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聲笑了笑，沒有回答，擡眸對上他的眼睛。
“恩......這個提議好像不錯哦~......”夏以陌玩笑似的勾住他的脖子，嘴角噙着笑，故作考慮地頓了頓。
王俊凱不說話，耐心地等着她的答案。
“可是......”夏以陌鬆開了他，將整理好的設計圖放回包裡，“可是工作還沒完成，這單生意有點難解決呢，你說設計師和甲方老闆好上了，哎呦......”
“所以......”他挑眉，看着她。
“所以......玩個遊戲。”夏以陌伸手關掉了燈，四周一下子變得黑暗，她似是對着空氣說話，“這兩年去巴黎，和我爸媽還有我哥在一起，看過我的設計嗎？靈感全來自你。在巴黎人生地不熟的，有一次忘了帶手機，迷路了，然後跌跌撞撞地進了警局，害得我哥從醫院趕來接我。”
“謝謝你的禮物，可是煙花雖美，終將消逝，我要的幸福，你給不了我。不可否認，我愛你，但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蘇暖陽爸爸給我打電話了，他讓我放棄你，他說蘇暖陽精神狀態不太好，現在她......住在......精神病院......”
夏以陌努力平復着心情，努力不讓眼淚掉下，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我知道......”
黑暗中，她聽見他的聲音，如往常一樣平穩，如往常一樣平靜，如往常一樣如大提琴般的富有磁性，但也染上了幾分無奈與她無法理解的情緒。
“我前幾天已經接到蘇振天電話了，沒來得及去看暖，我承認我傷害了她，但這和你沒有關係，如果你認爲愛情裡有你認爲的值不值得，那麼我覺得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不值得讓你對我好。”
“以陌，你明白嗎?在愛裡你不需要那麼寬容。”
夏以陌聽着王俊凱的話，淚水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滑過臉頰，掉在了真皮沙皮上，在安靜的辦公室裡只剩下均勻的呼吸聲。
緊咬着嘴脣，逼着自己不哭出聲，但淚水卻越來越多，“我每天都給你寫短信，但每次都沒有發送出去。對不起，是我的自私害了你......”
肩膀突然被按住，接着被圈住一個溫暖的懷抱，鼻腔充斥着熟悉的味道，心漸漸地平靜下來，淚水也慢慢地停住了。
手停在半空中卻始終沒勇氣摟上。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聽到這句話，停在半空中的手摟住了他的腰，咬着嘴脣，直到感覺不到痛才鬆開，燈亮了起來，她也掙脫了他的懷抱，對上他的眼睛，雙眸含笑着，“我答應你，我來上班。”
“......”王俊凱沒有說話，笑了笑。
站起身從辦公桌上抽出一份合同和一支筆，遞到她面前，“喏。甲方我簽好了。”
夏以陌擡眸看向王俊凱，接過合同翻了翻，輕笑出聲，將髮絲捋到耳後，筆在指間轉了一圈，然後在乙方簽上了大名，“吶，簽好了。不過我得等這個月我在那邊的期限完了，才能重新回來。”
“知道了。”王俊凱點點頭，揉了揉夏以陌的長髮，“你變了不少......”
夏以陌抿着嘴淺笑，目光投向了窗外，靜靜的。
變了......
是，變了......
一切都變了......
歲月荏苒（rěnrǎn），花已凋零，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