的？
接着，他又仔細辨別起了面部特徵，年紀跟陳朗相仿，臉型一致，顴骨外露，五官位置比例相同。
中毒後，膚色發生了很大變化，不能作爲判斷標準。
他看了很久，直到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但依舊沒找出不屬於陳朗的外貌特徵。
可他心裡依舊不願相信，死者是陳朗。
隨即，他大喊道：“把陳朗的檔案給我拿過來。”
聽懂他的命令後，另一名偵查員打來了旁邊的電腦，將陳朗在士兵證上的照片調了出來，放大後展示在了範天雷的眼前。
其他人見狀，也圍了上來。
不久後，個個瞠目結舌，還傳出了不少嘆息聲。
“真的是他，他才二十一歲？”
“怎麼會是中毒呢？只有大量口服才能出現這種情況，這是謀殺！”
“他究竟遇上什麼人了？警員也不會下毒啊？”
“……”
儘管死者的面容跟陳朗的相似程度，接近了百分之九十九。
即便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相信這就是陳朗，他被謀殺了，可能遇上了正在作案的歹徒，或是有人識破了他的身份。
總之，陳朗犧牲了，他的屍體已經變得冰涼。
可範天雷依舊不信！
他在心裡不斷尋找着藉口。
長相相似的人有很多，東南軍區這麼大，遇到一兩個也不是不可能。
氰.化物是劇毒，這不是食物中毒的反應，誰會拿着它招搖過市？
不是中.彈，就不是警方動的手。
敵人？
即便有，誰敢在龍國境內報私仇，目標還是龍國士兵？
可想到這兒，他又一下子蔫了，陳朗是有敵人的。
他是戰鬥英雄。
死在他手裡的那幫人，就曾悄悄潛入了龍國境內，甚至還跑進了東南軍區的演習場，去截殺軍區領導。
復仇？
有可能嗎？就憑陳朗的警覺，狼牙都摸不到他的身邊。
此刻，範天雷也猶豫了。
陳朗確實很厲害，但他還是太年輕，閱歷不夠。
戰場上可以拼命廝殺，可在大街上未必防得住有人對他別有用心？
最後，範天雷不再想了，他用沙啞的聲音跟陳善明交代了一聲，“善明，把遺體運回來。”
聽到這個命令，陳善明原本是有異議的。
演習還在繼續，狼牙不應該跟當地警方接觸。
可一看到此時範天雷落寞的神情，又把話嚥了回去，簡單朝身旁一擺手，就帶着兩個人走了出去。
不能露面，那偷回來不就得了。
狼牙沒保護好活人，搶一具遺體回來應該不難吧。
隨後，範天雷強打起精神，環顧四周，大聲命令道：“都站在這裡幹嗎？演習還在繼續，全部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給我看好每一個參選人員。”
說完這些，他也沒管大家是否照他的命令做了。
堅守工作崗位是他的責任，可自己手下的兵不能像這樣不明不白的犧牲了。
緊接着，他也走出了房門，拿出了衛星電話，給省廳的溫總打了過去。
“溫總，我是範天雷，剛剛得到消息，我的一名參選戰士，陳朗，犧牲了。”
根據規則，即便他與溫總都知道這次演習的內幕，但是，作爲對抗的雙方是不能直接通話的。
可是，陳朗中毒犧牲了，絕不是死在自己人的手裡。
兵貴神速，兇手肯定已經開始撤離了。
現在他手下的特戰隊員不能出面，只能拜託警方了。
見是範天雷直接打來的電話，溫總先是一驚，沒有緊急情況，他們不會直接聯繫，他立刻走到角落裡。
等聽到是陳朗犧牲的消息，他還是覺得不可置信，下意識的問道：“誰，陳朗，他不是已經逃了嗎？”
對陳朗，溫總是有印象的，剛看完他逃離永安縣警員的圍捕，就接到了刺探情報的案子。
當下，他聽到電話內容的第一反應是，難道演習出了意外，陳朗和警方交火了。
從他反應中，範天雷就知道了，警方確實不清楚陳朗的消息，他又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況，告訴了溫總。
“陳朗，他的遺體還應該在K978列車上，是氰.化物中毒，我懷疑，可能跟上次演習中那批不明武裝有關。”
他剛想說蠍子，但這是軍方機密，沒有領導批准，不能私下告訴溫總。
一聽是中毒，溫總明白，這絕不是警方的手筆，可馬上又讓他聯想起了正在處理的情報案。
這會兒還有兩名嫌犯在逃。
敢闖進東南軍區，恐怕都是喪心病狂之人，而且爲了自保，什麼都能做得出來，應該是他們下的手。
但同樣，消息沒有確認之前，他也不方便透露更多的案件細節，就勸慰道：“天雷，你先負責這場演習，陳朗的事交給我，等演習結束以後，我給你一個交代。”
他想也沒想就做了保證，在自己的轄區內出現了外來情報販子，還有可能殺了範天雷的人，這個責任他必須擔下。
可聽到他的話後，範天雷激動了，溫總沒有疑問，也不是說去調查取證，而是直接攬下整件事情。
他那邊肯定有發現。
他立刻追問道：“老溫，你那邊是不是已經有眉目了，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傷亡問題，是外敵入侵，是自己的戰友被屠戮。
是陳朗，是整個軍區最看重的後輩。
哪怕中斷演習，也不能讓殺人兇手逍遙法外。
都是帶兵出身，溫總自然能理解範天雷此時的心情，但規矩就是規矩，打仗的事情，肯定會交給狼牙特戰旅。
但現在還沒查清楚的案子，只能是警方負責。
於是，溫總只能繼續勸道：“天雷，你放心，兇手跑不了。我答應你，等我拿到確切消息後，讓你們狼牙親自動手。”
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讓步了，警方查案子，狼牙來抓人。
其中的利害關係，範天雷也懂，只要保證狼牙可以參與最後的抓捕行動，他可以暫時不過問案件進程。
不過，他最後還是提了一句，也不知道有沒有幫助。
“老溫，陳朗我瞭解，他絕對不會輕易認輸。K978列車，兇手應該也沒有討到多少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