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淋浴間裡傳出‘嘩嘩’的水聲,季川愣在了那裡,身體的某處開始狂跳不安,躍躍欲試的想要推開那扇門,衝進去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
近半個月的擔心與牽掛,彷彿已經成了習慣性特有的模式,每天想起她,擔心她的一起,更擔心她的安慰,花朵朵,這個傻了吧唧的女人,估計都不知道她自己對她來說,居然會這麼重要吧!
猶豫了多時,季川仍舊沒有鼓起勇氣去推那扇門,她累了這麼多天,讓她好好的洗個澡,暫時不要去打擾比較好。
收回聚在半空中的手,他身體無力的靠着牆壁,重重地吐了口氣槎。
多時,淋浴間的門緩緩地被人從裡面拉開,花朵朵洗完澡,身上裹着白色的浴巾,兩條線細的小腿裸露在空氣中,瘦弱的如麻桿一般,頭髮也用毛巾包着,她推開門,剛從浴室裡走出來,卻看見門口的季川,頓時就愣子了那裡
——
兩人對視了幾秒,花朵朵抽身就想走,可沒走幾步,就被季川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將她摁在了牆壁上榮。
他近乎瘋狂的盯着她,灼灼的眸光帶着很高的溫度,彷彿要在她身上恨恨地灼燒出兩個洞,許久直到花朵朵抵死的掙扎着,他才反應過來,“我就那麼讓你煩?一見了我就想跑嗎?”
花朵朵在他懷裡掙扎的很激烈,季川有些控制不住她,才迫不得已的說。
聞言,花朵朵停止了掙扎,慢慢地仰起頭,迎上季川的目光,撇嘴冷笑,“煩?談不上啊!我怎麼會煩呢!”
她的這種冷笑,成了惹怒季川的導火索,他一把將她抵在牆上,花朵朵剛想掙扎,兩隻纖細的小胳膊便被他大掌鉗住,狠狠地逼迫着她,迫使着她擡起頭和自己眸光相對,“那你是什麼意思?見了我就跑,還不是想躲嗎?”
花朵朵無奈的搖頭,她不是想躲,只是剛做完手術沒多久,身體還一直流血,每次和季川在一起,除了上牀就幾乎沒別的了,所以弄的她都有點怕他。
可能是因爲這次花朵朵的消失,徹底觸動了季川的心,也讓他真正的明白了,自己到底在意的是什麼,他深吸了口氣,緊緊地貼着她,一遍遍的撫摸着花朵朵的臉頰,輕聲呢喃着,“別離開我,朵朵,這麼多天,四處都找不到你,真的嚇死我了,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都別離開我……”
“對不起,我做不到!”
花朵朵自己都不知道是以什麼樣的勇氣,在這麼煽情的時刻,突然道出了這幾個字。
她只感覺到季川身體猛然一滯,可能是她說的話太過於傷人,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也或許是他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過,在季川的印象中,花朵朵永遠是那個圍在他身後,不管他說什麼,都始終點頭說好的那個小丫頭。
可他忘了,時間這個東西,太久了,就會讓一個人發生改變,學術上的用語就是‘質變’,人與物,沒什麼兩樣,閒置的太久,都會變的。
“你,剛纔說什麼?”他錯愕的擡起頭,感覺自己出現幻聽一般,一瞬不瞬的注視着花朵朵。
她不耐煩的推開他,整理下身上的浴巾,從季川身邊繞開,“我說對不起,我做……”
‘不到’兩字沒等說出口,季川就一個飛身上去,將她一下子罩在了身下,從而壓在了地上,花朵朵心顫幽幽,小臉因爲過分驚嚇而變得有些慘白,季川如泰山壓頂般將她壓在了身下,他一手穿過她脖頸,從而墊在她小腦後,“
你做不到什麼?嗯?”
“我……”
被他這麼逼着,兩人視線相對,那種傷人的話,花朵朵實在說不出口。
見她吞吐了半天,一直都是我我的,可她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季川冷聲輕笑,慢慢地俯下身,薄脣吻着她的臉,聲音從喉嚨中輕道而出,摩挲着她的耳垂,刺激的花朵朵心裡顫抖不已,“說啊?怎麼不說了?如果
你說不出來,要不要我幫你說下去?”
瞬間,花朵朵愣住了,眸光呆滯的望着他,驚愕的連嘴都忘了合攏。
季川邪笑了下,覆上了她的脣。
一陣纏綿蝕骨的激吻後,他的聲音從花朵朵的脣瓣處發出,“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要永遠在一起,誰都不要拋棄彼此……”
花朵朵真的愣住了,她心跳的速度快到了幾乎可以從嘴裡蹦出來的地步,努力深呼吸都不管用,注視着季川的雙目,在他的眼中,她看到了滿滿的真摯,他時怎麼了?以前的他從來都不會這樣的啊!莫非他真的已經愛上自己了嗎
?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
他曾說過,自己早在幾年前就發誓過,這輩子再也不會讓任何女人走進自己的心,感情方面受過的傷,多到了花朵朵所無法想象,又怎麼會如此忘我的再愛上她?
