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在樸美琪的眼中,夏洛休都是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亦如謙謙君子般,給人以一種怡然自得的美好感覺。
可看着眼前的他,俊美的臉頰逐漸扭曲成暴怒的獅子,還真嚇了樸美琪一跳!
不過這也難怪,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起,許願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猶如芒刺在背,他容不得任何人去觸碰,霸道而孑然。
“對不起,是我不該提到她……”樸美琪微笑着道歉,她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蒼涼。
急速的剎車聲,驟然響起—汊—
夏洛休側過身,皺眉的看着她,伸手拉住樸美琪的雙手,“美琪,剛纔是我不好,我太激動了……”
他解釋的話沒說完,樸美琪就突然擡手捂住了他的嘴——
“噓,什麼都別說了,我明白你,剛纔是我不好,不該突然提起那個女人的。朕”
這種時候,夏洛休每天都在因爲孩子的事情,和許願周、旋,而他好不容易抽出點時間休息,樸美琪卻又不自主的提到了許願,自然引起他的軒然大波。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脣邊展開道淡淡的微笑,伸手摟她入懷。
樸美琪長嘆口氣,擁入他的懷中,將剛纔所發生的一切不愉快,全部摒棄到腦後。
瑞士的雪山山腳下的一個小鎮上。
一個以聖伯納犬爲雪山救援的救助站內。
幾十隻身形魁梧碩大的聖伯納犬和訓練員來回出入於此,其中,一個訓練場內,三四個訓練師從鐵籠子裡拖拽出一隻體形高大,但略微偏瘦的母狗。
“都生產完半個月了,還是不肯上雪山,這怎麼能行?”
“讓它今天下午跟着我出去跑跑吧!說不定跑幾圈就好了!”
幾個訓練師看着趴在地上的那隻母聖伯納犬嘆息着議論紛紛。
與此同時,一個年輕的訓練師揮舞着鞭子跑過來,一把抓住母狗脖頸上的鐵鏈子,拖着它就跑。
“跑啊,快點,你都生完崽子半個多月了,再這麼休息下去,那可不行,快點走啊!”年輕男人揮舞着鞭子叫罵着。
母狗性格倔強,死活就是不肯走,梗着脖子似乎在表示抗議。
“媽的,死狗,還不走!找打是不是?”說着,男人的鞭子霹靂啪嚓的朝母狗的身上落下。
母狗疼的來回躲閃,可因爲脖子上的鐵鏈被男人拽着的緣故,無論怎麼掙扎也躲不過鞭子的追打。
而就在這時,遠處一道沉穩雄厚的男聲忽然傳來——
“住手!”
幾個訓練師循聲望去,只看到一個身形健碩,穿着一身休閒運動裝的男人闊步朝這裡走來。
他幾步上前從年輕男人手中奪過鞭子,嚴厲的臉上寫滿了怒氣。
“季董事長,這隻狗都生產完半個月了,結果它還是賴在窩裡不肯出來跑,這……”別的訓練師出面解釋。
季雷發狠狠地瞪了那幾個訓練師一眼,沉着聲道,“算了,你們去帶着別的聖伯納犬去雪山吧!”
隨後,他慢慢的蹲下身,大手輕撫着母狗的額頭,一點一點的撫平它內心的焦躁和膽怯,溫聲的訴說着,“好了,你也別生氣了,他們都不懂你,我知道你剛生完不到一個月,現在還不想上雪山,那就再休息休息……”
遠處,許美美靜靜的望着正在安撫母狗的季雷發,臉上不禁浮出一片甜甜的微笑。
許美美和季雷發進行環球旅行,這次到了瑞士,這家雪山救援犬的救助站就是季氏集團名下投資創建的,所以這裡的訓練師都對這位季董事長畢恭畢敬,也都十分尊重於他。
“你們這些做訓練師的啊……”季雷發完全蹲下身,輕輕地爲母狗打理身上的毛髮,“這狗啊,都是很通人性的,人們對它越好,它也會對人更好,所以說你們,要懂得這些狗的心裡,它剛生產不到一個月,就別讓它上山了。”
“是的,季董事長。”幾個訓練師點頭哈腰,立即將那隻母狗又送回了狗屋裡。
許美美站在遠處,微笑的看着他,季雷發處理完事,轉過身擡頭便看見了她,兩人相視一笑。
走到近處,許美美挽着季雷發的胳膊,二人朝休息室走去。
“老公啊,你知道我爲什麼會選擇嫁給你嗎?”許美美撒嬌的靠在季雷發的肩頭上,眯着眼看着天上炫目的太陽。
季雷發好奇的轉過身,“爲什麼?”
“因爲你善良唄。”她回答倒很簡便。
“就這一個原因?”他略微有些小失望。
許美美轉過身,環住他的脖子,墊腳親了他的臉頰一口。
弄的季雷發害羞的滿面通紅,忙環顧四周,確定沒被人看見才罷休,“哎呀,你啊,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鬧呢!”
