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總存在些許霸道陰毒之人,他們玩弄權術,巧用心計,將別人的所有物奪去收入囊中只爲滿足個人私慾。
今日,溫暖的陽光籠罩城市上空,如棉花糖的雲朵在藍天自由卷舒。一縷清風徐來,帶着花草香,廚房裡美味佳餚撲鼻而來,菜還是以往的菜,只是今日加了一味料——愛!
盈盈斜躺在客廳沙發上,家居衣裙鬆鬆款款,露出嫩白的香肩。
此時,她手裡拿着一張展開的b超黑白單子,正中央一團灰黑色,她指腹輕輕劃過。只是一臉平靜看不到喜悅,反而從眼底中看到一絲遺憾。
“盈盈,吃飯了!”廚房裡傳來聲音。
“好!”盈盈忙着答應,迅速將單子撕碎扔進垃圾桶裡,這纔去洗手吃飯。
香噴噴的一桌菜,一條紅燒魚,一碗排骨湯,還有幾個家常菜。色香味俱全,讓人食慾大增。
“請!”穆天龍如紳士一般拉開椅子扶她坐下,才坐在她身邊,盛飯,夾菜,舀湯。樣樣準備周全。
盈盈端着湯放在嘴邊,深深吸了一口氣,滿臉陶醉,“真香啊!”
“那就多吃點,你這時是一個人吃兩個養。”穆天龍滿心歡喜,得盈盈一句稱讚也不枉費他忙碌了半天。他親自下廚,和他生活十幾年的妻子都沒有的殊榮呢!
高興充斥着穆天龍整個腦袋,忙碌着給她挑魚刺,所以沒看見當盈盈聽到他的話時,嘴角的僵硬,怎麼也笑不出來!
良久,她麻木的喝下湯,完全品嚐不到湯的香濃。
她放下碗,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溫柔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穆哥,今天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孩子很健康,過幾個月都能感受到胎動了呢!”
“真的嗎?謝謝你盈盈,你就是上天賜給我的寶貝,是我穆家的大恩人。只要你生下孩子我定會加倍疼愛你,只要你想要的,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下。”穆天龍初爲人父,無法抑制嘴角上揚的弧度,他放下碗摟着她雙肩,凝視她美麗如星星的眼睛,含情脈脈的說着。
“謝謝穆哥,遇見你是我最幸福之事了。”盈盈聲音輕柔,微微低下頭,捧着微隆起的小腹,輕輕撫摸。渾身散發母愛光輝,美麗動人。
“吃些魚肉補身體,魚刺都挑出來了。”穆天龍細心的呵護,兩人如新婚燕爾,甜蜜纏綿。
而穆家別墅此時沉寂無聲,冰冷的氣息圍繞在廚房內。煤氣上放着一口鍋裡面水沸騰了,穆太太將方便麪放進去並打了個雞蛋,煮熟後狼吞虎嚥,她已經一整天沒好好吃東西了。
爲了收拾爛攤子她整天窩在公司裡忙得焦頭爛額,飯也沒機會好好吃。瞧着公司資金週轉困難她狠下血本將自己多年的積蓄注入這才勉強維持公司正常週轉。
可今天下午,偌大的一個餡餅從天而降,一位神秘商人注入鉅額資金,成爲公司份額最大債權人。讓在破產邊緣苦苦掙扎的公司重獲生機。
——
傍晚時分,夕陽躺在山頂上,餘光朦朧美麗。遠處望去儼然一幅世間美景。
穆太太躺在院子裡貴妃椅上,頭枕在雙臂上,合上眼。眉梢微微往下彎曲,嘴角輕輕上揚。公司的問題解決她總算高枕無憂了。
這時,煞風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無比刺耳。
“盈盈小心點臺階。”穆天龍攙扶着盈盈,可謂關懷備至,但瞧在穆太太眼裡無比厭惡,虛僞做作的女人,不就三個月不到嘛搞得像七八個月一樣,做給誰看啊!
穆太太不理不睬,又閉上眼,繼續享受這時光。自從上次與他決裂後,夫妻倆貌合神離,同牀異夢,互相算計。哪還有情意可言?
