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英有些納悶,自己傷在大腿,他怎麼還要『摸』手?又想到他腿都『摸』了看了,再『摸』手又何妨,只得坦然接受。聽到他裝得很紳士的問話,差點忍不住笑,連忙回答:“沒關係,二十七歲。”馮英突然有了想要傾訴的衝動,她把自己的出身,學歷,以及逃婚與參加革命的點點滴滴說了出來。
江海龍用鑷子夾了幾下皮膚,馮英毫無反應,麻醉效果已達到。他迅速果斷下刀,修整創面,結紮血管。手指如鋼琴師般靈巧,動作象鐘錶匠一樣精細。聽了馮英的傾述,他大爲感嘆說:“哇,原來是富家千金,知識女『性』,難怪氣質不一般。老天爺,要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打仗,還受了傷,簡直是暴殄天物!妹妹,作爲中國男人我深感慚愧呀!”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不許瞧不起女人!”看着他誇張的表情,馮英忍住笑故作嚴肅地說,一聲“妹妹”讓她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匹夫也是說男人。我不是瞧不起而是心痛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處理好出血點,傷口內無異物,創面『露』出新鮮組織,江海龍準備分層縫合。
“你有時說話很兇,有時很會說話。嘴貧,但心地不壞。”看他忙得滿頭大汗,馮英認真說。
“厲害呀,這你都看出來了,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馮英妹妹也。哎,怪了,我怎麼有種涼嗖嗖的感覺,好象被人剝盡了衣服全身都看光了。”江海龍裝着打了個寒噤。
“鬼才看光了你,明明是自己看了人家,還倒打一耙。”?話一出口,馮英覺得說得有些曖昧,趕緊閉了口。
“好了,清創手術完畢。”江海龍揭開孔巾,仔細觀查縫合口,象是欣賞一幅藝術品。手術在談笑之間完成,馮英此時還談興未盡。
“就完了,這麼快,我怎麼一點都沒感覺到痛?”馮英吃驚地問,突然瞥見自己光光的右大腿,以及大腿根部隱隱的春光乍現,臉上頓時羞得通紅,下意識的雙手捂住了眼睛。
“不會吧,你還覺得太快不相信手術做完了,我可是出了一身汗,要不,我把你左腿也檢查一遍吧。跟你說個秘密,我小時候看戲只看了一半另一半看不到,會很傷心的。”
“你,流氓!”馮英恨恨地罵,抓起孔巾朝他扔去。忽然又感到有點納悶,怎麼自己的語調和動作都有些象撒嬌,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呀。
江海龍笑着躲開說她真不象話,好了傷口就打醫生,簡直是恩將仇報。轉臉又正『色』道:“你要是需要方便,就到馬車後面去解決,我親自到前面小樹林給你站崗放哨,以免有人誤闖進來。請放心,我不會監守自盜的。哈哈!”話未落音,人已跑開。
聽人一說,馮英『尿』意更濃,感嘆這小子還挺善解人意的。爬下馬車躲在後面一頓痛快發泄。扶着車幫起身後向江海龍招手示意完事了。
江海龍跑過來遞給她一根樹枝做的柺杖,樹枝被削得溜光,一點『毛』刺也沒有。又從揹包裡拿出一條長褲背過身給她說:“別走光了,拿過去自己換上。”
馮英接過柺杖,長褲,心裡又涌出一句感嘆,這小子嘴雖貧但不討厭,還怪體貼人的。
江海龍又發話了:“只聽人說有的鄉下人家窮得全家共一條褲子,想不到我江海龍也有和富家千金共一條褲穿的時侯,時事難料哇。對不起,我包裡沒有內褲,你將就點兒,反正別人也不知道你內褲壞了,知道的人又不會說,是吧。”
“你又流氓,老是取笑我,不跟你說了!”馮英又氣又羞。
“啥叫又流氓了,說話要負責任,我剛纔可沒流氓,只看了該看的地方,不該看的地方嘛,最多不小心看了一點點。好了,你生氣我不說了,此地不可久留,我們該走了。”
江海龍把馮英扶上馬車,在她座的地方墊了件衣服,把兩名趕車的隊員叫了回來,囑咐替馮英趕車的戰士:“把車駛得平穩點,別把人家剛縫好的傷口震裂了。”
真是條俠骨柔情的漢子,這是除父親外此生遇到的對自己體貼入微的第一個男人,馮英眼眶一熱,芳心萌動,感激之言正欲出口,江海龍一聲嘆息,說出一句讓她聽了哭笑不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