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舞的喊叫,讓剛休息半天的恐龍他們身軀一震,七人幾乎同時站了起來:“朱大盆?抓人?”
陸小舞神情驚慌地點頭,隨後看着葉天龍喊出一句:“他帶了二十多人過來,說你涉嫌大禮堂鬥毆事件。”
“還喊叫着是你傷了鳳姐和朱發達,他指名道姓要把你帶走,乾媽他們正在應付,她要我找你。”
“讓你趕緊從後門離開,看朱大盆氣勢洶洶的樣子,今天是勢在必得了。”
她手指點着窗外的小徑:“你如果被他拿住,以他的爲人,你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又是那狗官,老子去廢了他。”
恐龍聞言勃然大怒:“剛纔幹架不見他來制止,完事了卻來抓大哥。”
他還哼出一聲:“樑秀才也是小人,輸了就輸了,還叫警察來出口氣,這幫主當的真丟人。”
葉天龍聳聳肩:“朱大盆是片區警官,今日的事情肯定是盯着的,也必定收了飛龍幫不少好處,不過未必是樑秀才叫他來抓我。”
“樑秀才今日見識了我的厲害,不會愚蠢的認定,一個警官就能擺平我。”
“我猜測是朱大盆跟飛龍幫有合作,拿下百石洲後平分利益,如今被我攪合,就惱怒我斷財路。”
葉天龍一眼看穿:“所以他是來教訓我的。”
恐龍他們齊齊點頭,隨後問道:“大哥,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能怎麼辦?”
陸小舞一臉着急:“肯定是避避風頭,不要跟朱大盆硬碰,他可是警察,手裡還有槍。”
她還不忘記提醒葉天龍:“何況你昨晚打了他的臉,今天被他揪着把柄,只怕很難善終。”
恐龍一聽也點點頭:“對對對,你不能跟那條瘋狗死磕。”
他已經見識過朱大盆的厲害,那混蛋對老人小孩都下得去毒手,對斷了財路的葉天龍也會往死裡整:
“聽說他姐夫是市局二把手,惹不得。”
“什麼惹不得,連樑秀才都被我打跑了,朱大盆又算得了什麼,走,會會他去。”
葉天龍昂首挺胸:“咱們連一個朱大盆都跨不過去,以後還怎麼保護百石洲啊?”
恐龍和陸小舞想要出聲,葉天龍卻大手一揮:“放心吧,這一關,我能跨過去。”
其實葉天龍想得不是跨過去,而是把朱大盆也藉機收拾了,這才能保得百石洲一片太平。
“好,大哥這麼有魄力,咱們也不能再勸你做縮頭烏龜,只是要去一起去。”
恐龍他們聞言熱血沸騰:“走,兄弟,會會朱大盆。”
一干人等簇擁着葉天龍來到大榕樹。
還沒走到大榕樹,葉天龍就見到不少人圍着,喧雜不已,禮堂廝殺過後的尾聲,又被掀起了。
他還見到中間兩撥人劍拔弩張對抗,一撥是氣勢洶洶的包租婆和十幾名村民,一撥是朱大盆和幾十名協警。
協警手裡全拿着電棍和防爆盾,外圍還有不少租戶好奇觀看,此刻,包租婆正氣勢洶洶開罵:
“朱大盆,我幹你祖宗十八代。”
她指着朱大盆:“老孃褲衩被偷了,你們不出現,我們要警察維護治安,你們不出現,我們被飛龍幫打上門,你們不出現。”
“查居住證罰款,你第一個,抓電動車,你第一個,收消費發票,你第一個。”
“百石洲好不容易消停,你又第一個上門。”
“還要帶走我們的安全顧問,你他媽的算哪根蔥啊?”