只是爲何她心裡依舊不舒服呢?嫁給他十幾年不見他如此溫柔體貼,一個孩子當真可以扭轉一個人的命運嗎?
盈盈瞥見她頓時停下腳步,穆天龍疑惑的順着盈盈的視線望去,迅速變臉,冷若冰霜,眼底寫着嫌棄。
他扶着盈盈慢慢走到妻子身邊,冷聲嚷嚷道:“喂,今天起盈盈搬過來住,你搬出去吧!”
聽聞這喪心病狂之言,正牌妻子在沒有欣賞風景的心情,慢悠悠坐起身子,輕蔑的眼光上下打量這對狗男女,譏諷的勾起嘴角,厲聲反問:“你讓我把位置讓給上不得檯面的狐狸精?”
“做夢!你們看我不順眼,我未必喜歡。只要一日不離婚,我都是你穆天龍名正言順的妻子,而她只是見不得光的小三,生下的孩子只是私生子,上不了你穆家的戶口。”她指着盈盈,譏言諷刺,毫不留情。
“穆哥,我還是走吧!”盈盈仰着淚臉瞅着穆天龍,用顫抖的聲音說着。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真是楚楚可憐,裝可憐的虛僞模樣偏偏男人喜歡得不得了。
穆天龍雙手將盈盈護在胸腔,輕聲安慰着,一轉眼,冷光射向妻子,雖是徐老闆娘風韻猶存但遠比不上盈盈柔弱無骨惹人疼愛。穆天龍拋棄了髮妻,冷笑道:“你生不配做我穆天龍的妻子,死後更不配如我穆家陵墓,今天我就休了你,明天民政局見。”
如此冷酷決絕之人當真是當年她愛慕的男人嗎?擺出這樣噁心的嘴臉還是當年她心心念念只人嗎?不,歲月變遷,人心亦變。
既然他如此無情,她還需手下留情嗎?
穆太太,不,是悠悠,譏笑道:“離婚?還記得結婚前立下的契約嗎?你捨得離婚?”
“我……”穆天龍猶豫了,十幾年了他早忘記契約之事如今她提起他纔想起來,契約的內容對他非常不利,他不能離婚,否則一無所有。
穆天龍微微垂頭,思索着。隨即說道:“就算不離婚盈盈也住這兒!”
“我們走盈盈!”他扶着一臉平靜神色不明的盈盈轉身離開,而悠悠苦笑着看他勢利的嘴臉。果然啊!人性自私,一旦觸碰到自身利益最真實的一面便顯現出來了。
當年兩人的愛情轟轟烈烈,郎才女貌,煞羨旁人。穆天龍還是毛頭小夥子激情四射,爲表明對悠悠的情意和誠意,結婚前立下一紙契約:如果離婚,他名下所有財產歸悠悠所有。
奈何人心不古,情意難維持,他竟最先背叛主動提出離婚,沒想到啊!當年一時衝動立下的契約成了他們婚姻中最重要的砝碼。只是無法料想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使天枰偏向某一方。
從此,穆家別墅,一共三個主人。正牌妻子搬入客房,小三與老公同牀共枕,夜夜春宵不盡。
最奇妙的是,身份尷尬詭異的三人相處十分融洽,半分矛盾也不曾發生。
中午,穆天龍不在家,盈盈和悠悠兩人在家,盈盈親自下廚煮了一桌好菜,然後走到悠悠房間門口敲敲門,不見動靜便徑直推門而入,笑臉盈盈的說:“姐姐,吃飯吧!”
悠悠將書放在書桌上,也懶得看盈盈一眼,反而直接去了廚房,盛了飯自顧吃着。盈盈也不生氣,自己坐下安靜的吃飯。
一頓飯寂靜無聲,飯飽之後悠悠便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盈盈收拾碗筷,撈起袖子,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將碗筷洗乾淨並擦了桌子纔回房間,站在樓梯口盈盈回頭望了一樓悠悠房間一眼才上樓。
嘴角輕輕扯動,似笑非笑。
許久,悠悠開車出門,車子繞了城市一整圈最終停在一座破房子前面,她擰着包進入一樓,裡面破破爛爛結滿蜘蛛網,古老的四角桌上鋪着厚厚一層灰。她心裡充滿疑惑猶豫了許久才鼓起勇氣爬上二樓。
果不其然,二樓別有洞天。屋子雖小卻也乾淨整潔溫馨,一張書桌上擺放着一臺電腦和一盆盆景。上面還放在一摞文件。往右邊望去是一道木門,門上插着鑰匙。往左邊望去,是陽臺,陽臺上放在一個半新半舊的冰箱外加一張小圓桌,桌上擺放幾個洗乾淨的蘋果。
屋內寂靜無聲,悠悠試着喊道:“有人嗎?”
