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玩這一套玩的很溜,受到當時工筆畫的影響,所以宋代的雕漆漆器上的圖案是很講究的,看起來就真跟一幅畫似的。不過因爲這種雕刻方式太繁瑣,所以當時雖然工匠盡力製造,但是到了現在存世的也沒多少。”
聽鄭錚這麼說,白小雪便問道:“那這個盒子,是宋朝的麼?”
鄭錚聞言一笑,道:“這個就不用鑑定了……鄭家把這東西拿出來,還能拿一個次等貨出來?他們必然不能拿古代仿造的宋朝漆器出來,不然被人看出來了,這臉面可就丟了。也就是在這水晶罩裡放着,沒法掂量掂量重量,不然就知道這漆器到底是宋代民間的,還是宋朝宮中使用的了。這之間的價格,那可是大大的不同啊……”
白小雪驚訝的看着鄭錚,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用手掂量一下,就能知道麼?”
“敢懷疑本大官人,是得好好懲罰懲罰你。”鄭錚輕輕捏了捏白小雪的小臉兒,壞笑了說了一句,心滿意足的欣賞了一會白小雪臉頰飛紅的模樣,這才說道:“宋朝宮中使用的雕漆漆器,基本上都是用金銀當底兒的。一般的人家可沒這個財力,用的多是銅鐵之類的金屬。同等大小的雕漆漆器,金銀當底兒的和銅鐵當底兒的,這在重量上是有分別的,掂量一下也能知道個大概。”
說着,鄭錚搖了搖頭,道:“可惜……這個被放在罩子裡了,不然拿出來掂量一下,就知道到底是怎麼個來頭了。”
鄭錚話音剛落,一邊便傳來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不用拿出來看了,這就是宋朝宮廷裡的物件兒。你要是真想拿出來看看的話,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這聲音鄭錚可是太熟悉了,聞言就是一笑,轉過頭看去,便見鄭永和正走過來。鄭錚笑罵道:“我說,你這跑哪兒去了?電話沒人接,我只能在這戳着了……你這是路過啊還是怎麼着?”
“哪兒是路過啊,”鄭永和走到近前,看了看鄭錚,道:“是有人跟我說一男一女在廣場上轉悠,不知道要幹嘛。我這一琢磨,這個鐘點過來的也就是你了,一看果然不錯。”
說完了,鄭永和微笑着看了看白小雪,向鄭錚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女朋友,白小雪。”
鄭錚轉向白小雪,指了指一邊微笑着的鄭永和,翻了翻白眼,道:“這個……是我叔叔,叫一聲叔吧。”
鄭永和頗滿意的一點頭,道:“嘿嘿,我這一聲叔叔可算是在你這應着了……”
“叔……叔叔好。”白小雪看兩人交談十分隨意,還以爲是鄭錚的朋友,哪兒想到是鄭錚的叔叔?小姑娘畢竟麪皮兒薄,一句“叔叔好”憋的滿臉通紅,總算是叫出來了。
“侄兒媳婦好,侄兒媳婦好。”鄭永和挺樂呵的應了,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玉墜來,遞向白小雪,笑道:“來來來,見面禮見面禮……哎呀,今天可是沾着你的光我才應了他一聲叔叔,不容易不容易,要是你不在,我這一聲叔叔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應……快收下快收
下。”
白小雪也不知道該不該接,更被鄭永和那一連串的“侄兒媳婦”羞的滿臉通紅,求助似的望向了鄭錚。
鄭錚搭眼掃了那玉墜一眼,對鄭永和笑道:“羊脂白玉的彌勒佛啊……你這老小子夠捨得的。”說着他轉向白小雪,笑道:“這老小子難得這麼大方,送你了你就收着吧。”
白小雪這才雙手接過玉墜,點頭道:“謝謝叔叔。”
這一聲叔叔把鄭永和叫的心情大好,笑呵呵的擺手道:“不客氣不客氣,倉促準備的,不算是什麼好東西,當個玩意兒玩吧。”說着他轉向鄭錚,道:“侄兒媳婦叫我一聲叔叔,我當然得大方點。你小子眼紅啊?好啊,也叫一聲叔叔,我回頭就給你一個羊脂白玉的觀音像。男戴觀音女戴佛,正好的……”
“切……”
鄭錚不屑的一笑,根本就沒給鄭永和半點機會:“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
一連串叫了十聲叔叔,鄭錚衝鄭永和一伸手,道:“十聲叔叔,得給十個吧?拿來,不給是孫子。”
“咳咳……”鄭永和在一邊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着,他看了看擺明了不要臉的鄭錚,微微搖頭道:“臭不要臉,臭不要臉啊……”
“少廢話,”鄭錚哪兒是那種要臉……那種在乎別人看法的人?根本就不爲所動,道:“給不給吧,不給是孫子啊……”
