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王寧滿身頹廢,鬍子邋遢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上也帶着褶皺,滿臉的喪氣相,純粹一個大齡墮落青年的形象。不過…仔細注意的話,他的眼內帶着點點精光,絕不似表面看上去那樣。
看着一個陌生的男子找他,王寧愣了下,隨即眼中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驚喜,也不說話,等待陌生人先開口。王寧的眼神做的很隱晦,沒有任何人發現,以至於連江若塵都未注意到。
來到王寧跟前,服務員已經離去,江若塵揚揚頭“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王寧點頭,也不羅嗦直接帶江若塵找了處沒人的安全通道,江若塵檢查了一番,沒有攝像頭,這才轉過頭,臉色拉了下來,皺眉問道“你小子怎麼會來這種地方?!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王寧愣住了,對方突然變了聲音,這聲音還是自己所熟悉很久的,仔細看了看對面的陌生人,王寧瞪大眼睛叫喚道“江子!?你又玩什麼花樣?我摸摸,咦…怎麼跟真的一樣?你還有這手啊。”
聽到聲音,王寧第一時間分辨出了對方是江若塵,他對江若塵層出不窮的小花招太瞭解了。過去他就喬裝來逗過自己玩,所以此刻立馬也就分辨出來了。只不過這一次的喬裝太過逼真,王寧忍不住的上去在江若塵臉上一陣亂摸,滿臉的好奇。
江若塵臉皮抽了抽,一巴掌拍掉了王寧的爪子,怒道“問你話呢!今天不給我說出個所以然,讓我怎麼收拾你!讓叔叔阿姨看到你這臭德行,非不把他們氣的腦淤血!”
江若塵火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家人關係自然不用說,王寧的父母從小也一直對自己很好。兩人就像真的親兄弟一般,江若塵記得很清楚,小時候王寧的父母給他買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總會給自己捎帶上一份,留着等自己去玩的時候給自己。
王寧的家庭更像是一個正常家庭,不似自己家,老爺子偏激,老爹暴力,打小江若塵就無比羨慕王寧有個好爹媽。至少不用經常捱揍…
“江子,兄弟我要發財了!前面本來想找你一起的,但是你不在,沒辦法我只好自己來做了。”王寧突然變得滿面紅暈,臉上帶着幾近病態的狂熱和執着,提起手上的一盒子籌碼,興奮的壓低聲音,如發情期的野獸低聲咆哮,小聲道“你看,這是我從高利貸那裡借的二十萬,今天就能翻本了!”
“你瘋了嗎!?”江若塵憤怒的一把提起王寧,右拳舉起捏的卡巴卡巴響,就想來下狠的打醒他。在王寧身上他並未感覺到一絲邪力,這也意味着他沒被‘邪’附體,說明了他完全是因爲自身的原因。看着江若塵高舉的拳頭,王寧露出一絲慌張的神色,他的拳頭有多重,王寧最是清楚不過了。只不過王寧下一刻,臉色又變得倔強起來。
江若塵咬緊牙關,看着倔強的王寧,最終還是沒下得了手,狠狠的一把把王寧推到了後面,王寧狠狠的撞到了牆上,悶哼一聲,只是盯着江若塵卻也不說話。
“你他媽的很缺錢嗎?!缺錢怎麼不跟我說?你以爲靠這種方法就能快速的掙到錢嗎?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把房子都押給了銀行,現在又要借高利貸,你還不清醒點嗎!?”江若塵的怒吼迴盪在過道內。
“江子,我知道你爲我好…”王寧走上前去,扶着江若塵的肩膀,聲音從那狂熱變的重新冷靜下來,隨即擡手看了看時間,卻又立激昂的興奮說道“江子,相信我,今天我不止能回本,還能掙一大筆!……掙夠我需要的錢!”
“王寧…你真的瘋了。”忍了半天,江若塵終於從牙縫逼出幾個字,隨即嘆息道“小寧子,我知道你從小就心氣高。不願意接受爸媽的幫助,也不願意屈居一個政府小職員,自立自強沒錯。不過你爲什麼要走上這條路?相信賭博能獲得暴利?可能有一些人真的掙到了錢…不過那絕大多數人呢?他們沉迷在這上面,哪個最後不是傾家蕩產?”
江若塵接連發問,王寧沉默了一下,擡手看看時間,突然有點焦急的說道“你說的我都知道,而且我比你更清楚,我是專門做房產這塊的,見過太多輸得傾家蕩產抵押了所有房子的人。但是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時間不多了,我必須馬上趕去,等我們走的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我會把一切告訴你,今天你一定要在我身邊啊,你在我可就安心了…”
王寧一把抓住江若塵就想走,江若塵反手拽住了他,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小寧子,別賭了…”
王寧張了張嘴,沒說出話,心裡流過一絲暖流,江若塵的關心絕對是發自內心的,而不似現在社會中,打交道的那些那些趨勢度日,選擇性的關心嘴臉。
心裡感動,但王寧卻一臉堅決,義無反顧的說道“不!江子,今天我必須要去,退縮了我就什麼都沒了,要重新再來了!我準備那麼久就是爲了今天,相信我吧!我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解釋,但是我今天肯定不會輸,你跟我來看就知道了,等下我一定把所有事告訴你!”