迴應她的只有風聲,悠悠遺憾的嘆了口氣轉身下樓,卻沒想到主人也正上樓梯,主人是個二十多出頭的小夥子,黝黑的臉,但眼睛閃閃發亮。五官分明,小平頭,一件白色t恤。
小夥子望見悠悠,問:“你是來找我的?”
“是啊,以爲無人在家正想離開呢!”悠悠笑着回答。
“請上來坐吧!”小夥子擰着一壺開水徑直上了樓,悠悠側身給他讓道跟在他身後上樓。小夥子搬了一張椅子給她,笑呵呵的說:“先坐會兒,我還沒吃東西。”
“你請便!”悠悠道。
小夥子提着熱水到陽臺,從冰箱裡拿出一桶方便麪泡好並坐下吃乾淨,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
小夥子擦乾淨嘴巴,問:“夫人找我什麼事?”
“實不相瞞,這次前來是希望你能幫我破譯密碼。”悠悠起身與他平視,並說道。
聽說眼前的小夥子是破譯密碼的能手,她慕名而來!
小夥子愣了愣,問:“什麼類型的保險箱?”
悠悠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小夥子接過一看,是保險櫃的外形,這種保險櫃很罕見但也難不倒他。
小夥子憨厚的笑了,露出四顆白牙,道:“這種保險櫃實屬罕見,但也難不倒我,只是費用相對簡單的保險櫃而言比較高。”
他是生意人,不是救世主。沒錢如何活下去啊?
“當然,大家都是討口飯吃罷了。”悠悠說着,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裡面裝着厚厚的鈔票。
小夥子也不扭捏,接去後當面數了數,滿意的笑了。拍胸脯保證道:“放心,我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你答覆。”
“合作愉快!”悠悠說着,伸出手,握手,生意達成。
悠悠得償所願,高高興興回家,卻料想不到家中有一個巨大的陰謀等着她,這次她將被折斷翅膀從蒼穹落入地獄。
別墅被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清風撩人。盈盈忙裡偷閒搬了一張椅子放在院子裡小石桌旁,泡了一壺好茶,在旁邊放上兩個杯子,見悠悠回來,便笑着邀請道:“姐姐,不嫌棄陪我喝杯茶聊聊天吧!”
悠悠閱人無數卻看不透盈盈,於是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多加了解,便沒有拒絕。
盈盈親自倒了一杯茶,悠悠端在鼻尖。清新的茶香撲入鼻中,讓人心曠神怡呢!
悠悠小口品嚐後,笑着道:“還特意備好兩個茶杯,你是算準了我回來的時間?不知有什麼陰謀詭計?”
雖然她譏言諷刺,但盈盈並不生氣臉上的笑容一直不曾改變,若不是真的不在意,便是頗有心計善於僞裝。
盈盈喝了一口茶,道:“姐姐說笑了,盈盈不過是個孤女,不能與姐姐抗衡,怎麼敢算計你呢?”
悠悠勾起嘴角但笑不語,忽然眼睛盯在盈盈茶杯上,道:“懷孕不能喝茶,你不關心肚子裡孩子的健康?他可是你登堂入室逼走我砝碼啊!有了孩子,穆天龍就像奴才一樣任你驅使。”
“確實是最好的砝碼!”盈盈冷笑着,猛地站起身抓住悠悠的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盈盈放低身子,使小腹狠狠撞上桌角。鮮血頓時從下面流出,盈盈狠狠抓着悠悠的手,指甲將她劃傷。盈盈望了呆愣的悠悠一樣,慘白的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得意笑容。
“謝謝姐姐成全我!”這是盈盈昏倒前最後一句話。
悠悠望着滿地鮮紅,驚恐的捂着嘴後退幾步,然後擰着包驚慌失措的跑進屋內鎖上門。
這時,院子裡響起穆天龍焦急的腳步聲和刺破耳膜的哭喊聲。
“盈盈……誰幹的?誰要我孩子的命?悠悠……殺千刀的,一定是你!”
