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海,雷雨交加。
葉子軒怎會有這一隻手套?他是從哪裡得到的?秦世皇的目光在舍利子手套停留了三秒,震驚也足足凝固了三秒,但他很快收斂心神恢復如水平靜,沒有再去思慮舍利子手套來歷,踏前一步向聚精會神的花輕舞問道:“情況怎樣?”
“這小子有點邪門。”
花輕舞看着慢慢消減和流淌青色液體的傷口,又看看滿頭大汗的葉子軒回道:“葉夫人的腫脹在消減,傷口也不知道流出什麼東西,表面上看,情況確實有好轉,腫脹沒向膝蓋靠近,臉色也不繼續蒼白,但具體情況要檢查才清楚。”
她對於沒有絕對把握的事情,總是不會說的太死,而且葉夫人沒有徹底脫離危險之前,一切美好現象都可能是迴光返照,搞不好葉子軒就是那個用木板專治駝背的江湖騙子,所以低聲反問一句:“秦司令,你這副官究竟哪來的啊?”
“情況在好轉?真的?”
秦世皇沒有迴應花輕舞的話,只是關注妹妹的傷情,凝聚目光細細觀察妹妹一番,發現確實如花輕舞所說,妹妹的態勢看起來好了不少,至少腫脹得到了一定遏制,臉頰也多了點血色,他剛毅的臉上流露出知道病情來的第一抹輕鬆:
“這小子,沒讓我失望啊。”
旁邊的醫院領導也小心翼翼擠出一句:“秦司令,看樣子葉子軒確實有點道行啊,我們想盡辦法遏制腫脹蔓延,結果都沒有成功,他就這樣推拿幾下,腫脹就消去不少,雖然不知道其中手法和原理,但能做到這一點比我們都強啊。”
“可惜小神醫讓我們拔掉葉夫人身上所有儀器,方便他對葉夫人的病情控制,不然就可以看看身體各項指數變化。”
他毫不吝嗇的讚揚着葉子軒,想要以此來討得秦世皇歡心,彌補自己辦事不力的後果。
“算你有點自知之明。”
秦世皇對醫院領導重重哼了一聲:“你們也確實該反省反省了,這些年來只知道吃喝玩樂,醫學研究沒一點成績,此次事了,必須召開大會好好總結,同時給我裁掉一成關係戶領導,用他們空出來的工資獎勵有想法有能力的醫師。”
“別想着忽悠我,到時我會親自檢查結果。”
醫院領導額頭滲出冷汗:“是,是。”
秦世皇大手一揮:“今晚,你們一切都聽葉子軒的吩咐,他要什麼,給什麼,就算要你的耳朵做藥引,你也給我割下給他!”在醫院領導心驚膽戰時,秦世皇又補充一句:“但是,沒有他指令,你們也不要做多餘的事,安分呆着。”
“我擔心葉夫人本來沒有那麼嚴重的病情,被你們這些庸醫亂搞一通變得不可收拾。”
他想到差點把妹妹一條腿截掉,心裡就一陣後怕,也多了一絲惱怒。
醫院領導嘴巴張啓兩下,想要喊叫不是自己判定截肢的,但最終又硬生生吞了回去,此時反駁不是明智之舉。
“秦司令,是我說要截肢的,別爲難他們了。”
花輕舞落落大方承認錯誤:“不過事情重新來一次,我依然會作出截肢的決定,第一,當時情況確實不樂觀,兩者權衡取其輕,第二,葉子軒這種解毒手法很詭異,相信世界上沒幾個人會,他的出現,是特殊因素,是葉夫人運氣。”
秦世皇呼出一口長氣,目光又落在葉子軒的手套,這確實是特殊因素。
“秦司令,他真是你副官?” Wωω● тt kán● ¢○
花輕舞又問出一句:“怎麼看起來你好像挺器重他的?他好像也不會懼怕你,而且一個副官有這醫術?。”
秦世皇瞪了花輕舞一眼:“你也不怕我,怎麼說?副官就不能學點醫術?什麼邏輯!”
花輕舞搖搖頭:“你們肯定有一腿。”
秦世皇差點就一腳把她踹飛,想想對方是女人就算了。
此時,葉子軒淡淡開口:“徒兒,給師父擦擦汗。”
雖然葉子軒動作看似簡單,就是在葉夫人小腿上輕輕推拿,偶爾放點藥劑融入,或用手指點刺,可是從他擠牙膏一樣艱難的神情可以判斷,這推拿蘊含的力道和玄妙耗費他不少精力,事實也如此,二十三度的病房沒有阻止他的汗水。
醫院領導和花輕舞微微一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隨即秦世皇向花輕舞偏頭:“叫你呢。”
花輕舞神情有些尷尬,顯然想起兩人有過的賭約,她想要反駁葉夫人還沒有度過危險呢,但看到滿頭大汗的葉子軒,最終還是忍住小性子,取出吸汗巾爲葉子軒擦拭,近距離看着男人專注神情,還有一絲玩世不恭,花輕舞眼皮微跳。
這個男人有點邪魅。
花輕舞對葉子軒作出一個判斷,同時又有點難堪,她雖然早已經成年,卻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感受男人氣息,也是第一次這樣觸碰男人的身體,不知道爲什麼,當手指觸碰到葉子軒脖子或胸膛肌膚的時候,花輕舞感覺自己心跳加速。
“謝謝。”
葉子軒笑着拋出一句:“改天爲師請你吃飯,順便替你打通任督二脈。”
花輕舞俏臉一冷,想要一掌扇飛登徒子,卻最終只是白了一眼,風情萬種。
此時推拿已經進入尾聲,葉子軒呼出一口長氣,把雙手從葉夫人小腿上移開,又把手套消毒一番放入小盒子,隨後向醫院領導要過一些儀器,最後他猶豫着要了一盒銀針,在蒼狼身上鍼灸帶來的奇效,葉子軒也想用在葉夫人的腿上。
在葉子軒摸着葉夫人手腕把脈時,外面二十多名待命的醫生議論紛紛。
“拿針?還要銀針?”
