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劍南和破軍兩個人拜訪了江相派之後,就各自分頭回去。破軍還有事情要辦,範劍南卻是閒人一個,晃晃悠悠地在街上逛。
還沒有走到天機館所在的那條街,突然他的手機響了。他皺眉看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接通電話。身後就走過來一個人,低聲對他道,“是範大師麼?”
範劍南微微一怔,點點頭,“你認識我?”
“不認識不過,你還是先接一下電話再說。”那個人很有恭敬地點頭道。
範劍南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上的電話,有些狐疑地拿起電話接通了。“喂?是哪位?”
“是我,安彤。”電話裡清晰地傳來了安彤的聲音。
“怎麼又是你?”範劍南苦笑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麼,沒有見到本人,我是不會隨便算卦的。”
安彤輕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不過你身邊現在應該有個人在等着吧?”
範劍南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的那個人,點點頭道,“是的,那又怎麼樣?難不成是這個人,不過我肯定你要幫助求卦的客戶是個女人。”
“沒錯。但是你的天機館人多眼雜,她確實不能去天機館。所以,我們只能想出這樣一個辦法。你身邊的那個人會把你帶到她那裡去。”安彤在電話裡低聲道,“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問,他也什麼都不會說。你只要跟着他走就行了。我會在這裡等你過來,到了這裡你就清楚了。請你一定相信我。”
“喂喂。”範劍南愣了一愣,正要問個明白。安彤那裡卻已經掛斷了電話,電話裡只有“嘟嘟”的忙音。他嘆了一口氣,收起了手機,轉身看了看身邊的那個人。“你是?”
“範大師,你什麼都別問,問了我也不能回答。”那個人很有禮貌地點頭道,“電話裡應該和你講的很清楚了。請跟我來。”說完這個人對着範劍南點點頭,居然一聲不吭地走在了範劍南前面。
範劍南苦笑了一聲道,“不過是算個卦罷了,有必要弄得這麼神秘麼?”但是無論他說什麼,走在他前面的那個人卻只是微笑着點頭,再也不說一句話。
範劍南無奈之下,只能跟着他走。他也有些好奇起來,安彤所說的那個神秘客戶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就連見一面都要搞得這麼緊張兮兮。
走在前面的那個人拐進了街道的另一頭,一輛車正停在那裡等他們。
範劍南跟着那個人上車之後,直接被帶到了一個高檔住宅區。然後又被帶到了一座房子之內。範劍南注意到,這裡是一個小型的別墅區。但是兩邊的住戶似乎都不在,導致這個小院落顯得很冷清。房間裡似乎有人在彈琴,在安靜的環境之下,這鋼琴聲顯得很清楚。帶路的人很恭敬地對範劍南伸出手道,“請。”
範劍南點點頭,推門走了進去。裡面是一個大廳,但是看得出佈置得匆忙,甚至沒有太多的傢俱。只是正中間擺放着一架鋼琴,有個女人正在彈琴。範劍南走進去之後嘆了一口氣道,“安彤,我有點不太明白。你要見我,完全可以去天機館,爲什麼非要約我到這裡見面?”
