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有點後悔今天這身裝束,原本只是想找朱光文等人,但卻不料遇上一場雙方暗鬥,他這一身裝束,太顯眼了,直接被視爲了邪人同夥,甚至被當成了頭目級別的人物。
“看來以後出門,還得穿便裝,儘量裝得普通一點,以防萬一,但這尼瑪也真是握了個草,沒道行的時候裝着有道行,現在有了道行,卻又要裝普通。”
張昊很是鬱悶,又明白了一個江湖道理,他現在該裝平凡了,難怪道家有云,返璞才歸真,當年張三丰得了道,也是裝成一副邋遢模樣,人稱邋遢道士,表明了扮豬吃虎,果然是賊啊。
張昊知道被盯上了,但也無奈,只得繼續尾隨那三個邪人。
爲了不被發現,他也拉開了距離,依靠重瞳的視覺,遠遠的注意。
而張昊這一拉開,趙冰彥那邊立馬接到短信,大致意思是:目標可以有所懷疑,企圖逃走。
“哼!此人果然厲害,這麼快就發現了,還想逃,沒門!”
趙冰彥不屑的冷哼,淡淡的語氣透着一股傲氣。
但趙冰彥一邊吃着路邊攤小吃,一邊玩着手機,漫步在大街上,像個高冷嬌氣的富家女,卻指揮着全局,發出一條命令:繼續監視,不要輕舉妄動,此人危險,允許槍擊。
張昊只覺得背若芒刺,清晰的感受到一股蕭殺,差點沒嚇尿了,心裡立馬知道,今天危險了,這一個個都是帶殺氣。
“麻痹的,道爺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好心好意的替天行道,捱了黑刀子就冤枉了。”
張昊心裡大罵,趕緊又把卦象想了一遍,真特媽是凶兆啊。
那三個邪人一直繞圈子,走走停停,故意周旋,整整繞了幾個小時,天色都入夜了,不過他們並沒有發現張昊,以爲只有龍衛的人。
時間快到十點多了,大街上的人越來越少,路燈通明,涼風清爽,三個邪人坐在路邊攤吃起了燒烤夜啤。
張昊忍不住臥槽,從下午轉到晚上,他還沒吃飯啊,也搞不懂這兩方是幾個意思。
他倒是想過去抓人,逼問朱光文等人的下落,但背後有人盯着,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又不能退走,真特媽是騎虎難下。
就在這時,三個邪人吃完燒烤,其中一人電話響了,接起來說了幾句,三人起身就走。
而旁邊正好是一個十字路口,三人分開,一人走一條方向。
張昊見到這一幕,終於要做事了麼,但這三人分開走,他一個人分身乏術,只得選了氣息稍微最強的一人,跟了上去。
趙冰彥在另一條街接到信息,也是精神一振,耗了這麼久,總算有動靜了,但對方分爲了三條線,這夥邪教分子太狡猾,虛虛實實,也拿不準哪一條是真的,只得分開隊伍跟蹤。
趙冰彥也動身,親自跟上了張昊這一條,此人太危險,一般人壓不住。
張昊瞟了一眼,知道自己又被重點照顧了,心裡那個臥槽啊,不過以他現在的道行,大可不怕。
那邪人又開始轉圈,大街小巷,到處亂轉,一直耗到了十二點。小縣城的夜生活不算豐富,除了一些喝野啤的地方,十二點幾乎就沒人了,
然而就在這時,轉過街角,那邪人走進了一條偏僻的街道。
張昊跟進去,隱約感覺不對勁,目光一凝,眼有重瞳,清晰的看到旁邊停着一輛車子,車裡竟然有五六道暗紅的精氣神光。
“靠!這麼多人,中埋伏了!”