“莫非他以爲銀針可以解毒?這可是二十一世紀啊。”
“真是異想天開!”
“院長啊,這下子會不會給咱們帶來滅頂之災啊。”
“對啊,他一個江湖郎中,沒有行醫執照,萬一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可怎麼辦啊?”
一些沒擠入擠進來的領導也在想:“無論如何,我得爲秦司令着想,秦司令被他矇蔽了,我可不能視之不理!”
“全部閉嘴。”
聽到醫生在外面非議葉子軒,原本臉色就不太好看的秦世皇哼了一聲,這些尸位素餐的傢伙向來只會考慮自己,於是走到門口對他們吼出一聲,二十多人馬上閉嘴,還挪移腳步遠離病房,如不是領導讓他們待命,怕是早就撒腿跑了。
葉子軒沒有在意他們議論,心平氣和正給葉夫人把脈,然後又看了看葉夫人的傷口。
最後,還用聽診器聽了聽葉夫人胸腔裡的聲音。
這讓花輕舞很是奇怪:“你不是中醫嗎?怎麼也用聽診器?”
“誰說我是中醫了?”
葉子軒瞄了一眼足夠制服誘惑的女人,漫不經心的拋出一句話:“不管黑貓還是白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現代醫學,也就是傳統意義的西醫也在用板藍根、蒲地藍之類的藥,中醫自然也可以用聽診器了,一切都是爲了病人嘛!”
這一句話,讓花輕舞對葉子軒的印象改觀不少,懂醫術的人很容易死守自己陣地,她見過太多固步自封的中醫,也見過很多鄙視中醫的西醫,也有一些打着中西醫結合幌子的名醫,但像葉子軒不偏不倚說出一番道理的還是屈指可數。
葉子軒簡單檢查完後,就取出銀針開始鍼灸,一根一根刺入葉夫人的左腿,執針的手很穩,一點都不抖動,在這種鍼灸過程中,哪怕細微的抖動都有可能對療效造成影響,他下針穩準快,很快,銀針就在葉夫人膝蓋下面形成保護牆。
花輕舞的眼睛亮起,對眼前男人又多一絲好奇,她懂得鍼灸,也見過不少鍼灸大師,但比起葉子軒都差點火候。
她輕聲問出一句:“你這鍼灸有十年功夫吧?”
葉子軒誠實告知:“這好像是第三次施針。”
花輕舞聞言差點摔倒,這小子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秦世皇此時也繃緊了神經,雖然對葉子軒有信心,可是見到他用銀針刺入小腿,秦世皇還是有點緊張。
他對妹妹的寵愛由此可見一斑。
從葉子軒拿針出銀針開始,他就目不轉睛的盯着葉子軒的手。
但到後面,他卻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看葉子軒在傷腿上扎針,竟然給他一種視覺享受。
這小子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秦世皇流露一絲贊意,隨後又黯淡了兩分,他又想起了那一副舍利子手套。
“唔!”
當葉子軒落下最後一針時,葉夫人忽然發出一聲痛叫,咳嗽着睜開了美麗眸子、、、
花輕舞他們齊齊歡呼:“葉夫人!”
“醒了。”
葉子軒扯開一個領子,隨後向花輕舞拋出一句:“我去休息一下,剩下手尾給徒兒你處理,消毒傷口,化驗液體,給葉夫人吃點東西,只要不動銀針,毒素就不會蔓延過膝蓋,腫脹也不會肆意騰昇,徒兒,好好幹,你會有前途的。”
花輕舞白了葉子軒一眼,卻沒有跟他鬥嘴,只是第一時間去檢查葉夫人情況。
“秦司令!”
在秦世皇臉上涌現高興要去探視妹妹時,葉子軒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徑直來到外面偶爾飄飛雨水的走廊上,把一干醫生全部驅趕出去,秦世皇看到葉子軒這副態勢,眼睛掠過一抹銳利:“子軒,你叫我出來,是不是有要事跟我說?”
葉子軒淡淡開口:“這蛇有玄機。”
秦世皇眼神一冷:“你是說,有人要毒殺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