琴聲停了下來,安彤轉過身,淡淡地道,“這是客戶的要求,我只是一個受僱者。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和她詳談。”
這時後面的露臺上傳來了一聲嘆息,“範先生,我們很久不見了。”一個身影從露臺上緩緩轉了過來。
一身藍黑色的衣裙,而且有些寬大,使得人根本看不清她的身材。而這個女人的臉上也用面紗遮住了半張臉,就像是阿拉伯婦女的面紗。雖然只是露出了一雙眼睛,但是範劍南卻不由皺起了眉。他見過這個人,而且印象非常深刻。因爲這個女人的雙眼又大又亮,猶如湛藍的海水。只要是見過這雙眼睛的人基本上都不會忘了這個人。
伏都教大巫師。
範劍南苦笑着道,“原來是大巫師,我說誰有這麼大的能量。不過,你就算是想見我,也不必弄得這麼神秘吧?我們之間雖然沒有什麼太深的交情,但是總算是也有一面之緣。你來找我算卦,我可以給你八折。”
伏都教大巫師看着範劍南沒有說話,而是轉頭和安彤低聲交流着。安彤聽完了她的話之後點點頭,轉身對範劍南道,“她的中文不是太好,我可以作爲她的翻譯。雖然我的西班牙語也未必比她的中文高明多少。”
範劍南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這兩人女人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說需要你的幫助。但是因爲她的身份特殊,所以絕對不能被人知道她和你聯繫過。”安彤低聲道。
範劍南苦笑道,“來找我算卦的都是需要我的幫助,不過你最好告訴她,我對巫術什麼的沒有任何研究。再說伏都教大巫師如果還要尋求我的幫助,那就說明這事情絕對是一件麻煩事。對於太過麻煩的事情,我沒有什麼興趣。”
安彤小聲對伏都教大巫師說了幾句話,然後轉頭對範劍南道,“她說,你會有興趣的。而且這件事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那你告訴她,我的收費可不是小數目。尤其是針對她這樣的人。”
安彤又轉身和伏都教大巫師低聲交流了起來,然後她對範劍南點點頭道,“報酬方面絕對不是問題。”
“那就說說看,究竟是什麼事,會令我有興趣。”範劍南淡淡地道。
“這件事其實牽涉到另一個人。”安彤一邊聽伏都教大巫師的敘述,一邊對範劍南道,“南洋命師左相。”
範劍南微微一愣,隨即臉色一變道,“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範先生,請不要誤會,我們並沒有把左相怎麼樣。”安彤低聲道,“只是她說,她和左相一樣,陷入了一個困局,希望你能夠幫助他們。”
“什麼樣的困局?左相又在哪裡?”範劍南皺眉追問道。上次巫長青幫助他恢復了沉眠記憶之後,他就嘗試尋找過左相,但是無論怎麼樣也沒有能夠聯繫上他。甚至用卦術也沒有能夠測算出他目前的情況,這曾經讓範劍南想當的不安。左相也是他最早認識的術界朋友之一,而且一度在他的天機館裡幫忙。他和左相兩人可以說情同兄弟,他是決不允許左相受到什麼傷害的。
範劍南臉色一沉,單掌一合,打了幾個指訣。這棟小樓的門窗陡然受到了極大的力量推動,“砰砰”接連關上。就連安彤剛纔彈過的鋼琴也大力合上了。整座小樓都處在了範劍南的術力控制之下,他已經打定了主意,這兩個女人要是不說出個緣由來,就別想離開了。
伏都教大巫師似乎看出了範劍南的緊張和敵意,有些不安地後退了一步,用低而急促的語調和安彤說着什麼。
安彤點點頭,轉向範劍南解釋道,“我們沒有任何的敵意,而且是真心想求助於你。左相目前的情況不是太好,但是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之間並不是敵人。”
“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範劍南雙眉緊皺道。
“實際上事情是這樣的,大巫師是受到左相邀請而來的,左相有一件事想要尋求大巫師的幫助。但是大巫師到了馬來之後,卻發現事情不是他們想象得那麼簡單。”安彤皺眉道,“他們發現自己都被某種古老的巫術所掌控了。不管是左相還是大巫師,都受了傷。左相的情況更加嚴重,他們幾乎是一路逃到香港的。如果你願意,可以帶你去見他。”
“不可能!”範劍南厲聲喝道,“左相如果遇到什麼問題,完全可以向五術人求助,怎麼可能向你求助?況且我們雖然接觸過一次,但那一次卻是敵非友,他怎麼可能信任你?”
“你說的沒錯。”安彤點頭道,“左相的確可以向你求助,但是有些事卻並非是你的專長。比如說,巫術。你也知道馬來巫術和伏都教之間有着很複雜的聯繫。左相所遇到的問題也許並不是你所能夠解決的,而且當時,你也並不在香港。”
範劍南沉吟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問題?左相又是怎麼會聯繫上伏都教大巫師的?”
“左相懷疑有人企圖用巫術控制他,而伏都教是控制型巫術的代表流派。所以在幾位資深的馬來巫師引薦之下才找到了大巫師。”安彤解釋道。
“她所說的控制是什麼意思?”範劍南皺眉道。
安彤低聲詢問了幾句,然後轉向範劍南道,“她說的意思我很難解釋清楚,類似於精神控制,或者是身體控制,又或許兩者皆有。這種巫術,就連伏都教大巫師也從未見過。總之受到這種巫術控制的人,將會完全受控於他人。無論是思想還是行爲方面,如同行屍走肉一樣,任人驅使。”
範劍南冷笑道,“這個說法也太離奇了吧?你告訴她,如果想騙我的話,最好也編出一個像樣的藉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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