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錚這裡不存在這個問題,因爲他相信鄭永和沒那麼腦殘,爲了打擊鄭永明連這種很容易就指向他的手段都用了出來。鄭永和雖然在鑑定古董這方面是個半瓶子醋,但是他做人做事的本事是一點不低,不然也不能聚集起那樣的人脈。
鄭永明將這件事情傳到了古董行內,爲的就是損害鄭錚的名聲,讓他沒辦法在以後逃過此劫之後和鄭北再進行競爭。想解決這件事情,也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由鄭錚找到鄭家丟失的傳承,並且由鄭錚親自帶回鄭家。
在此之前,鄭錚只要能夠找到那古董大概的下落,然後再讓鄭永和出面去找到鄭家傳承,這事情也就算是了結了,不用鄭錚太操心別的。而現在這種情況下,鄭錚想要挽回自己的名譽,也就只有親自找到這古董了。
只有鄭錚親自找到這古董,並且找到到底是誰做的這件事情,並且在鄭家找到他之前自動返回鄭家,這才能將這件事情給結束掉--這可不簡單,光是“自動返回鄭家”這一點就很難了,因爲如果這中間的行動出了問題,找到了傳承並帶着古董返回鄭家的鄭錚,很容易就被有心人搞成“帶着鄭家傳承的鄭錚被鄭家的人找到,並將他帶回鄭家”這麼一個戲碼。到時候該怎麼返回鄭家,以及返回鄭家的時機,都是要仔細挑選的。
除此之外,鄭錚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幹這件事情的人,也沒辦法將自己的名譽挽回。只是單單將傳承帶回鄭家,完全也可以說是鄭錚沒法將傳承出手啊、或者是說他迫於壓力不得不返回鄭家,就算是說鄭錚慫了都沒問題,因爲這都是可以解釋的通的:這件事情被行內知道,鄭家又對此緊追不捨,出手這種敏感物品就一定會被找到自己的蹤跡,在這種情況下,盜走了傳承的鄭錚不得已之下返回鄭家交出傳承,這是可以解釋的通的。
而真正的謀劃了這一連串事情的,不就是鄭永明和鄭北麼?鄭錚想要破了這局,就只能把矛頭對準鄭永明父子了。要是說之前的那些事情裡,鄭永明父子如果鬥敗了,還能落個差不多的下場,鄭家老爺子鄭淵也不允許將這臉皮完全扯破了。不過現在這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完全就已經成了雙方的生死局,雙方也都沒了退路。
不過……
鄭錚總覺得這件事的味道古古怪怪的,有那麼一點不太對勁的地方,因爲這種破釜沉舟不管不顧,只求畢功於一役卻不管任何風險,簡單來說就是狗急跳牆的舉動,實在是不太符合鄭永明這種老油條的作風。
鄭永明父子在這件事情裡是佔有先天性的優勢的,那就是即便這父子最後輸了,但是他們畢竟是鄭淵的親子親孫,頂多了也就是架空兩個人的權力,給他們在鄭家集團內安排一個清閒虛職也就是了。到那時候,他們吃喝住行一切照舊,錢也不會少了他們的,只不過是再也掌握不了權力,再也沒有了上升的空間而已。
但是現在來了這麼一出,那事情就已經不是鄭家繼承人之間的爭鬥那麼簡單的
事情了,整個古董行內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這件事情。鄭錚如果要洗清自己的名譽,將鄭永明和鄭北斬落馬下這是必須的。而爲了洗清鄭錚的名聲,鄭家也沒辦法將這件事情遮掩着,總不能讓未來的家族繼承人身上揹着“盜走家族傳承”這麼一個名聲吧?
到了那時候,鄭家怎麼都得對古玩行內有個交代,有個說得過去的說法。到時候就算是鄭淵想護着鄭永明鄭北父子,這都難護,找個旁人來頂缸這都不行。況且說了,鄭錚在這一邊站着,能樂意把這一連串把他坑的喘不過氣的倆人輕輕放過?