“我就是喜歡你的善良,一個男人能否成功,貴在看他是否有個良好的品行,你說對嗎?”許美美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托腮看着他。
季雷發擰開瓶水,喝了幾口,“美美,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呀?”
“呃……咱們都旅行到歐洲了,可季川那邊……你就真的不管他了?他現在是搞事業,如果你這個做父親的不幫他,那你讓孩子可怎辦呀?”許美美蹂躪下脣,擺出副悲催的苦瓜臉。
聞聽此言,季雷發搖頭苦笑。
“我一猜你就要爲季川那小子做說客,還真行呀,他都把你給請動了!”季雷發靠在椅子上,長嘆了口氣。
“你別怪孩子,他沒請我,是我自願的。”許美美貼在季雷發身邊,在他身邊磨磨蹭蹭的不停撒嬌,“拜託你了,就讓我好好當一個好後媽,行不?在資金上,給孩子點支持吧!季川可是你唯一的兒子,以後你的家業不都得留給他嗎?就別留着了,好不好呀?”
被許美美這樣纏着,季雷發是想說句‘不’都不行,沒辦法,他只有不停的點頭,“好,好,這次就先聽你的,但就這一次啊,他如果執意不回來經營公司,那我以後肯定是不管他了!”
“哎呀,季川可是你兒子,說什麼氣話!”許美美咯咯一笑,這招‘美人計’還真挺好使的嘛!
國內,公司大廈門口。
許願仔細的思量再三,她不是捨不得丟下那月薪上萬的工資,而如果因爲強吻一事就離開的話,是不是容易有點讓人瞧不起?
她咬着手指,猶豫的看看公司。
最後把心一橫,決然地戴上了口罩帽子,全副武裝好後,她邁着細碎的小步,如小偷入室般,東張西望的跑進了公司。
寬大的走廊裡,她鬼鬼祟祟的弓腰一路跑步前進,只要看見有人就怯生生的躲開,生怕被人認出來似的!
“許願啊許願,不管有多喜歡他,也不能那麼主動吧,結果弄成了現在這樣,這算什麼啊?”
她仰天長嘆聲,又繼續悲催的小步前進。
恰巧,這時電梯‘叮’的一聲。
陸擎軒和兩位外籍客戶下樓,他碰巧看見了正匍匐前進的許願,不禁被她的小樣子逗笑了。
“這丫頭總是那麼可愛……”
他微笑着目送她走遠,才和客戶離開了公司。
在商務大廈,陸擎軒送兩名外籍客戶來這裡入住,辦理好手續後,他正準備離開時,目光倏然的被一道倩影所吸引住。
女人一身黑色正統的毛呢大衣,挎着的包包,大氣中又帶着些許的撫媚。
樸美琪的目光忽然和陸擎軒的相撞,兩人情不自禁的愣了下,“擎軒?”
陸擎軒禮貌的回以微笑,走到女人身邊,輕聲道:“美琪,你也回國了。”
樸美琪有些吃驚的看着陸擎軒,轉而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早聽別人說你回國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真是好巧啊!”
一側的休息長椅上,樸美琪和陸擎軒兩人並排而坐。
“你最近還好嗎?”樸美琪握着手裡的熱咖啡杯,侷促的直抿脣,“又晴她也很好吧!”
提到安又晴,陸擎軒微微蹙眉,許久後,只簡單的交代了句,“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感覺好突然。”
樸美琪被嚇了一跳,感覺上安又琪和陸擎軒宛如一對璧人,當初她想方設法都沒能將陸擎軒搶到自己身邊,現如今居然無聲無息的悄然分手了,還真是世事無常啊……
“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兒了……”他神色淡淡的,似乎有些不太願意提之前的事情,就忙岔開個話題,道:“美琪啊,你最近怎樣了?”
樸美琪有些害羞的低着頭,手指不斷在咖啡杯旁攪動,“我還好了,自從和你在澳大利亞分開之後,我就一直一個人呀,四處旅遊段時間,之後就回國幫爸爸經營公司了。”
“那也算還不錯,當初的事……”
“好了,不是都過去了嗎?拜託,就別提了!”樸美琪打斷他的話,徑直岔開,“如果我當時能預料到你會和又晴分手,那我肯定不會離開你的,我可是會死守到最後噢!”
陸擎軒臉上帶着和煦的微笑,將她額前的幾縷碎髮,輕撫到耳後,“別說傻話了,我們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以後都還要好好生活。”
“當然了!能和擎軒同在一個城市生活,我自然會奮發圖強的!”樸美琪揮舞着雙臂,擺出一副氣壯山河的架勢。
兩人嬉笑着聊了很久,若以外人的角度看着二人,還真像一對情投意合的情侶呢。
大廳的進門處,夏洛休一臉戾氣的站在門旁,看着遠處正聊天的男女,他眼眸中閃過一抹驚訝,緊接着怒氣爬滿了他棱角分明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