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錚知道,威利斯一定會做足針對自己以及安納的功課,自己和安納的大多數行動只怕都在威利斯的眼中。所以在儘可能的保密的同時,鄭錚將原本一上午就能幹完的活兒硬生生的拖到了用兩天來完成。如果他用半上午的時間就搞定了這些古董,就不說別人了,單是安納都會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將時間拖到兩天之後,雖然在如鄭北這樣的內行眼中,這件事情依舊不可思議,但是好歹能糊弄過其他的外行人了不是?
再者來說,讓鄭北不清楚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讓他不清楚自己的意圖,這也正是鄭錚所想要的。
在幹這個活兒的時候,鄭錚要求安納儘量保密,不許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任何人進入藏寶室。安納倒也靠譜,當時還就真的將這一點給貫徹下來了,連他自己過來的時候都沒進過藏寶室,讓鄭錚一個人在藏寶室裡忙活。也幸虧這一點,所以鄭錚磨洋工以及使用青銅天平的事情,才能不被任何人知道。藏寶室裡也有監控攝像頭,不過當面騙過人眼麻煩,騙過那些個不能在極近距離內觀察鄭錚的攝像頭還不容易?
只不過使用青銅天平做到這些,也並不是說不用付出任何代價的。鄭錚當時一連使用了五次青銅天平之後,體力就有了明顯的下降,頭暈眼花這種自從藥浴之後就沒再出現過的情況也再度出現了。鄭錚一開始還以爲藥浴的效果也是時效性,不過等緩過勁兒來再去用青銅天平的時候,鄭錚算是琢磨出味兒來了:青銅天平在給出這些破碎的古董的完整圖像的時候,是會耗費一些鄭錚的體能的。碎掉的古董的碎片數越多,這個對於體能的消耗就更加的明顯。
鄭錚覺得,這個和消耗生命力是兩回事,因爲之前鄭錚沒有藥浴的時候也使用過青銅天平,次數還相當之多,但是青銅天平也沒說立馬就消耗掉鄭錚的體能。如果說青銅天平耗費生命力的話,那也是悄悄的來,在鄭錚無法察覺的情況下扣除那一部分的生命力。但是對於體能的消耗,卻是直觀可見的,鄭錚仔細留心的話就能發現。
之前在復原獅身人面像原型雕塑的時候,鄭錚之所以沒被消耗掉太多的體能,應該也是因爲當時沒太過頻繁的使用青銅天平,所以雖然也消耗體能,但也沒這麼明顯。現在仔細想想,晚會結束的那天晚上,鄭錚的確是比其他時候都困的更早了一些,身體也要更疲乏一些。鄭錚當時覺得這不過是心理作用,但是現在想想,這就是青銅天平在自己沒察覺的情況下消耗掉了自己的體能了。
所以在確認了符合要求的古董之後,鄭錚差不多就一直窩在酒店裡,一是爲了用藥浴補充一下損耗的生命力,再一個就是好好的休息放鬆一下。中間帶着白小雪出來逛街購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鄭錚的確想帶着白小雪好好玩玩,另外的原因就是他要適當的露面給有心人看,免得威利斯和鄭北覺得鄭錚哪裡有些不對。
這個當口,鄭北走到了第三個桌子前,皺着眉頭,一臉苦思冥想的樣
子。
一旁的威利斯看了看安納,忍不住說道:“尼古拉,你既然作爲這些古董的擁有者,那麼你是不是應該暫時承擔起來解說的責任?你給出的古董沒有任何的說明,連一個名字都沒有,天知道這是什麼?”
“哦?”
安納一臉驚訝,似乎是剛聽說這個說法:“一個對於藝術品和古董瞭解的足夠深入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那是什麼呢?威利斯……”
他話鋒一轉,用一種教導後輩的語氣說道:“威利斯……你就是太喜歡用一個外行的眼光去看內行,這樣可不好,要記得改掉。”
威利斯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現在這是求到了安納這了,威利斯也不得不暫時低頭:“我會記得你的忠告的,非常感謝……我也相信喬爾文有這個能力,但是如果有你爲他解說一下的話,我想會更好一些。”
安納斜着眼看了威利斯一眼,卻也沒再說什麼。他知道,威利斯這話說的算是軟的,如果自己再拒絕的話,威利斯就該拋出那些個用來威脅的硬話了,例如因爲安納沒有做出解釋,所以鄭北選擇的並不準確啊之類之類的……到時候還是得照樣給他來做解說。既然結果都一樣,那能讓威利斯低個頭,安納還是挺樂意的。
不過嘛,解說歸解說,如何在一個合理的範圍內噁心威利斯一把,安納還是知道的。
“咳……”
安納清了清嗓子,走到了鄭北已經放棄了的第一個桌子前,看了鄭北一眼,說道:“那麼,我就開始從這個爲你做介紹好了。”
威利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也沒辦法多說什麼。畢竟人家安納可是按照你威利斯的要求,在爲你的助手做解說,這面子夠大了吧?你還有什麼不滿足?至於從鄭北已經放棄了的選項說起嘛……人家安納不是怕你的助手不夠了解,所以纔要一個個爲他介紹麼?
