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澳大利亞,鄭錚就一個感覺:熱,太他媽熱了。
這也難怪,鄭錚在國內的時候那可還在正月裡,寒氣重的很,不穿個羽絨服出門這就叫傻。但是澳大利亞的十二月到二月,這可是夏季……
穿着薄羽絨服下了飛機的鄭錚自然是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圍觀,從下了飛機到走到機場的衛生間這一路上,鄭錚忍受着精神上和肉體上的雙重摧殘,心裡把王迪罵了個遍:鄭錚臨走之前王迪就問鄭錚準備穿什麼衣服過去,還自甘奮勇要給鄭錚買件羽絨服保暖,鄭錚當時忙的一塌糊塗也沒想起來澳大利亞的氣候,還以爲王迪的良心被狗吐出來了。現在想想,王迪那是在憋着壞呢……
澳大利亞的官方語言是英語,鄭錚本琢磨着自己那點英語就算是跟人探討比較深刻的問題有麻煩,但是應付個日常對話,例如吃個飯啊打個車啊住個店啊之類的應該應付的過來了。不過拉着一老外一說話,鄭錚就算是理解了自己的天真了:那老外嘰裡呱啦一通講,聽着是挺像英語的,但是鄭錚愣就是啥都沒聽懂。
想想也是,鄭錚這一口半吊子英語跟美國人對個話估計夠用,也能大概聽個明白。不過聽澳大利亞這種帶着方言味兒的英語,鄭錚這修爲畢竟不夠。畢竟帶口音的英語跟純正英語差不多算是兩種語言,像是印度英語啊,日本英語啊,韓國英語之類的,那口音完全能古怪到一種境界去。
不過交流不了不算是大事,鄭錚在洗手間裡脫下了厚厚的一身衣服,從機場內取了一份免費的地圖。
從鄭永和那裡得到的信息來看,這個樑家在澳大利亞的各個港口城市都有分支,不過家族的總部還是在墨爾本。這也跟墨爾本的歷史有關,因爲在將目前的澳大利亞堪培拉建成之前,墨爾本實際上是作爲澳大利亞的首都的。樑家遷到澳大利亞的時候就早的多了,那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墨爾本,由墨爾本再向其他城市逐漸輻射自己的分支。
所以現在樑家的生意雖然遍佈整個澳大利亞所有的港口城市,但是墨爾本作爲樑家的發源地,一直是作爲樑家的總部存在的。樑家的公司總部也在墨爾本,名字叫做“Pathfinder”,翻譯過來就是“開拓者”的意思。
只不過知道這些依舊不夠,鄭錚仍然沒辦法和樑家搭上線。對自己現在幾斤幾兩,鄭錚還是很清楚的,自己對於樑家而言就是一個小蝦米,貿貿然去聯繫樑家,樑家根本不會正眼看自己,更別提想跟對方談關於他們家族寶物的事情了。
大概的辦法鄭錚在飛機上已經琢磨出個大概了,那就是在自己的專長和樑家的生意之間找一個連接點,能夠將自己和樑家聯繫起來。樑家的船運公司鄭錚沒興趣,也沒路子去接觸,不過樑家卻在墨爾本城內開着一家古董店和一家拍賣行,這對於鄭錚而言倒是不錯的機會。
一家拍賣行和一家古董店這種配置,鄭錚看在眼裡也是會心一笑,黑市的操作流程跟這個是一樣
的道理:由拍賣行拍賣價值比較高的東西,拍賣不出去的或者價值比較低,但是也是真正的古董的,就放進古董店裡出售。兩者之間的差距只不過是樑家的生意是合法的,而鄭錚的生意是見不得光的,不過本質上也沒多大區別。
樑家的這間古董店在墨爾本名聲不顯,不過拍賣行的名聲倒是響噹噹的,承接各種拍賣,例如私人拍賣或者銀行拍賣、司法拍賣等等。不過在鄭錚看來,這些都不過是些零頭而已,真正支撐着拍賣行的運行的,應該還是海洋打撈回來的那些個沉船上的古董。
根據資料上情況來看,拍賣會的次數沒個一定,每月有一次固定的拍賣會,但是也會不定時的增加其他的拍賣。鄭錚趕得不巧,每月一次的拍賣會在十天之後。進入拍賣會倒也沒什麼特別的要求,有合法身份就沒問題。
拿着地圖跟出租車司機比劃了一陣,司機將鄭錚送到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包了兩個星期的房間,鄭錚這也算是有個落腳的地方了。
給白小雪打了個越洋電話報平安,鄭錚再沒聯繫別人,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便離開了酒店,去了樑家名下的拍賣行。
拍賣行裡倒不忙碌,鄭錚走進去就有接待人員笑容滿面的迎上來,和鄭錚侃了好一頓英語。見鄭錚英語說的不太溜,接待人員立馬找來了精通中文的翻譯,這樣一來雙方溝通起來就完全沒障礙了。