鄭永和擺了擺手,知道跟鄭錚論臉皮這是沒的論:“……先欠着吧,這一時半會的我上哪兒給你拿去?欠着吧……”
“欠賬不還的是孫子。”
“……”
廣場上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所以鄭永和便引着鄭錚和白小雪進了鄭家大宅,到了他的獨院。
稍坐了一會後,鄭永和的妻子回來了。一見白小雪,鄭錚的這位二嬸便拉着白小雪聊了起來。白小雪剛開始還有些拘束,不過聊了一陣之後,也就慢慢放開了。
女人們在家裡聊着,鄭永和便和鄭錚出了門,鄭錚今天來可不是來串門來了,是來給鄭永和幫忙的。
走出了鄭永和的獨院沒多遠,鄭錚正要往廣場上去,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一邊的鄭永和卻拉着他去了鄭永和的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鄭永和麪色瞬間就不好看了起來。他招呼不明所以的鄭錚坐下,摸出煙,狠狠的抽了一口,這才說道:“出事了。”
這一句話說的沒頭沒腦的,鄭錚都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疑惑的看了鄭永和一眼,示意鄭永和詳細說一下。
“今早給你打過電話之後才知道的消息,都沒來得及通知你我就去忙活這件事去了。剛纔之所以沒接電話,就是在談這個呢……”
鄭永和的手輕輕的叩着桌子,說道:“我這個迎來送往的活兒看起來是老爺子交代給我的,其實就是交代給你的。這一點,你能琢磨明白吧?”
“能明白。”鄭錚點頭道:“你自己都說這不是你擅長的方向了,你家老爺子在知道了我
回來的消息之後,把這件事情交給你,其實就是交給了我。”
“那你知道這件事情的意義麼?”
“意義?”這個鄭錚可沒琢磨過,鄭永和現在說起,他一時間倒還真沒想到。琢磨了一會,鄭錚不確定的說道:“大概就是能對和鄭家交好的那些人脈多點了解?”
鄭永和點了點頭,道:“說對了,不過只說對了一半……更重要的,這是讓所有跟鄭家交好的那些關係來的人,都見見負責迎來送往的這個人。一般來說,只有家族內新一代中較爲出色的那個,才能擔當這個責任……我這麼一說,你應該也能想到原定的被派來做這個的是誰了吧?”
鄭錚點點頭,道:“除了是鄭北,還能是誰啊……不過你家老爺子這看着可不像是好心啊,臨陣換將,還是把我給換上把鄭北給替換下來了,這哪兒是覺得我是新一代中較爲出色的啊,這分明是想看我跟鄭北斗一場啊。”
鄭永和彈了彈菸灰,看着鄭錚,正色道:“一個是自己的親孫子,一個是原本該繼任家族掌門人的侄子的兒子……嘿,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你能輕鬆的選定栽培誰,日後讓誰接掌鄭家麼?最好的辦法讓你們倆鬥上一場,輸掉的那個自然就沒有接任家族的資格了。老爺子把那件事情交代給我,我就知道他有這個打算。不偏不倚的說,我倒是覺得這麼做不錯。”
鄭錚一攤手,問道:“那現在問題出在哪兒?鄭北鄭永明要對付我?這個不意外吧?他們要是真能把這件事情給忍下去那才叫怪事。”
“兩個問題,一個相比而言還算是容易點,另一個就很要命了……你想先聽哪個?”
“這個……”鄭錚苦笑着搖了搖頭,道:“聽着可都不是好事兒……得了,我還是先聽比較要命的那個消息吧。”
鄭永和沒直說,話鋒一轉,問道:“之前你因爲七葉金星雲紋草和鄭北碰面的那件事情,你還記得吧?”
“這怎麼會忘了?我還好奇呢,他收七葉金星雲紋草派什麼用場。”這件事情鄭錚記得清楚,畢竟因爲這件事情可是牽連着生了不少的事兒,想忘都難。
“鄭家修復古董,除了必要的手藝之外,就在於不同於一般修補古董的所用的粘合劑,也是鄭家絕不外傳的秘密,歷來只有掌門人以及被作爲掌門人培養的纔有資格去學習這些秘方。就像是我,在鄭家位置也不低了吧?但是我也就只是知道有這麼個秘方,對於這秘方的具體內容是一點都不清楚。”
“而在這之前,因爲你和你父親都沒有回到鄭家,老爺子年齡也漸漸大了,所以他也是有立下一任掌門人的意思的。暫定呢,就是立鄭北爲下下一任掌門人,中間以鄭永明傳帶,這秘方也只交給了鄭北一個人。當時他去收購七葉金星雲紋草,就是因爲這是秘方中的一樣材料……”
說到這,鄭永和頓了頓,看了看鄭錚的臉色,見他臉色沒太大變化,他這才說道:“如果鄭北趕在這次祭祖之前將配方調配出來了,就算是通過考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