安納這活兒乾的入情入理,哪兒都挑不出他的錯來。但是很明顯的一點是,安納這是明擺着的在噁心威利斯。
安納玩這一手的時候,鄭北下意識的看了鄭錚一眼,倒是把鄭錚看的有些挺不自在的。他知道,被自己用各種方法吊打加噁心過鄭北一定琢磨着,這是自己交給安納的辦法。但是天地良心,這還真不是鄭錚給出的主意,完全是安納無師自通啊……
安納輕撫着桌子上的碎劍,道:“不知道鄭先生對擊劍運動有多少了解?”
鄭北哪兒有心思跟他說這個,更不想知道那碎劍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他心裡怎麼想無所謂,面兒上卻不能直接說自己沒有興趣,不然威利斯的努力就算是白費了。
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鄭北道:“瞭解的不多。”
“哦……”安納點了點頭,道:“那麼,我就先從現代擊劍運動開始說起,好讓鄭先生你能對這把劍瞭解的更多一些。”
頓了頓,安納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現代擊劍運動起源於十七世紀左右,源於護手刺劍爲
主的格鬥運動,並非傳統的十四世紀到十六世紀流出換的中世紀長劍術。西洋長劍術同樣也可以被稱爲‘擊劍’,但與擊劍截然不同,長劍術因爲過於真實且危險性高,屬於實戰型的劍術,一種運動。”
“在早期,劍刃仍然有開刃因此仍有砍的功能,開刃可以是全身開刃也可是隻開一半。早期的刺劍刃較短且粗,有不俗的切砍功能。後期的刺劍逐漸以細長的方向發展,由於劍刃較輕,切割能力不強,因此以刺擊爲主,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所以擊劍運動才逐漸的發展起來。”
說到這,安納頓了頓,問道:“這樣說的話,鄭先生你能聽懂麼?”
“呃……還好。”鄭北哪兒有心思聽他說這些,聽他問起來,便勉強敷衍道。
“好,那我就繼續了。”
安納是打定了心思要繞死鄭北,短時間內根本就沒打算說正題:“現代擊劍運動中一共有三種劍,分別是花劍,佩劍,以及重劍。花劍又叫做輕劍,和其他刺劍在款式上沒有太大的分別,由劍柄、劍身和護手盤組成,全長不超過110釐米,重量不超過500克。劍身爲鋼製,長度不超過90釐米,橫截面爲長方形。”
安納拿起了一截兒雕花的細圓柱,說道:“花劍的劍柄長度不超過20釐米。護手爲圓形,裝於劍身與劍柄之間,直徑不超過12釐米。可以給你一點提示……我手裡拿着的這個,就是這把劍的劍柄的一部分。”
“而重劍呢,和花劍沒太大的不同,但是在具體規格上還是有分別的。花劍的重量不超過500克,而重劍的重量則不超過770克。橫截面也和花劍的橫截面有區別,花劍是長方形,而重劍則爲三棱形。”
“至於佩劍……我喜歡佩劍,因爲佩劍和花劍以及重劍都不相同。其不同之處在於使用佩劍的時候,可以用刀刃部分劈打來得分,另外兩項武器則是隻能用劍尖來得分,所以要求佩劍選手的動作足夠迅速。佩劍的全長不超過105釐米,重量不能超過500克。劍身爲鋼製,長度不超過88釐米,有刃與背,橫截面爲近似長方形……”
說到這,安納猛地一頓,然後看着鄭北,問道:“那麼,鄭先生,你知道這裡放着的這把劍,到底是這三種劍中的哪一種麼?”
這問題問的實在是突然,鄭北剛纔都沒用心去聽,現在被安納這麼一問,他登時就愣住了。他瞪着眼睛想了想,然後說道:“嗯……應該是重劍?”
安納頗爲無奈的攤了攤手,道:“鄭先生,看來你真的是對擊劍運動沒有任何的瞭解……哦,我想起來了,威利斯你好像對這個也不怎麼清楚吧?這就難怪了……”
安納這叫摟草打兔子,一次把倆人全都帶上了。威利斯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番,強笑道:“是啊,我對這些是沒有多少了解……”
在心裡,威利斯已經開始後悔了,他真不知道讓安納來充當解說這個角色,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