這局算是徹底做死了:鄭錚找不到鄭家傳承,是輸;鄭錚找到了鄭家傳承,但是沒辦法證明這件事情是別人乾的,還是輸;哪怕是鄭錚在回到鄭家的路上,被鄭家的人截住了,造成一個“找回鄭錚”的局面,即便是鄭錚找到了傳承,也能證明是鄭永明父子做的這件事,照樣還是輸。
但是,如果鄭錚將這一系列的事情都做成了--雖然可能性很小很小,但是卻並不是完全的沒有可能--那個時候,輸家就是鄭永明父子。正如他們將鄭錚逼到死局裡一樣,這也是同樣將他們逼到了死局。
爲了這種並不是完全盡在掌握的事情,付出這樣高的代價,並且沒有一點後路……不管怎麼看,鄭錚都覺得這差點意思,不像是鄭永明的手筆。這種老油條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在沒有做好完全的準備下做這種賭博性的行動,不管怎麼說,這都完全沒可能。
鄭錚琢磨過來琢磨過去,都覺得不太對勁。要說之前的事情都跟鄭永明有關係吧,這還能信,畢竟一環環緊扣着將鄭錚逼到了被軟禁在鄭家的地步,愣是讓鄭錚沒辦法破局,這手段在鄭錚看來還是相當有水平的,符合一個老油條的高度。
不過單就這次走漏消息的事情看,鄭錚可覺得這手段太糙了,太沒水平。這就像是沒招兒了,不得已才被逼出來的這麼一步險棋。但是要說鄭永明就真的被鄭錚逼得沒招兒了?鄭錚可沒這個自信。
鄭錚在這邊琢磨的都頭疼,愣是沒琢磨清楚這事兒是怎麼回事。拍了拍腦門,鄭錚心中暗罵道:“媽的……這父子搞什麼幺蛾子呢?嘖……這脈還他媽號不準了……”
鄭錚正在這琢磨呢,電話又響了。拿起電話一看,得,又是一個陌生號碼。
“難道是那個侯宇又換了個電話號碼打過來了?”
鄭錚心裡嘀咕着,接通了電話,道:“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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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鄭老闆吧?哈哈……我叫杜建柏,想跟鄭老闆您做個生意。”
鄭錚心裡明白了個七八分,問道:“什麼生意?”
電話那邊的杜建柏說道:“嘿嘿嘿嘿……我們杜家一直都是做古董這一行的,雖然只是個沒什麼名氣的小家族吧,但是年頭也不短了,所缺的只是一個契機而已。我聽說鄭老闆手上有一個我們家族需要的契機,所以冒昧打電話過來,想和鄭先生您談談這生意……”
“你說的那東西不在我手上,不用打這個心思了。”沒等杜建柏說完,鄭錚就將他的話頭打斷了,說道:“還有,我教你個聰明……你們家族這點心思如果被鄭家知道了,你們是真不怕鄭家把你們給滅了?海城杜家是吧?嘿……我記下了。”
說完,鄭錚直接掛斷電話,和給侯宇的待遇一樣,直接讓這個電話號碼去黑名單裡待着了。
鄭錚知道,這些來聯繫他的,應該就是那些有點歷史,手頭也有點錢,但是卻沒名聲沒名號的小家族。這些小家族如果能夠得到鄭家的傳承,那就能取鄭家而代之,一躍成爲古玩四大家之一。雖然這只不過是一個名聲,但是在古玩行里名聲就是錢,就是資源,只要是這些小家族通過這件事將名聲打出來了,錢也就跟着來了。
他們之所以敢直接聯繫鄭錚,無非就是琢磨着鄭錚現在跟鄭家已經是勢不兩立,這消息傳不到鄭家去,也不用擔心鄭家知道有人準備對他們遺失的傳承動腦子。而鄭錚給出的反應,則是在半明半暗的告訴他們,這消息極有可能傳到鄭家的耳朵裡去。
知道了這一點之後,這些小家族再聯繫鄭錚的時候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其實想要將這消息傳到鄭家去,以鄭錚現在的情況是做不到的。他這麼做,也就是爲了擋下這些小家族的糾纏。和這些對鄭家傳承朝思暮想的小家族接觸的越多,鄭錚這名聲就越難洗乾淨,就算是手裡沒傳承也被人看作是有傳承了。
不過這老話說的好啊,樹欲靜而風不止。鄭錚雖然是一個那些小家族的電話都不想接了,但是卻攔不住那些個小家族一個個電話打過來。就從鄭錚起牀到吃過早飯之後這一段時間內,一連着就有十來個小家族打過來了電話,爲的都是同一件事情。
當着白小雪的面,鄭錚也不能把話說的太明白了,只能暗含威脅的點透“再聯繫我我就將這件事情告訴鄭家”這一點。打過電話的那是不再打了,可是還是不斷有其他的家族將電話打過來。
一頓早飯吃完,算是把鄭錚給煩透了。吃過飯之後,鄭錚跟白小雪打了個招呼,下樓買了包煙,捎帶着買了張不記名的手機卡。
把電話卡換上,給近期需要聯繫的幾個人發了短信通知一聲自己暫時換號了,鄭錚這纔算是清淨下來。
臨近中午的時候,鄭錚接到了王迪的電話,說是鄭錚讓他辦的事情他已經辦妥了,現在已經下了飛機,正往Z城趕來。
下午一點鐘的時候,王迪到了店裡,白小雪自己上樓去了,留着兩人在樓下聊天。
一見白小雪走了,先前和鄭錚有一搭沒一搭聊着的王迪立刻問道:“不是,你這到底是爲毛要去澳大利亞去啊?我是真沒弄明白……出事兒了?”
王迪對鄭錚的生意可是相當瞭解的,他那生意可沒做到澳大利亞去。現在要去澳大利亞了,王迪立馬就聯想到了是不是鄭錚的黑市出了問題,逼的鄭錚跑路避風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