張昊一驚,好漢不吃眼前虧,趕緊看了一眼旁邊,正好有條漆黑的小巷,轉身就閃了進去,速度堪比百米短跑,每秒十米,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漆黑裡。
“該死,不能讓邪人逃了。”
趙冰彥見張昊跑了,只以爲邪人要逃走,也顧不上隱藏了,直接追進了,但轉角處沒注意到張昊逃走的小巷,直接衝進去街道。
這時,一聲急促的車鳴,突然兩車子出現,堵住了路口。
趙冰彥聽到背後的聲音,一步停住,不由得美眉一挑,回頭看去,只見數人下車,而這些人的臉上戴着鬼臉面具,看不清真實相貌。
與此同時,原本停在路邊的那輛車,五六人下來,堵住了前路,也全是帶着鬼臉面具。
那個引路的邪人,接過同夥遞過來的面具,戴在臉上,與衆人一起圍上,完全分不清誰是誰。
“不好,這是個陷阱。”
趙冰彥反應過來,立馬拿起手機,打開通話設備,想要通知下屬,但只聽見幾聲掙扎,便沒了聲音,顯然都被同時動手了。
而這前後十數人圍來,氣息凌厲,全是高手,趙冰彥不由得驚愕,這羣邪教分子的勢力,居然如此龐大,聚集了這麼多高手。
“好一羣不法之徒,以爲這樣就能對付我麼?歪門邪道終究是歪門邪道,上不得檯面。”
趙冰彥語氣淡淡,拉開挎包,取出了一把槍。
如今這個社會,和軍警爲敵,就要有面對槍械的覺悟,武功再高也沒用,當年程延華也是化境練髓的高手,還不是被洋槍隊打死了,更何況這些人還遠遠沒達到化境練髓的程度。
見趙冰彥拿出槍,其中一人走上前,這人的面具與其他人不同,是黑白無常的白無常面具。
白無常擡了擡手,衆人停住腳步,把趙冰彥團團圍住,但也沒妄動。
“槍炮雖然厲害,但黃巾力士神通大成,刀槍不入。”白無常侃侃而談,又說道,“我們這麼多人,一擁而上,你最多打三五幾槍,便要束手就擒。”
“是麼?一羣烏合,妖言惑衆,誰來試試我這槍子。”
趙冰彥臨危不懼,自有一股傲然,根本不在乎這羣邪人。
“趙冰彥小姐,我們並無惡意,只是想邀請你作客。”白無常不急不緩的說道,語氣像個上了年紀的人,頗爲老練。
趙冰彥聞言,卻不由得一怔,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要知道做這一類地下工作,領頭人只有一個代號,甚至連她的下屬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但這羣邪人卻知道,豈不是意味着組織內部被滲透了,從一開始就落入了算計。
“你們背後的勢力,真是厲害啊。”趙冰彥讚歎了一句,目光卻變得異常冰冷。
“過獎了,自古以來的玄門中人,皆與當朝的達官顯貴有來往,誰又能撇清這關係,而有了關係,當然就有消息。”
白無常笑了笑,任何一個組織,如果沒有檯面上的關係,豈能發展,
“趙小姐,請你束手上車,否則我們就得罪了。”
“笑話,就這麼輕鬆的讓我跟你們走,這也太沒面子了。”
趙冰彥淡言不屑,話落音的一瞬間,氣機內斂,腳下一步邁開,眼神裡無悲無喜,平視前方,瞳孔自然而然的放大,目光彷彿沒有焦點,卻又彷彿籠罩了周圍的所有人。
“如此就別怪我們動粗了,上!”
白無常擡了擡手,自己退入了人羣,衆人則是一擁而上。
趙冰彥目光一凝,瞳孔緊縮,瞬即鎖定幾人。
“砰砰砰砰!”
槍聲連響,只見前方四人倒下,但這些人都是高手,速度奇快,身後的人已經撲了上來。
趙冰彥直接放棄了用槍,速度更加的矯健,反手從挎包裡拔出一把開山刀,腰軀回身一甩,順勢一刀向後橫掃,砍翻三人倒地,鮮血飛濺在趙冰彥臉上,冷冽的目光,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這一個照面的交手,解決了一半,剩下半數沒敢上前,皆被姜冰彥的氣勢震住。
“喝聖水,請黃巾。”白無常一聲令下。
衆人聽到命令,從衣兜裡拿出一瓶聖水,包括重傷在地的幾人,也都拿出聖水,一口喝下,齊聲唸咒,“蒼天已死,黃巾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伴隨着咒語,一個個的神情變得凶神惡煞,渾身肌肉凸起,青筋如老樹盤根,兩眼充血,暴虐至極,猶如被九幽地府的鬼神附體。
重傷的幾人也站了起來,不怕刀槍,不懼傷痛。
“神打術,這喝的是血水?果然是一羣上不得檯面的旁門左道。”
趙冰彥目光一凝,看了一眼瓶口殘留的血水,認出這邪術,立馬雙手一合,捨棄了開山刀,閉目凝神,識海里觀想一副畫卷,畫卷上是一尊天神,天神大放靈光,腳踏祥雲,怒目瞪眼,俯視妖邪。
“真武帝君,上我身,起!”
一聲嬌喝,趙冰彥睜開眼,身軀一振,一手爲爪,一手爲拳,筋骨齊鳴,渾身勁力鼓盪,激起一陣風勁,齊肩的短髮飛揚,風聲呼嘯作響,吐納的氣勁之力渾厚無比,震動了鼻息、喉結、五臟六腑,內裡氣勁與外合一,猶如陰雨天的悶雷,威勢驚人。
而趙冰彥的神情,猶如與識海里觀想的天神畫卷重合,怒目瞪眼,俯視四周。
“這是……真武上身,五雷正法神通!”
白無常見到這一幕,認出了神通,頓時大驚。
“不可能,吳道子畫的真武帝君法身早已失傳,無人再能練成真武神通,而五雷正法是衆閣道的神通,也早已失傳,後世只有丹法,絕無雷法,即便形意拳有虎豹雷音的秘傳,但也只是五雷正法的一點皮毛,你是從何學的這兩門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