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方書記給大家面會了一幅開發的藍圖,大家聽得很心動,誰不想脫貧致富奔小康。
但計劃才一開始,問題就來了,村裡的青壯年幾乎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些上了年紀在家務農,很多事不懂,也拿不定主意,而村裡要搞開發,牽扯到統一規劃,以及土地柴山等問題,必須一家一家的聯繫,工作量非常大。
還有,大家的觀念落後,對開發很沒信心,王家撈屍雖然是光宗耀祖了,但這就能讓別人來他們這裡旅遊?還有村旁邊那條鬼河,這麼晦氣的東西,村裡人都得繞道而走,誰會專門來找鬼?而且村裡這麼偏僻,窮山惡水,城裡人那麼嬌氣,誰來吃苦頭?
“呦!是張陰陽來了。”見到張昊來了,有人吆喝了一聲,大家一看,也趕緊打招呼。
“呵呵,王姑婆好,嬸嬸好,姑爺爺好,大婆好……大家都好啊,吃了沒。”
張昊一臉微笑的給大家招呼,因爲是同村,鄉親們很熟,稱呼也很隨意,不像其他外人那麼刻板。
“還沒吃呢,這不,正聽方書記和錢支書開會。”
大家關心這事,已經弄了一下午。
“張道長來了。”方書記和錢支書幾人也連忙打了聲招呼。
“這麼晚了,還在開會呢。”張昊抱起朝朝和夕夕,走了進去。
“今天剛通知了大家,具體的事情,還多着啊。”方書記說話太多,聲音都有些沙啞了,搞開發的事可不容易,牽扯到大家的利益,搞不好就成了爛攤子。
“張昊,你可來了,等會兒陪叔喝幾杯,今天太高興了。”王德全那叫一個高興,活了這多年,除了和陳芳燕結婚,生了一對寶貝閨女,今天就是最高興的了。
撈屍這行業,名聲不好聽,大家都忌諱,王叔一家代代相傳,不忘祖訓傳承,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張陰陽,村裡要搞開發,你從崑崙山修道回來,比那姜太公還厲害,幫咱們出個主意吧。”
“對啊,張陰陽可是活神仙,能掐會算,道行高深。”
“說得對,給鄉親們算算,這開發能不能成事?咱們聽張仙人的。”
大家一陣議論,都想聽聽張昊的金口玉言。
“這個嘛……”面對這麼鄉親,張昊有點心虛,搞開發這事,他也沒底,但鄉親們這麼迷信他,萬一到時候出了岔子,他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心思一動,立馬有了注意,擡了擡手,說道,“大家先安靜一下,聽我說幾句。”
大家安靜下來,聽活神仙怎麼說。
“關於開發這事,其實是我建議方書記的,不過大家不要心急,開發得慢慢的來,短則一兩年,長則三五幾年,必然有所成效,但具體事情,還是聽方書記安排,大家要相信方書記,方書記纔是咱們的領導。”
張昊這話說得很巧,把責任推給了方書記,如果成事了,名聲是他的,但如果壞事了,方書記就倒黴了。
當然,作爲一個領導,承擔責任也是應該的,張昊畢竟只是提一個建議,還幫方書記拉弄了民心,已經仁至義盡了,就看方書記如何帶領大家了。
方書記聞言,也知道張昊在幫他,連忙說道,“張道長說得對,開發的事不能急。”
聽了這話,衆人恍然大悟,原來這開發的提議,是張仙人給方書記出的注意,心裡立馬就安穩了,那就跟方書記一起搞開發。
“今天這麼晚了,大家先回去做飯,咱們慢慢來。”方書記吆喝了一聲。
衆人心裡有了個安穩,也不急了,對搞開發也有信心了,興致沖沖的談論着散了,回家燒火做飯。
“我們也回去了吧,今天都累了,休息好了,明天還得忙。”方書記對身邊的幾人說道,又對着錢支書幾個村幹部說道,“錢支書,村裡搞開發,你們和鄉親們熟,得多做工作,把大家都團結起來。”
“方書記你放心,咱們一定做好工作。”錢支書拍着胸膛打包票,對搞開發的事,非常積極。
“王德全,我們就不打擾了,申報有消息了,我通知你。”方書記說道。
“那好,麻煩方書記了。”王德全一臉的樂呵,客氣的挽留,“吃了飯再走吧,忙到這麼晚了,辛苦了方書記。”
“我們就不麻煩,先回去了。”
王書記幾人走了,錢支書幾人客套了幾句,也回去了。
片刻的功夫,大家都走了,院子裡安靜了下來,王德全也落得清閒。
“叔今天太高興了,芳燕啊,快去做飯,對了,二愣子也快回來,多煮點飯。”王德全一臉的樂呵,吆喝着做飯。
“我已經吃了,不用計劃我的。”張昊說道,兩閨女也脆生生的說道,“媽媽,我們也在乾爹爹家吃了,還吃了烤紅薯,紅薯有這麼大,好好吃哦。”