鄭錚一開始也有點詫異,自己這還什麼都沒說呢就有這待遇,自己這賣相其實也就那樣,並沒有讓人一看之下立刻拜服的土豪之氣,這待遇可是有點高啊……不過看着接待人員笑容可掬的跟自己介紹着各種宰人不眨眼的古董,鄭錚也琢磨出味兒來了,自己這一口並不順溜更帶着中國口音的英語,顯然是讓對方將自己認作土豪了啊……
這也難怪,現在國際市面兒上中國土豪可是太多了,關於中國富二代的新聞更是層出不窮。進了這拍賣行自然就是英雄莫問出處了,再加上鄭錚這一口不太順溜的英語,對方將鄭錚看作錢包鼓鼓想附庸風雅的土豪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因爲這麼個形象纔有瞭如此的待遇,鄭錚心裡還真是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
拿着拍賣行的宣傳冊子看着,跟翻譯以及接待人員聊着,但是鄭錚的心思卻全沒在這些古董上。就不說這些賣相一般,價格偏高的古董到底有沒有購買價值了,就算這些古董都是漏兒,鄭錚也不會去撿。他來這拍賣行,壓根就沒動過這些古董的主意。
來這拍賣行,鄭錚只是想看看拍賣行的情況,說的通俗一點,他就是來這先行踩點,爲之後的計劃做準備。
想跟樑家搭上線,光靠着進入拍賣會這是不夠的。就算是在拍賣會上拍下了好些個古董,又能如何?樑家不過是將鄭錚當作一個來拍賣古董的客戶而已,根本引不起樑家的注意,也沒什麼好由頭能跟樑家搭上線。
要想順利的跟樑家搭上線嘛……那就得幫樑家一個忙,
一個讓樑家不得不跟自己搭上線的忙。
“請問……”鄭錚將手中的宣傳冊子合上,向翻譯示意了一下,問道:“聽說十天之後貴行有一個拍賣會,不知道有沒有關於這個拍賣會的資料?我想先看看。”
翻譯向接待人員說了一通,那接待員點點頭,示意鄭錚稍等,走回櫃檯後翻找了一陣,拿來了一個冊子,遞給了鄭錚。
鄭錚拿過這冊子一頁頁翻過去,將將的翻完了一本小冊子,鄭錚眼前一亮,心中暗道一聲“省事了”,仔細的看起了這一頁的資料。
這一頁上有一張蝕跡有些古怪的瓷瓶的照片。說這蝕跡古怪,是因爲瓷瓶下半段有不少砂蝕水泡的痕跡,但是上半部分卻沒什麼痕跡,只不過是瓷瓶的釉質有些稍微的褪色而已。而且這些蝕跡和尚未被腐蝕的地方界限分明,就像是事先做過了標記,然後再將下半部分瓷瓶浸入砂石海水之中侵蝕。
旁邊自然有關於這個瓷瓶的介紹,不過鄭錚壓根就一眼沒看,雙眼只盯着這瓷瓶的照片。反反覆覆的看了一通,鄭錚點了點頭,確認心中所想的應該不差。
將手中的小冊子合上,鄭錚問道:“請問貴行的負責人在麼?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和貴行的負責人商量一下。”
翻譯將話翻譯給了接待人員,先前還一臉笑容的接待人員頓時面露難色。
鄭錚見狀,心裡也明白,自己這沒個好由頭也沒辦法讓人家通知負責人不是?他指了指手中的小冊子,道:“是和這上面的一件古董有關的事情,請務必聯繫貴行的負責人。”
聽翻譯說明白了鄭錚的意思,接待人員面上難色立刻不見,點了點頭,示意鄭錚在這稍坐,轉身回到了櫃檯裡,撥了一個電話。
不多時,接待人員掛斷了電話,來到鄭錚身旁,一邊伸手向鄭錚示意一旁通往二樓的樓梯,一邊用帶着濃重澳洲口音的英語說着話。
鄭錚聽的半懂半不懂,只能將視線轉向一旁的翻譯,由他轉述接待人員的意思。
說實在的,鄭錚這也有點行險,能不能順利見到拍賣行的負責人是兩說,拍賣行的負責人是不是樑家的人這又是兩說。萬一在這出了問題了,鄭錚還就真只能用點別的辦法,在十天後的拍賣會上打主意了。
“負責人願意見您,他現在就在樓上,請您上樓見他。”
聽翻譯這麼說,鄭錚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這總算是見到了管事兒的人了。不過這還依舊說不準對方到底是不是樑家嫡系,一切只能等見面了再說了。
鄭錚面兒上不露分好,一幅泰然自若的朝接待人員點了點頭,由他帶着自己和翻譯上了二樓。
來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前,工作人員敲了敲門,推開門和裡面的人交談了幾句,轉過頭來示意鄭錚進入辦公室。
鄭錚來到辦公室門前,往裡一看,心中頓時大定:老闆桌後面坐着的正是一個黃皮膚黑頭髮的青年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