“不要這樣,你不是說過嗎?我們之間就只是在對付,”花朵朵頓了下,從他臉上移開視線,努力迴避着季川灼灼的雙眸,心裡忐忑的又繼續道,“對付一天算一天,能對付到哪步算哪步,所以你別這樣,川,我們還是……暫時
分開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花朵朵已經從他身下掙脫出來。
她站起身,整理着身上有些鬆垮的浴巾,心虛的背過身,快速的又補充了一句,“好聚好散,我們還可以是朋友,不要因爲這麼點事,就搞得大家都不痛快,我們都是大人了,別那麼幼稚,好吧!”
房間裡靜靜地,特別安靜。
安靜的讓花朵朵有些感覺不可置信,她害怕的轉過身,正好迎上季川陰鷙的眸光,他在一邊聽着氣的臉色發白,身上撒發出一股駭人的氣息,花朵朵心虛的直吞口水,情不自禁的被他氣勢所壓迫,腳丫一步步往後退……
“你剛纔說什麼?”季川一步步緊逼,渾身撒發着駭人的戾氣。
花朵朵不等解釋什麼,整個人就被他撈過去抱起,丟到了牀上。
看着朝自己撲過來的季川,她皺着眉,下意識的兩手捂住小腹,嘴裡拒絕的說着狠話,“你能不能要點臉?你不是說過從來都不會強迫女人的嗎?現在又爲什麼非要這樣?”
“強迫?”季川好笑的冷聲重複着這個字眼,一把捏着她尖尖的下巴,用力擡高,迫使着花朵朵和自己視線重疊,“你說我在強迫你?呵,花朵朵,你到底怎麼回事?突然消失了這麼多天,回來後又和我鬧彆扭,我是真搞不懂
你了?直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我能想幹什麼?季川,你又不是太陽,我需要每天每時每刻的都圍着你轉嗎?這幾天我是消失了,可我也……至於我去了哪裡,這和你好像沒關係吧!”花朵朵強忍住下顎處傳來的疼痛,忍住心裡的酸澀,她想到了自己在縣城
醫院裡流掉的孩子,一個鮮活的生命,本以爲可以在父母的期盼下順利出生,可最終仍舊逃不過人工流產的厄運。
季川氣的臉色發白,眸光逐漸開始變得陰鷙起來,犀利的宛如尖刀,定定地凝視着花朵朵,“和我沒關係?”
他捏着她的胳膊,所用的力道很大,幾乎將她纖細的小胳膊直接捏斷,花朵朵疼的直蹙眉,可是仍強挺着,一聲不吭,“你是我老婆,你說和我有沒有關係?”
“你叫我‘老婆’?你搞錯了,我們還沒有結婚,我怎麼可能是你老婆?充其量不過是個女朋友,連未婚妻都談不上,馬璐璐才真正死你的未婚妻,你別弄混了!”花朵朵掙扎了很久,好半天才從他手裡將胳膊掙脫了出來,脣
角不屑的一瞥,譏諷的話語一字字的輕聲道出。
“你是犯病了吧!就因爲我暫時不能和你一起去美國,你就發瘋似的說這些?”季川徹底怒了,生氣的赫然起身,聲音咆哮的低吼。
花朵朵冷靜的搖了搖頭,剛纔在洗澡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好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的見到季川,所以才顯得略微有些方寸大亂,“你誤會了,美國那邊,我會自己親自去的,這和你無關,也不需要你過去陪我。”
“你說什麼呢?”
“我已經想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川,我承認,我很愛你,但是我愛你不等於我們就適合在一起,就像你之前所說的那樣,我現在剛二十歲,對我來說,學業和日後的事業纔是更重要的,至於家庭和婚姻,那都是以後纔要
考慮的,現在雖然我們在談戀愛,可也不等於說日後就一定要結婚在一起……”
季川從她身邊離開,冷笑着聳着肩膀,“你到底想說什麼?別拐彎抹角了,直接說好了!”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季川,你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的感情,就你那可千瘡百孔的心,根本容不下我的位置,如果我對付的和你在一起,四年後或許我們會結婚,可那不過就是勉強維繫在一起過日子,那種沒有愛的日子,我不要!”
花朵朵淡漠的注視着他,淡淡的說着這一切,脣角邊勾勒出一個苦澀的微笑,手指着門口的方向,很禮貌的道:“糾纏不是你的長項,好聚好散,你走吧!”
季川盯着她的眸子有些出神,冷笑着收回目光,他低着頭,眉頭緊皺,有些難解的擡起頭,蟄居的雙眸緊鎖着她,一字一頓的重複着她說過的話,“沒有愛的生活,你不要?學業和事業纔是你現在想要的,花朵朵,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你爲什麼會瞞着我們所有人,大老遠的跑一個縣城去做手術,殘忍的打掉我們的孩子,原來都是爲了這些,你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