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這個問題,周遭的警員都快瘋了。
倒是動手啊?
審理案件細節,那是人家審訊專家的活兒?
不過,監視器的溫總,倒覺得這裡面有蹊蹺。
陳朗在試探來人的身份。
隨即,他拿起對講機命令道:“各單位原地待命,沒我的命令,不許出手。”
而在場的程忠禾也反應過來了,蜘蛛也在懷疑他的身份。
7.21殺人案,確實是刺蝟做的。
投毒,殺了志峰科技的李總,目的是拿到他手上的那個控制系統藍圖。
於是,他淡淡的說道:“原來黎老闆是懷疑我的身份啊,沒錯,是我做的,李志鋒有哮喘,我在他的茶里加了點利多卡因。”
分毫不差,聽到這裡,外面的警員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個程忠禾說的,跟檔案中記錄的完全相同。
李志鋒,7月21日凌晨在醫院不治身亡,因爲掌握核心機密,經過警方着重調查後,發現就是有人在他的紅茶裡下了禁用藥物,這才導致了病情加重。
只有罪犯才知道這些細節。
單憑程忠禾剛纔的這句話,就可以馬上逮捕他。
是沒錯。
可是,即便是外圍間諜譚夏,她也可以認出蜘蛛啊。
就在程忠禾自以爲通過身份驗證的時候,陳朗卻冷冷的說道:“麻醉劑是在飲水機裡發現的。我給你30秒,告訴我,你是誰?否則我馬上離開。”
利多卡因是麻醉劑,也是哮喘病人的禁用藥。
這些都沒錯。
但是,陳朗說的飲水機是胡扯。
目的,還是試探,賭對方跟他一樣也只是看過資料。
成了!
當程忠禾看到陳朗冰霜般的目光時,他慫了。
蜘蛛是職業間諜,一旦發現異常,就會快速做出反應。
都是提着腦袋做生意,謹小慎微,不會在有疑慮的狀態下,進行交易。
絕對會說到做到,真會消失。
可是,他記得沒錯,李志鋒有哮喘,過敏藥也是他託關係搞來的。
難道執行的時候出現了意外?
他真的在思考。
可如果他是刺蝟,事實清楚明晰,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陳朗在誤導他。
見此情景,陳朗立馬說道:“你不是刺蝟。給你十秒鐘,給我一個讓你活着走出去的理由。”
話音剛落,陳朗用力一掰。
“啪!”
一聲脆響,手裡的茶杯變成了兩塊碎瓷。
邊緣雖不鋒利,但劃開一個人的頸動脈卻綽綽有餘。
這也正是,程忠禾臉色煞白的原因。
隨手就是一件殺人利器。
他再也不敢懷疑陳朗的身份了,確實是一個冷血的罪犯。
也不敢質疑他說出口的話。
如果他不說實話,陳朗真的會把他的命留在這兒!
只掃了陳朗一眼,面無表情,只是平靜的盯着他。
但也毫不懷疑,殺他的時候,也不會多眨一下眼睛。
隨後,他顫抖着灌了一大口熱茶,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只有保證我的安全,刺蝟,纔會繼續這場交易。”
如果不提刺蝟,只說交易,對面這個人還是會爲了安全,殺了他。
只有搬出背後的刺蝟,才能擋下對方的屠刀。
聽到這句話後,陳朗明白自己的贏了。
並不是刺蝟演技高超,眼前的這個人又是一個“譚夏”。
現在,他要考慮的是,如何才能把刺蝟釣出來。
隨手一扔,手上的兩塊瓷片就被拋在了地上,摔得更碎了,不過,也表示他不會在這裡殺人了。
接着,他又悠閒的給自己倒了一杯,依舊淡淡命令道:“接着說!”
原本,他也想多問幾句。
可一來,話多了容易出錯。
再者,自己的問題,也未必是警方想要的。
索性,就讓程忠禾儘量多交代一些,反正溫總就在監視器的那頭。
見他收手了,程忠禾如蒙大赦,趕忙坐直了,說道:
“我其實叫程鍾,刺蝟這次讓我來跟你們交易,目的除了拿回軍方情報外,也想考察一下你們的實力。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夠繼續合作。”
這確實是刺蝟的命令。
不過,他稍微改動了一下,拿情報是真的,繼續合作也是真的。
可是,這是建立在這份軍方情報的基礎上的。
如果真是東南軍區的核心機密,刺蝟確實希望跟這個三人小組繼續合作。
但如果只是一些無關輕重的邊緣消息,也側面說明了蜘蛛他們徒有虛名。
從設備中聽到程忠禾說他叫程鍾時,負責後方支援的警員們都驚呆了。
目標不是刺蝟。
是假貨。
這也不是最令人吃驚的。
陳朗居然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
他拿到的資料都是警方提供的,而關於程忠禾的背景資料,還沒來得及傳給他。
只是坐下來跟他喝了一杯茶,就斷定這人身份有異。
而且還步步緊逼,讓對方自己說了出來。
這時,陳朗卻突然樂了。
問道:“想合作,卻派來了一個假貨,這就是刺蝟的誠意?”
林佟有譚夏。
這個蜘蛛叫來了一個程忠禾。
做間諜是不是都有這個習慣?喜歡躲着暗處,自認爲可以指點江山,操縱着一個又一個的傀儡。
藏着不現身,想的太美了。
他的話也沒錯,可是程鍾瞭解刺蝟的心性。
小心的回答道:“我跟了他十年,連他長什麼樣都沒見過,不過,他肯定不會輕易毀約,只要我把情報帶回去,錢一定會到賬的。”
程鍾說的都是實話。
他確實沒見過刺蝟,但是每次行動後,答應給他的報酬從沒出過錯。
現在,他的想法是儘快完成交易,離開這裡。
可這不是陳朗的目的,見不到刺蝟,他的任務就失敗了。
隨即說道:“我再說一次,不見刺蝟,交易免談。”
此刻,站在門外的唐心怡,也緊張到了極點。
雖然,陳朗確實逼得太緊了。
不過,這乾脆利落的言辭,確實符合他剛纔特意營造出的嗜殺的個性。
也在關注着這個程鐘的回答。
他能替刺蝟做決定嗎?
當然,不能。
可如今,蜘蛛的話說的很明白了。
見不到刺蝟,他是不會繼續交易的。
而且,他敢貿然拒絕,也很可能無法活着離開這裡。
最後,他吞了一口唾沫,回答說:“我有備用的聯繫方式,現在就可以幫您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