王寧的堅決,讓江若塵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江若塵可以看的出,不管無論如何,王寧今天絕對會去賭。如果自己強行帶走他,明天呢?
難道王寧真的瘋了…爲了那些不切實際的發財夢,不僅賭上了自己的一切,更是不惜欠下一大筆錢,只爲了下次或許我能贏的那個信念?可笑而又愚昧,別人掙得不就是你這個錢?江若塵再也說不出勸慰的話了,被王寧一路拉着急急的走向賭場貴賓室。
半路上,江若塵淡淡的說了句“今天輸了,以後就不要再賭了。”
王寧的身子僵了下,拉着江若塵義無反顧的向前走去,鎮定而又自信的說道“謝謝。放心吧,我今天絕對不會輸!”
江若塵微微嘆息一聲,雖然不知道這小子哪來的這麼強烈的自信,不過是不可爲,江若塵還是選擇盯着他,甚的到時紅了眼。如果不是從小穿着開襠褲一起長大的兄弟,換個人的話,是死是活,江若塵絕對不會這麼先吃蘿蔔淡操心。誰一天吃飽了沒事幹,到處去當爛好人?
到了貴賓室門口,正巧有一個頭發散亂,垂頭喪氣滿臉頹敗的男子從裡面鐵青着臉走了出來,低着頭一身不吭的向着門外走去。看他散亂的頭髮跟王寧何其相似,不知在賭場上揉亂了多少次頭髮,也想不出跟與不跟這個簡單的問題。
而到了最後,卻依舊不得不面對敗北的結局。
王寧略微理了下頭髮,便昂首闊步走了進去,步履間都帶上了自信。看着先前離去的男子,江若塵真想再勸慰一下王寧,但是轉眼看着他興奮的眼神,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這處貴賓室是一個小型貴賓室,只有三四十平米的樣子,接待的都是大主顧,玩的自然也不小,而喜歡熱鬧的,可以去一旁大型貴賓室,那裡足有兩百多平米的空間。看桌面,他們應該是玩的梭哈,在這玩的大多是男人。雖然不盡然全是頂級富豪之流,在這小城市也都是有頭有臉的有身份人。
這裡的賭徒相同的是,他們身後都帶着年輕漂亮的老婆,或是小三、情人、二奶之流,漂亮女人在此最大的作用卻是在於撐臉面了。
進了門,王寧看了靠左側的那個空位,眼睛頓時一亮,忙不迭的跑上前坐了上去。一坐下,他當即鬆了口氣,似乎生怕這位置被人搶走了似的。
旁人見他來到,很多都笑着跟王寧打起了招呼,王寧也熟絡的一一打招呼迴應。
江若塵眯起了眼睛,這小子到底下了多少本錢?一般人絕對不會來這種地方,畢竟輸贏都太多了。
看着王寧這次前來,認識王寧的賭客,都下意識的看了看江若塵,絕大部分保持着曖昧的笑容,笑容的含義不言而喻。畢竟王寧可從沒帶人來過,這次卻帶來個帥鍋,看來這小子不止人怪,愛好也奇特。
江若塵身高本就一米八多,加上長期訓練練就的挺拔身板,只穿了外面的夾克,和內裡單薄的毛衣,強壯的兩大塊胸肌隱隱可見。配上俊朗的外表,讓幾名並未發笑的男客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着江若塵,雙目隱隱發光,兩名一臉豬姐相的富婆,口水都險些流了下來。
這些含義不同的目光,讓江若塵如坐鍼氈,渾身發毛,心裡不由暗罵起來:你孃的!看毛看,想什麼呢?再想打爆你們的頭!再看把你們眼睛摳出來!
尷尬的在王寧身後坐定了,王寧轉頭指了指坐在上手,氣定神閒一臉自信的三十歲男子小聲說道“今天就是跟他賭。”
江若塵皺皺眉頭,這男子長相說不上多好,只能說大衆,不過那氣勢卻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僅是坐那就是一股自信油然而生,明顯是此道老手“他應該玩牌很厲害吧…”
“當然了!”王寧眯眼嚴肅低聲說道“他叫紅桃七…是這裡賭技最好的。是成是敗,就看今天這一場了……”
(不會麻將,不會梭哈傷不起啊寫死了十億個不對,是一百億個腦細胞。如果有什麼不對,或者不真實的地方,給我說明一下,會做修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