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東海警局內燈火通明。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努力,刺蝟間諜小組的成員,除了首犯厲惠外,已經全部落網。
東海大學和市區其他據點也被警方控制。
但始終不見厲惠的行蹤。
這也意味着,憑藉她手裡的數據和境外資金,刺蝟小組極有可能會死灰復燃。
現在,全市的交通樞紐已經被警方控制,着重搜查出境人員。
早早做完行動彙報的陳朗,獨自坐在會議室裡做閉目養神狀,心裡多少有些內疚,畢竟厲惠是在他手中逃脫的。
但現在,作爲軍方人員卻不能直接參與到搜捕行動中。
一邊懊惱着,一邊猜測厲惠可能藏身地點,或是可能的逃生途徑。
按理說,她已經拿到了資料備份,現在應該像溫總預料中那樣,儘快逃離出境。
但陳朗卻覺得,換做是自己一定不會這麼做。
出逃境外,肯定是她的目標。
留在國內有暴露的危險,而且,無論是重新發展組織,還是買賣手中的情報,境外的環境更合適一些。
但時間上的選擇卻值得商榷。
明知道警方正在緊鑼密鼓的尋找她,怎麼可能會自投羅網呢?
就地隱藏,等風頭過去,再選擇最穩妥的撤離渠道,纔是最佳的選擇。
問題也在於此,控制刺蝟小組五年的厲惠,一定爲這天做好了準備,毫不懷疑,她一定給自己準備好了新的身份和隱匿住所,不光在警方的視線範圍外,而且,刺蝟組織中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就在他絞盡腦汁思考問題的時候,又有警員過來扒門縫了。
從省城一路殺過來,只用兩天的時間就協助警方剷除了,隱藏在龍國幾十年的間諜小組,此刻陳朗在警局已經是無人不曉了。
這會兒,從門外偷看的是警局裡的兩位實習文員,滿臉驚喜,開始了評頭論足。
“陳朗,聽說是溫總從狼牙挖來的,膽大心細,一個人就敢闖罪犯老窩,而且啊,今天,東海大學裡的嫌疑人有一半都是他抓的。”
“不錯哎,我聽說,他的黑客技術很好,還會拆炸彈,大隊長親口承認的,如果今天不是有他在,東海大學就沒了,所有的警員都得跟着陪葬!”
“這麼厲害,還這麼帥!”
“……”
恰在這時,交接完證據的唐心怡也趕了過來,聽到兩位女警員的話後,打趣的道:“同志,他還年輕,你們要是真喜歡兵哥哥,我那兒有存貨,改天介紹你們認識?”
心裡也不禁腹譏,東海警員就這素質?難怪讓刺蝟躲了這麼多年。
現在給你們揪出來了,不去幫忙找線索,跑到這裡來犯花癡?
聽到這話,再看唐心怡肩上的一槓兩星,立刻灰溜溜的跑了。
見她們走遠了,唐心怡這才冷哼一聲,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到陳朗依舊癱坐在椅子上,直接把文件夾摔在桌子上,問道:“活着嗎?沒死就吱一聲。”
她知道陳朗醒着,趴在野戰場上的精英戰士,什麼風吹草動能逃過他的耳目?
一聽這語氣,陳朗趕忙睜開了眼睛,賠着笑臉答道:
“唐工,完事了?快坐!”
一是因爲不想惹她,再者,他也很想知道案子的最新情況。
但唐心怡剛一坐下,就開始嘆氣了。
案子的進展並不順利,東海大學裡的資料證據被銷燬了大半,現有的線索,不但對搜捕厲惠沒有任何幫助,而且,拿來給其他幾個同案犯定罪都有證據不足的可能。
好在他們撤離的時候,被陳朗捉了一個現行。
竊取,買賣國家情報,威脅公共安全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但主犯在逃,起訴遙遙無期。
最後,她只好回了句,“還是沒有厲惠的消息,”
覈對完所有的數據,審訊了每個高層,給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不清楚。
如今,也只能等厲惠自己走進大衆的視野當中了。
儘管已經預料到了,但陳朗的心裡還是有些不甘心。
他自己的化妝滲透也就算了,這一次抓捕,不但出動了所有警力,連溫總也提着腦袋上場了。
結果,還是輸掉了大半。
接着,他又問道:“溫總是什麼意思?”
行動結果不理想,他還是想做出彌補,參與到後續抓捕行動中。
可唐心怡的回答,卻更讓他失望了。
過了很久,她纔回答陳朗的問題:
“溫總判斷,我們已經錯過時機了,必須從長計議。明天,他就要回省廳了……我們也該撤了。”
這原本就是警方的工作。
找陳朗過來,也只是藉助他的化妝能力,以及對三人小組的瞭解。
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僞裝下去了。
另外,厲惠出逃,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行蹤,他們兩個都是軍方的人,還有自己的任務。
撤離是肯定的。
聽到這個決定,陳朗有些失落,不過也能理解。
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唐心怡,也是搞情報的老手,還是一個女人。於是,他就把剛纔讓他感到疑惑的地方提了出來。
他問道:“唐工,你覺得厲惠爲什麼要把她父親帶在身邊?”
在隧道中對峙的時候,陳朗相信了厲惠的說法,對輕視她的報復。
但現在再看,又覺得有點問題。
把病重的厲成海藏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中,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首先,照顧一個全身癱瘓的老人非常耗費心力,像他那種病人,即便是在醫院裡,也是需要護工照料的,更何況是地下室那種環境。成本不是一般的大。
其次,那可是他們最隱秘的場所,最後的退路就是那條隧道。把人放在那裡,多次進出,根本保證不了隱蔽性。
重男輕女這種理由,唐心怡也不相信,不過她倒是提出了另一種想法,說道:
“那是塊招牌,只有讓別人相信她的父親還活着,才能繼續用刺蝟的名義做事,人脈,資源,客戶纔不會流失。所以,即便是受傷了,也要帶着厲成海撤離,必須保證這份神秘性。”
在她看來,爲了利益折騰自己的親人,着實可悲,但這做法倒很聰明。
只爲了利益,但厲惠的那份瘋狂又怎麼解釋?
直到此刻,他對厲惠最後乍變的情緒依舊印象深刻。
執念?
陳朗又把目光轉向了唐心怡,問道:“唐工,你知道厲成海現在在哪家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