兩閨女手裡比劃着紅薯有多大,萌萌噠的模樣,把陳芳燕和王德全逗樂了。
陳芳燕去煮飯了,王德全擺上碗筷酒杯,中午的涼菜還沒吃完,熱一熱就能吃,又拿出一袋子堅果,開心果、碧根果、巴旦木等都有,吃着下酒。
“這東西可比落花生好吃,咱們縣城沒得賣,還是從省裡帶回來,下酒最好了,等會拿幾斤回去,慢慢的剝着。”王德全一邊說着一邊給倒酒。
“呵呵……”張昊樂得有些無語,他可是識貨的人,這堅果幾十塊一斤,吃堅果下酒,王叔真是土豪啊,他也不客氣,趕緊剝着堅果就往嘴裡送。
兩閨女在張昊那裡就吃飽了,現在也吃不下,剝着堅果玩。
“來,喝一杯,叔就不跟你客氣說什麼謝了。”
王德全舉起酒杯,一口喝下。
“王叔,咱隨意喝。”
張昊也不客氣,喝酒下堅果,老燒酒的火辣,配上堅果的濃香,這感覺還真尼瑪的爽,心想,等他的道觀賺了錢,也買點堅果下酒。
酒過三巡,這時二愣子也回來了,還穿着溼衣服,肩膀上扛着撈屍棍,剛從外面出陰差回來,在樓下吆喝了一聲算是報道,趕緊回去換了一身衣服,又急忙跑過來。
平日裡二愣子回來得晚,一個人也不好煮飯,都在王叔家吃。
“二愣子哥哥!”兩個小丫頭脆生生的喊着。
“呵呵,朝朝夕夕,三叔,張哥。”
二愣子一臉憨厚的笑,這段時間和餘欣相處得好,整個都容光煥發,又聽說要申請這啥文化遺產,知道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但國務院給發的牌子,這可是皇帝老爺的御賜。
“先喝杯酒,出出寒溼。”王德全給倒了一杯酒,撈屍下水,寒溼太重。
“呵呵,好嘞!”二愣子接過酒,趕緊一口喝了,拿着堅果就一個勁的吃,昨天就嘗過這堅果了,味道賊好。
陳芳燕做好了飯菜,端上桌子開飯了。
見幾人喝酒下堅果,陳芳燕不由得白了一眼王德全,這麼高檔的堅果,本來在省城給女兒嚐個鮮,但王德全吃了幾顆,覺得味道比鄉下的落花生好,硬是買了一大袋回來下酒,活像一個暴發戶似的。
吃了飯,又閒扯了一會兒,說起兩閨女在省城的考覈,王德全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隨後又談到道觀的工程,磚工做完了,等幾天凝固,得安排買材料,給道觀上頂蓋瓦。
道觀一類的古建築,瓦片用的是仿古風格的陶瓦,另外還有裝修材料,也得陸續安排,蓋上了瓦,馬上就可以裝修了。
事情說定,張昊回去了,還拿了兩斤堅果。
前腳門沒走多遠,後面二愣子就追了上來,“張哥,等等!”
“你小子好多天不見人了,有空了就和餘欣呆一起,又是問餘欣的事?”張昊笑了笑,一眼就看出二愣子的心思。
二愣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有些焦急的說道,“張哥,我和餘欣的事,三叔和嬸嬸好像知道了,而且餘欣家裡也看出了苗頭,不讓餘欣和我來往,我可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把人家睡了這麼久了,也該結婚了,怕個啥。”
張昊有些鬱悶,連二愣子都過上了夜夜歡的小日子,他還是單身狗,心裡那個羨慕嫉妒。
聽了這話,二愣子則是臉上一紅,卻又嘆氣,說道,“我倒是想快點結了,但餘欣好像不願意,睡都睡了,也不知這是啥意思?還有餘欣家裡,八層兒不會同意。”
其實二愣子心裡早就急了,生怕夜長夢多,這麼好的婆娘給飛了。
“人家姑娘是城裡人,又在外面讀過書,將就的是浪漫,睡一下就想讓人家嫁給你,你以爲是鄉下人啊。”張昊當然知道,這年頭的姑娘,心思可複雜了,說道,“看過電視沒,城裡人結婚,得先買一個鑽石戒指求婚。”
“哦,懂了。”二愣子趕緊點頭,原來得向求婚啊。
“至於她家裡,這個簡單,等方書記那邊申報通過了,你就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這牌子可是高檔貨,縣,市,省,國務院,一級一級的都得驚動,到時候你小子可風光了,正好藉着這勢頭,向她家提親,保證成事。”
聞言,二愣子反應了過來,立馬一喜,“對啊,咱現在可是那啥文化的傳承人,也就是有文化的人了!”
“……”張昊忍不住汗顏,這貨也太土鱉了吧,居然就以爲自己有文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