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
人羣頓時變得慌亂,誰都沒有想到有狙擊手,驚愣四散中,又是一顆子彈射來,這次目標不是向天唐了,而是在地上的葉子軒,只是不等子彈射中,葉子軒身子就原地彈了一下,硬生生把射來的子彈避開,同時吼出一聲:“趴下!”
喊叫中,他還一個就地翻滾,像是獵豹一樣偏移原來位置,隨後把從來沒見過這陣仗的薄小衣撲倒,緊緊地摟着後者翻了出去,儘管清楚她不是狙擊手目標,但兵荒馬亂搞不好會被對方誤殺,接着又吼出一句:“趴下!全部趴下。”
薄小衣悶哼一聲,感受背部翻滾的疼痛之餘,也承受葉子軒身上的氣息。
隨着這個低沉渾厚的聲音炸起,李元峰和董菲菲他們全部就地趴下,向天唐也抱着腦袋不動,恨不得鑽入高爾夫的球洞,現場短暫安靜時,董家、李家和葉宮的保鏢已經衝過來,拔出槍械圍在葉子軒三人面前,用高大身體做保護牆。
“撲!”
又是一槍射來,想要穿過人牆射殺葉子軒,只是人牆堵住了對方視線,也偏移了彈頭方向,子彈擦過一名保鏢胳膊,狠狠撕出一道血口,卻沒有傷害到葉子軒,葉子軒看着落地的彈頭,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環視四周卻沒有多說什麼。
與此同時,還有十多人直奔不遠處的觀光塔,四周一覽無餘,建築也都是低矮,唯有觀光塔有十八層那麼高,奔行的人員中,呂連傑更是速度極快,幾個起落就消失在衆人視野,顯然今天不僅要保護自家主子,還要把狙擊手拿下來。
“嗖!”
隨着呂連傑他們的動作,葉子軒的危險感漸漸消失,他拍拍衣服站了起來,隨後制止兩名葉宮子弟橫擋,凝聚目光望向觀光塔:“這年頭,殺人也跟唱戲一樣了,一出又一出,只可惜本少命好,運氣足,想要我性命,沒那麼容易。”
薄小衣也整理衣服起身,臉頰還多了一抹緋紅,胸部的疼痛,讓她能夠回憶起剛纔雙峰的大手,雖然知道葉子軒不是有意,但那份渾厚溫暖的力量,還是讓她身子微微顫抖,所幸她有足夠的定力壓制,接着走到葉子軒身邊低語一句:
“葉少,沒事吧?”
葉子軒搖搖頭:“放心,完好無損,倒是狙擊手,怕要倒黴了。”
他剛纔見到呂連傑的奔行速度,心裡就清楚狙擊手八成跑不了。
此時,李元峰幾個也看出危險解除,拍拍衣服站了起來,隨後目光銳利地看着向天唐,簡單的事情變得複雜起來,而且還蘊含着不少算計,這讓李元峰很是憤怒,也不理會第一槍是要向天唐性命,衝上去把他一腳踹飛:“真陰啊。”
“連狙擊手都用上了。”
李元峰捲起袖子:“說吧,你跟紅門、獅山組織,是怎麼狼狽爲奸的?”
向天唐感受到李元峰他們的殺氣騰騰,下意識喊叫起來:“狙擊手跟我無關,真不是我帶來的,我不知道啊。”他扭頭望向葉子軒:“葉少,你該看到了,第一槍是衝着我來的,擺明是殺人滅口,這也證明我說的,全都是事實啊。”
葉子軒向李元峰手指一揮:“先別動他,讓他多活一會。”
隨後他緩步走到向天唐的面前,聲音清冷而出:“這是你最後一次活命機會,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再有隱瞞或混淆事非,今天直接把你埋在這裡,向家也會被各方連根拔起,捅薄家刀子,用狙擊手襲擊大家,沒有人會同情向家的。”
向天唐再也沒有剛來時的從容淡定,臉上多了一抹生死關頭的焦慮:“葉少,我確實跟獅山組織有往來,他們也一直不忘記發展我,希望我加入他們陣營,爲此不斷讓楊立萬誘惑我,還時不時給我甜頭,更是邀請我去那遊船度假。”
“給錢,給女人,還給我很多好處,待遇遠勝於楊立萬。”
向天唐把自己跟獅山的勾當攤開來說:“昨晚我借朱華潤這把刀對付葉少,事敗,不僅楊立萬落入你手裡,我面臨葉少的嚴厲打擊,司徒白夢也親自給我打電話,告知必須幫他們辦一件事,匿藏紅門子弟,不然把血賬也算我頭上。”
他抹掉遮擋眼睛的血水:“我知道葉少神通廣大,根本難於匿藏紅門子弟,而且一旦被葉少發現我跟餘孽有關聯,下場絕對不會太好,可是我又得罪不起紅門,在我走投無路急的不行時,想到獅山組織,他們說過,有困難找獅山。”
“我病急亂投醫就給他們打電話求救,何況楊立萬也是他們的人啊。”
在葉子軒安靜聆聽的時候,向天唐又咳嗽一聲:“獅山組織知道事情後,就告訴我放心,他們會搞定,一個叫毒刺的女人,今天早上主動找上了我,打着爲我和向家好的旗號,不僅幫我把紅門的難題解決,還願犧牲楊立萬維護我。”
“除了楊立萬作爲犧牲品外,毒刺還跟我說,遊船也可以成爲我籌碼。”
他掏心掏肺:“讓我必要的時候,可以把遊船爆給你,增加你對我的信任,讓我可以安然脫身,我看她陰險的神情,猜測船上有乾坤,但我也無路可走,只能按照她說的話來做,這也是我今天單刀赴會底氣,可沒想到被葉少看穿。”
“但狙擊手,我真的不清楚。”
李元峰喝出一聲:“說的這麼玄乎,我感覺你在撒謊啊。”
“天地良心,我真沒有撒謊。”
向天唐急了:“如有水分,我願受千刀萬剮。”
葉子軒看了前方一眼,正見呂連傑他們回來,手裡提着一個人,他臉上劃過一絲笑意,寶刀未老啊。
隨後,他看着向天唐淡淡出聲:“獅山組織幫你解決了紅門難題,也就是說,紅門餘孽跑去了那艘遊船?”
