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等會,讓我看看七喜,她怎麼不出聲,難道不在車裡回家了?”
烏濛濛路燈下遠去的少年背影頓了頓,落在王源地眼裡,心一軟。
那樣憂傷的易烊千璽真是讓他揪心。
王源心虛的硬着頭皮跟王俊凱說:“肯定是回家去了啊,天都黑了,不回家幹嘛?”
烏曉寐在車裡點點頭,“我已經送她回家去了。”
雖然不知道烏曉寐爲什麼幫自己,但王源還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她,拖着還想說些什麼的王俊凱走了。
他想帶上王俊凱一起追上易烊千璽的身影,但易烊千璽走的太快,他和王俊凱一路往前,等回了公寓,浴室裡的水嘩嘩的流。
好不容易浴室裡的少年出來了,也是裹着浴巾藉着擦頭髮的姿勢擋住了自己的表情。
“我洗好了,你們去洗澡吧。”
正倒在沙發上刷手機的王俊凱嗯了一聲,身子卻不曾挪動。王源看了眼易烊千璽,有些不大放心讓他和凱爺單獨在一起,但不論誰先去,他們都有機會單獨在一個房間……
王源覺得煩不勝煩的時候,索性一咬牙拿了睡衣就要進浴室。
王俊凱突然“咦”了一聲。
本就草木皆兵的王源被他這樣詫異的聲音弄的戰戰兢兢,“怎、怎麼了?”
隨着他的話音一落,王俊凱從沙發上坐起來。
這一連貫動作使易烊千璽也斜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同於王源的磕磕絆絆,他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沙啞和低沉,莫名沉穩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問。
王俊凱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着,那雙細長的眼睛此刻陰沉的可怕,黑色的瞳孔仿若一潭不見底的湖水,湖面紋絲不動,內裡卻掀起狂風大涌。
房間裡的燈光白亮,電視回放着他們在暑假在浙江錄製的節目,吵吵鬧鬧、說說笑笑的。
王俊凱的聲音夾雜在裡面,顯得既不真實。
“信園有學生打架了。”
“喔。”易烊千璽聽到這樣的回答,繼續用浴巾擦自己的的頭髮。
王源則是長長吁了口氣,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了呢……
只有王俊凱,依舊皺着眉頭,臉上的凝重像是天際厚厚壓下來的烏雲。
“被打得女生叫顧喜,我想你們應該對她還有映象——傍晚我們和她分開之手,她被同校的女生拖進了巷子裡,好幾個人圍打她一個,最後她的司機趕到才把那些惹事的女孩子趕跑。”
易烊千璽把浴巾隨手丟在了沙發上,赤裸的上身勻稱分明,破洞牛仔把他的身體線條繃得極好看。他不以爲然的開口:“我以爲會出現一個腳踏七彩祥雲的男人出來英雄救美。”
王源白了他一眼,“這話就不對了,好歹今天中午我們還一起在食堂吃了飯。那她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收到驚嚇?”
王俊凱不做回答,反而反問道:“我以爲你會問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王源挑眉,順着王俊凱給的問題問下去。
“顧喜她……報警了。”頓了頓,王俊凱才說道:“現在不單單是娛樂新聞被我們佔了頭條,社會類的新聞我們也排在第一位。”
易烊千璽滿臉疑惑,“社會類新聞?”
而王源側重點不在新聞這一塊,他聽着王俊凱的“現在”兩個字,隱約覺得不太好,“校園暴力事件什麼時候跟我們扯上關係了?”
王俊凱這次終於擡頭,目光直視着王源,“因爲這場暴力事件是由你引起的。”
“我?”王源看看易烊千璽又看看王俊凱,覺得他說的話不是很能理解。
“我能引起校園暴力事件?這怎麼可能?”
王俊凱沉默,久久他從沙發上的一角摸出遙控器來。
液晶電視上年少的三人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引爆輿論的新聞。
衣裝筆挺、妝容適宜的女主播坐在鏡頭,下方字幕預示着接下來的內容。
“下面爲大家播報一條實時新聞,著名娛樂組合tfboys入讀長沙貴族校園,入校第一日便引發女學生們的熱烈追捧。就在今日晚七點許,長沙市警察局接到報警,該校一名女學生因在午休時間偷親tfboys隊員王源從而引起公憤……”
易烊千璽聽到女主播這樣的對話,莫名想笑:“二源啊,不要告訴我你在教室被女孩子偷親毫不知情。”
王源向他掃了一眼刀,易烊千璽乖乖的閉嘴。
電視上的主播還在喋喋不休,“現在,讓我們來看看記者在現場給我們帶來的報道。”
主播說完這句話,畫面一轉,是一名粗狂的男記者拿着話筒在慘白的醫院來回的晃。
“電視機前的觀衆朋友們大家晚上好,今晚讓我們的視線聚焦在信園校園暴力事件,受害者是該校一名初三女生……”
記者三言兩語把事情發生的原因概述了一遍,易烊千璽一開始以爲偷親王源這件事是王俊凱胡編逗着玩的,現在電視直播中的記者再一次提及到這件事,他不由得推了推王源,無比認真的說道:“你真的被人偷親了。”
王源推開易烊千璽,“這個時候就別開玩笑了。”
話音一落,王俊凱手裡的手機響起悅耳的鈴聲,王源心一跳,他看着王俊凱,後者向他打了個手勢,用脣形說出了來電的人名。
“是海源姐。”
他接通電話,易烊千璽適時的拿起遙控將電視關掉。
偌大的公寓裡只剩王俊凱的不斷迴響的聲音。
“對,我已經看到了新聞。”
“嗯,我知道……”
“……暫時別去學校?”
王俊凱有些不敢相信的重複了一邊,一旁的王源和易烊千璽聽到這句話露出詫異的神情,他們張張嘴,欲言又止。
王俊凱向他們打手勢,壓下了他們的動作。
“我能理解公司讓我們暫停最近的節目錄制和活動,但是——”王俊凱停了下來,公寓的陽臺推拉門打開,涼爽的晚風吹過來,窗簾在風中翩翩起舞。
他的聲音在也跟着飄渺起來。
“學校是我們迴歸正常人生活的唯一方式了,不是高高在上的娛樂新星,不是舞臺上的聚光王子,而是普普通通的一名在校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