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霜心中明白,國師已經知道自己不是沈靈音,可是此時他也不想再去追問什麼。
只是轉過頭看着國師,一臉心疼的樣子,心中有些歉意,自己好歹有過那些美好的回憶,而國師卻至始至終沒有過家人的溫暖:“好,以後的中秋,我陪着你過。”
鳳無霜一笑,國師原本清冷的眸子裡露出笑意,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他之前說的話並非在安慰鳳無霜,而是這些年以來,在心中一直壓抑着沒人說,有了鳳無霜的這一句承諾,國師心中好受了一些,手臂緊了緊,將鳳無霜摟在自己的懷中。
鳳無霜覺得,這樣的姿勢太過於曖昧,但是卻很是留戀着當下的一份溫暖,便沒有掙扎,乖乖的躺在國師的懷中。
這一個中秋,沒有月餅,可是有天上的那一輪明月照着自己和國師二人,便已足夠。
第二天一早,鳳無霜剛回到屋子。
“小姐,小姐,呼呼……我……我……”玉竹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鳳無霜看着上氣不接下氣的玉竹,笑着抿了口茶,“你怎麼整天咋咋呼呼的,在我面前也就算了,在外人面前若是這樣,可不成個體統。”
玉竹半蹲着,一手撐着膝蓋,擺了擺手,“不,不是,是……是公主,公主回來了。”
鳳無霜放下手中的杯子,心中有些驚駭,有些不確信的問道:“你說的公主是哪個公主?”
“還能有哪個公主呀?我的小姐,就是嫁給了二公子的蘇公主。”
鳳無霜聯想到前幾日在怡紅院看到的那個背影,難道,那果真是蘇玲瓏?
“那她現在如何了?”
“聽說去見了皇上,皇上已經給她恢復了身份。奴婢想着,她上次畢竟是在司府出的事兒,恐怕馬上就要來這裡了。”
玉竹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嘈雜之聲。
鳳無霜往門外一瞧,便見到蘇玲瓏帶着於衆人走進司府,氣急敗壞的叫道:“司南,你給我出來。”
顯然司南也沒料到這蘇玲瓏的命竟然如此硬,能存活至今。
“當初你殺害於我,又將我關在棺材裡,可你沒料到我福大命大,現在出來了,就是找你討個說法。”
“公主說笑了,公主當初是殉情,見我弟弟如此不幸,所以纔想隨他而去,如今見到公主想開了,本將軍也甚是欣慰。公主說我們害你,還請拿出證據。”司南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說這公主是沒死的人,就算是鬼,他也能面不改色的懟回去。
距離那件事情已經有二月有餘,那些東西想必已經毀屍滅跡,蘇玲瓏又到哪裡去找證據呢?
“公主如此心急,我看是因爲喪夫之痛,失了心智,若是鬧到皇上那裡去,恐怕公主也討不了好處,你說是嗎?”
皇后手搭在容兒的手臂之上,款款而來,“本宮今日就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爲防公主在司府無理取鬧,傳出去有損皇家的名聲,所以過來勸勸公主。”
公主聽聞皇后的話,只氣的胸口發疼,“我還沒去找你算賬,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當日你們二人做的苟且之事,我今天就要公之於衆。”
“來人,掌嘴,光天化日之下,公主污言穢語,實在是有辱本宮的清聽。”
身後的嬤嬤有些遲疑,不敢上前,皇后不耐煩道:“出了什麼事,自有本宮扛着,你們難道還怕了不成?”
皇后原本就是皇上的心頭寶,這公主既然已經嫁人,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而且公主又背了一個剋夫的罪名,想來皇上也不太待見她,嬤嬤心中去了疑慮,便走上前來,照着公主那白嫩的小臉上打了兩個嘴巴子,嘴中還說着:“皇后娘娘豈是你能污衊的嗎?老身勸公主安分一點,才背上了剋夫的罪名,連皇上也不太待見你,便別再這裡多生事端了吧。”
這在宮中呆過的老人,也是拜高踩低的,縱然面前是公主,可是如今失了勢,也就像落水狗一般,被這些老人棒打。
那公主聽聞那老嬤嬤的話,極力反抗,可是被兩個人押着卻反抗不得,身上的痛和心中的侮辱讓她只是哀嚎,眼淚不斷的落下。
皇后見此,便走上前去,伸手擡起公主的下巴,說:“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卑賤而又可憐。”捏着公主的臉轉過去,看向鳳無霜的方向,說道:“從前你的好姐妹,在你死了之後屁也沒放一個,現在你在這裡捱打,她卻躲在旁邊看好戲,怎麼樣?你還要和她聯合起來對付本宮嗎?”
鳳無霜見皇后將戰火往自己這邊引,並不害怕,只是覺得這公主實在是有夠蠢笨,大難不死,逃過一劫,不在暗地當中和他們對抗,卻直接到司府來鬧事,和他們硬剛,一點也沉不住氣,這樣的豬隊友要來也只會是拖累。便嘴角上揚,說道:“皇后娘娘藉機打壓別人,可別在此挑撥離間,你們兩人的帳你們自己算去。”
鳳無霜昨晚喝了些酒,又和國師二人在山頭上吹了那麼久的風,實在沒力氣和她們再多做糾纏,於是轉過身,走回房間,用腳一勾,把門啪的一聲就關上。
鳳無霜已然看到了蘇玲瓏眼中的記恨之情,想來不管自己如何解釋,她也會將這筆賬算在自己的頭上,與其現在去幫她,倒不如讓她們狗咬狗。
鳳無霜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慢慢的走到牀前,倒下休息。
皇后見到鳳無霜躲進了屋子,冷笑一聲,將蘇玲瓏的臉向旁邊一甩,說道:“看見了?你現在就是一條人人喊打的狗,若敢再在背後嚼舌根,你的下場可就不止如此。識相的就滾遠點。”
說罷,拿出帕子,擦了擦剛纔捏過蘇玲瓏臉的手,將帕子扔了出去,就往前走去,留下蘇玲瓏一人,愣在當場。
她身後帶來的那些人,也不敢多說話,害怕得罪了皇后。蘇玲瓏氣憤之極,轉過身,一個人跑出了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