向天唐連連點頭:“港澳黑白兩道,全力碾壓紅門據點,他們根本無法對抗,也無法在陸地躲藏,於是獅山讓我聯繫司徒白夢,讓他們全部出海躲避,等葉宮的搜尋停下後再殺回來,從司徒白夢的口中判斷,這幾支紅門小隊,至少有四十人。”
“對了,那條船以前在距離香港海面十幾海里的公海,好像是東南位置。”
向天唐拋出全部信息:“反正快艇出了香港海面,二十分鐘航程。”
“獅山也是算死草啊。”
葉子軒看得很透,揹負雙手平靜出聲:“不僅通過你這顆棋子在船上給我設陷阱,還打着友善相助的幌子,把紅門餘孽也算計上去,一旦我上了船,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紅門勢必跟我死磕,有這批炮灰,獅山的計劃就多兩分勝算。”
向天唐連連點頭:“我也這樣認爲、、、”
“葉少,李少,董小姐。”
這時,呂連傑已帶着一批人走過來,遠處也有警察現身,開始對現場進行布控,呂連傑把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以及一把狙擊槍丟在衆人面前,後者手腳都被折斷,牙齒也被打斷幾顆:“狙擊手拿下了,獅山殺手,身上有他們標記。”
“這人很強硬,還想服毒自殺,被我打掉。”
簡短說完後,他就退到一旁,少說多做,一向是他的風格。
精瘦男子四腳朝天倒在地上,葉宮子弟把他翻過來跪在地上,他嗷嗷直叫,桀驁不馴,還對葉子軒吐出血水。
葉子軒揮手製止衆人的動手,緩步走到精瘦男子的旁邊,言語如水平靜:
“我只說一遍,如果你不立即回答,你就去死。”
隨即沉聲喝問:“遊船在哪裡?多少人?”
精瘦男子把頭一偏,誓死不回答葉子軒的問題,還重重哼了一聲。
葉子軒不置可否一笑,牽着薄小衣向出口走去,走過空小寒旁邊的時候,輕聲一句:“捅了。”
葉子軒沒有殺氣,語氣也相當的平靜,走的更是風輕雲淡,可是吐出‘捅了’這兩個字的時候,精瘦男子還是全身一震,臉色變得瞬間難看和恐懼,他原本以爲自己還有價值,葉子軒不會殺他,只要自己死扛住,或許可以等到救援。
沒想到葉子軒問都不問他,就直接要他的命,而且毫不拖泥帶水,豈能不絕望?
精瘦男子下意識喊道:“公海十八海里,東南方向,二十五人,紅門四十六人。”
一口氣喊出之後,以爲可以鬆一口氣,換回自己的小命。
誰知,葉子軒停都沒停,徑直走向了車隊,而空小寒到了他的面前,手中小刀嗖嗖嗖捅出。
“撲撲撲!”
十八個血洞,眨眼完成。
“嗖嗖嗖!”
血洞飆射鮮血,像是漏掉的熱水壺,噴灑四周,驚得衆人後退,向天唐更是僵直。
殘酷,兇悍,殘忍,只是空小寒眼都不眨,拔出小刀,一舔,轉身。
精瘦男子轟然倒地,沒有立即死去,但誰都知道,這比直接殺掉還殘酷。
在衆人下意識沉寂時,葉子軒已經坐入了車裡,手機震動,戴上耳塞接聽,傳來梅子書的聲音:
“葉少,雄鷹來了消息,今晚紅門朱老生,宴請黑澤西,中山獅雄。”
梅子書補充一句:“估計是要聯手對付我們了。”
“無葉不成宴啊,這麼高規格的宴會,怎能少了我葉宮呢?”
葉子軒笑了起來:“告訴唐薛衣,恐龍可以行動了。”
“好宴要頭餐。”
他向靠近的空小寒偏頭:“讓人轟了那條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