悠悠躲在房內捂着耳朵,想她馳騁娛樂圈多年,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可想不到有一天竟被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陷害,她不甘心。
‘嘭嘭嘭’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悠悠的沉思,她踱步不前,最終還是猶豫着開了房門,哪隻門剛打開,一隻腳衝她肚子踢來。
“啊!”她吃痛大叫一聲,頓時倒地不起。
穆天龍怒火沖沖,一把蹲下來擰着她衣服,兇道:“臭婆娘給我起來,剛纔推倒盈盈不是很強悍嗎?這時候裝死幹什麼?”
“媽的,你害了我穆家骨血,今日我便要有你的血來祭奠我爲出世的孩子。爲盈盈報仇。”穆天龍在盛怒邊緣,無情的語言、冷漠的眼神刺在身上竟比用腳踢還要痛。
啪!一個耳光響噹噹,她的臉頓時紅腫了。悠悠如驚弓之鳥,對穆天龍又打又踢,嘴裡還唸唸有詞。
“媽的,穆天龍,你何必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樣,若真是爲盈盈好怎麼不先送她去醫院反而與我爭執不休。我看你只是看重她肚子裡那塊肉罷了,如今沒了那塊肉,她還不如一灘爛泥呢!”
她聲音尖細而高亢,躺在院子裡裝暈的盈盈如數挺進耳朵裡,苦笑了一下,疲倦的合上眼。
原來她只是生孩子的工具罷了!如今孩子沒了她便沒有價值,曾經對她關懷備至,體貼溫柔的男人便對她不理不睬,任她自生自滅。
“滾!”穆天龍怒吼一聲,將悠悠趕出去。悠悠不聽,他便拖着她扔向門外,並將別墅大門反鎖。
穆天龍跑到盈盈身邊將她抱起,低聲道:“盈盈你還年輕,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孩子,又是孩子,他當真無情無義,竟吝嗇給她一句關懷的話語。
盈盈啊盈盈,你真傻到家了,他爲了孩子連十幾年情分的揭發妻子都拋棄,怎麼會關心你一個生子工具呢!
盈盈假裝聽不到他的話,沉醉於自己灰白世界中。
唉……都是被愛情毀滅的可憐人罷。
悠悠是淨身出戶,卡、錢、身份證等都落在別墅內,她難道要露宿街頭了?
悠悠一個人在路上慢吞吞的行走,神色疲憊不堪,一點精神也沒有。
一輛紅色轎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卻不知怎麼的行駛了五十米之後又倒回來停在她跟前,搖下車窗,梓涵伸出頭,道:“表姑真是你啊!我就覺得像,表姑要去哪兒我送你一程吧!”
“好!”悠悠疲憊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坐在副駕駛座上,受傷的臉正好被梓涵瞧見只是她也沒過問。
“表姑要去哪兒?”梓涵問。
悠悠搖頭嘆氣道:“表姑家裡出了點事,銀行卡、現金都落在家裡了,現在是無處可去啊!”
“表姑不嫌棄去我那兒吧!”梓涵笑着說。
“真的?多謝梓涵,也不枉表姑疼你一場。”悠悠很驚喜,今夜不用露宿街頭了。
只是沉醉在驚喜中的悠悠沒瞧見梓涵冰冷嗜血的目光,否則定被嚇得半死。
梓涵在心裡冷哼,臉上卻掛着笑容,聲音軟軟的,如春風般使人愉悅。“表姑這麼疼梓涵,梓涵可不敢忘恩負義,定會千百倍的報答。”。
說罷,梓涵眼神一冷,暗想:“我怎麼會忘記那個噩夢連連的夜晚,你們母子讓我承受的,我會加倍奉還纔不辜負你們心意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