見到包租婆要打人的樣子,朱大盆先是向後一退,隨後惱羞成怒上前:“包租婆,別以爲你是村長就自以爲是了。”
“老子是正兒八經的警察,人民公僕,我背後是強大的國家機關,根本不需看你臉色。”
“今天,你們必須交出葉天龍,我有證人指證他打架鬥毆,還傷了不少人,他必須受到懲罰。”
“你們膽敢阻撓執法,我把你們也銬起來。”
朱大盆惡狠狠的吼道:“包租婆,我知道你有不小能量,可不要忘了,我朱大盆也不是草根。”
“平時給你面子,是不想撕破臉皮難堪,今天,你要叫板,休怪我不客氣。”
在朱大盆的後面,是鼻青臉腫的鳳姐和朱發達,儼然兩人就是苦主和證人了。
只是兩人的表情都很不自然,有點被迫意味。
“哪個王八蛋對村長這麼不敬啊?”
沒等包租婆再出聲,葉天龍大搖大擺的上前:“這把本隊長置於何地?”
見到葉天龍出現,衆人的目光頓時望了過去,鳳姐也咬牙上前一步,指着葉天龍喊出一聲:
“朱警官,就是他,在大禮堂打傷了很多人,還把我也打傷了。”
說完後,她迅速低下腦袋,不敢對視葉天龍的眼睛,朱發達也是斷斷續續:“嗯,是他,是他。”
包租婆冷哼一聲:“廢物!”
“她撒謊。”
陸小舞從後面竄了上來,指着鳳姐和朱發達兩人說:“明明是她帶人來鬧事,我們逼不得已反擊。”
百石洲村民也紛紛出聲作證:“沒錯,是他們進來鬧事,葉顧問是見義勇爲。”
“事情究竟是怎樣,回到警察局就知道。”
朱大盆不耐煩的擺擺手:“我現在只接到鳳姐和朱發達的報警,報警葉天龍打人,還把他們打傷。”
“葉天龍,這屬實不屬實?是不是你把他們打傷的?”
他的目光落在葉天龍臉上,有着說不出的怨毒和猙獰,顯然已經知道葉天龍就是酒店打臉的人。
他昨晚被林晨雪罵的狗血淋頭,還逼不得已向葉天龍道歉,這讓他懷恨在心,如今,葉天龍又斷他財路,自然要新仇舊恨一起算。
朱大盆陰森森道:“葉天龍,我希望你清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恐龍他們愣了一下,隨後對這種斷章取義很憤怒,只是正要說話卻被葉天龍制止,葉天龍淡淡笑道:
“屬實。”
他手指一點鳳姐和朱發達:“他們確實是我打傷的。”
朱大盆的額頭在陽光下顯得跟燈泡似的,油亮,油亮,掃視了葉天龍幾眼,冷冷的說:
“年輕人,小小年紀就學會打架,還是沒品的打女人,這樣很不好,影響惡劣,走吧,跟我們到警察局調查吧。”
“如果你是警察,我會好好配合,也會跟你去警察局。”
葉天龍悠悠一笑:“可你是警察嗎?朱警官,你的警員證,這麼快辦到了?”
他懶洋洋地伸出一隻手:“來,把證件給我看看,希望不要跟昨晚一樣,讓我失望。”
聽到這一句話華,朱大盆臉色徹底難看,恨不得掏槍打死眼前這個囂張無比的小子。
昨晚回去後,他就憋屈的把舊警員證撕成兩半了,早上也第一時間申請更換,可最快速度也要三個工作日才能到手。
換句話說,昨晚他還有逾期警員證,今天,他連根毛都沒有。
見到他這種樣子,陸小舞馬上適時喊叫起來:“警官,你帶人走可是要證件的哦。”
包租婆他們也都是聰明人:“就是,連證件都沒有,誰知道你是不是警察?”
“朱大盆,這幾年,莫非你一直假扮警察?”
“假扮警察可是犯法的,可是大罪,朱大盆,你不怕把牢底坐穿啊?”
面對衆人譏諷,朱大盆吼出一聲:“老子是正兒八經的警察。”
包租婆雙手一伸:“那就把證件拿出來,沒有證件,你就是假的。”
朱大盆很想掏出證件,一把甩在葉天龍臉上,來一個揚眉吐氣的打臉,可是,他真沒有證件。
同一個地方栽倒兩次,朱大盆都快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