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皓月的手剛摸到龍鳳佩時，卻靈光一現。
手量了一下它的長度，拿過去和石門上的凹槽比了一下，竟然發現根本就放不進去。
龍鳳佩比凹槽還大。
也許石門就不是用玉佩打開的，看來之前是她先入爲主了。
四品丹藥放在這，估計也是不可能的事兒。略一思索，秦皓月就選了硯臺。
當她將硯臺拿在手上時，另兩個箱子都自動關上了，然後沉入了石桌，再無蹤跡。
現在就只有一個打不開的石門和封閉的密室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
她查看了密室四周每一個角落，也用力去撬石門了，無論推拉都試過，就是打不開。
如果真的出不去是不是要被關很久？
她摸到胸口放置的靈晶。
要摁嗎？
摁了的話，就不用考慮這個問題了。
不知過了多久，秦皓月終於發現了房間裡的機關，原來桌子是可以向上擡的。在人們經驗中機關大多都是小東西，隱藏在不起眼的角落裡，一擰就可以，沒想到這間房間的機關卻明目張膽地放在正中間。
秦皓月擡起了桌子，發現它像被吸引一樣上了屋頂，咔噠一聲，一側的石門緩緩開了。
守得雲開見月明！秦皓月向石門中走去，竟然見到了一座山！
她就在山體裡，怎麼……
哦是結界，秦皓月又提醒自己，這裡的一切說不定都是假的，遇見的人，或事，未必是真。
那座山在雲霧繚繞間，四周有天梯鐵索飛橋相連，山上也有小路盤旋而上。
且走一步看一步。
繞着小路，一圈圈上去，途中自然是遇到了很多關卡，有會下棋的小木人，有上去就會摔到下一層的機關，也有各種精緻的法器。她心無旁騖，一心登上山頂。
沒想到山頂早有人在等她。
那人負手而立，一襲黑衣，風吹衣袂，難掩風流。
“夫人。”賀蘭缺轉過頭來，對秦皓月一笑：“我們下棋吧。”
秦皓月對棋藝是不太精通的，之前贏了那個木偶人也只是僥倖。於是她問：“什麼意思？”
“很簡單，只有贏了的人才可以出去。”
賀蘭缺走到石桌邊坐下，拿起了旁邊的一枚黑色棋子，看着她道：“不要擔心，我會讓着你的。”
秦皓月沒心情和他多說話，坐在石凳上就開始和他下棋。
雖然對面坐着的是賀蘭缺，但由於她下棋下的很煩躁，連連被對方吃子，眼看着棋盤上大半壁江山都是黑子，秦皓月一怒之下將棋盤摔到一旁：“不下了。”
“你啊。”賀蘭缺絲毫也不驚訝，站起身向她走過來，摟住了她：“怎麼什麼時候都這樣任性。”
“賀蘭缺。”
“嗯？”
“如果我從山頂跳下去，會怎麼樣？”
賀蘭缺面色不變，從容地道：“應該會粉身碎骨。”
“是麼？”秦皓月掙脫了他，向一旁懸崖處走去，賀蘭缺也跟了上去。
她望着山下，層層迷霧看不清山谷，踮起腳尖，輕輕一躍似乎就可以跳下去
“你……”賀蘭缺跟在她身後直接握住
了她的腰。
秦皓月勾起脣角，握住了他的手，直接轉了個身，將他帶到了懸崖邊上。
“雖然好像有點不太厚道，但也沒辦法了。”
賀蘭缺臉上的表情有些凝滯：“皓月，你……”
“噓。”秦皓月伸出食指按在他的嘴脣上，攔住了他即將說的話。
“出去見吧。”她在賀蘭缺的胸口用力一推，只見他身體如紙片一樣，翩然落下懸崖。晃了晃頭，秦皓月醒了過來，發現自己仍在密室中。
石門尚未開啓。
她靠在牆角，恍然一夢。
也是之前有被引粹蝶咬而陷入幻境的經驗，秦皓月發覺自己上山頂時雖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走，但是並不累，遇見賀蘭缺也沒有聞到他身上帶着的若有若無的檀香。
那是她幾乎忘卻的存在。
這時，石門上漸漸有光，一閃一閃，秦皓月起來一看，見到了很多圖騰。
其中有空白處，想必就是要用硯臺磨墨，把之前進來時兩側的圖騰畫下來吧。
她盡力回想了一下，從身上扯下一塊布條，硯臺裡有墨，越磨越多，她沾着墨畫下圖騰，當最後一筆畫完時，石門則發出了炫目的光。
門緩緩開了。
走出去這是山的另一頭。
秦皓月見到了一衆熟悉的人，皇帝、秦無極、他們進門時交代她規則的引路人。
“恭喜你通過了測試。”那人笑着請秦皓月拿出靈晶。
她輕輕咬了下舌尖，發現很疼，現在的一切不是幻覺。
人如果進入幻覺的次數多了很難分清現實還是虛幻，她將靈晶交給那人，默默站到了一旁。
沒過多久，又有新的人紛紛通過測試，從她身後的石門出來。
等到那黑色身影出來時，秦皓月緊懸的心似乎輕鬆了許多。
還好……那確實是虛幻。
其實她無比確認自己在山頂遇見的賀蘭缺是假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仍舊心有餘悸。
賀蘭缺站在她身邊，一見她這個樣子，就猜了個大概，笑着問：“怎麼，是不是你在迷宮裡對我做了什麼虧心事，現在纔不敢看我？”
“我……”秦皓月反脣相譏：“你呢？我覺得我們的情況差不多。”
賀蘭缺嘖了一聲，視線下移，故作正經：“我可是夢見你哭着挽留我，苦苦說愛我，還上來要親我，說要給我生孩……”
這麼多人在！說話聲再大點可能周圍人都聽到了！秦皓月憤恨地瞪了回去禁止他胡說八道，賀蘭缺一挑眉，靠近了說：“然後我就真的沒走。”
“……”後面的事我不想再聽了謝謝！
賀蘭缺繼續：“後來幻境中的你就受傷了，我要用我全身的血才能救你。”
“救了就死了吧。”秦皓月算是知道了這個迷宮的套路，讓人陷進幻境裡，拿相熟的人做誘餌。
賀蘭缺搖頭：“我真的救了。”說着擼起袖口給她看手腕上淡粉色的疤痕。
“我想它是在考驗我對感情的忠誠。”
這樣相比之下，秦皓月那種把幻象中的他推下去的行爲……好殘忍啊。
她神色複雜莫測地看着對方，賀蘭缺笑了：“心疼了？快來吹吹，吹吹就好了。”說着把手腕往她眼前湊。
“起開。”秦皓月嘴上說着，心中卻着實有些愧
疚。
她該相信他的。
畢竟他發過惡毒的誓言。
拜堂成親的時候透過紅紗看他，只一眼，彷彿就過了千萬年。
他們曾說要同進退，共生死，做雙修的伴侶，攜手步步登天，到現在這麼久過去了，看起來物是人非，可是那顆赤誠之心卻從未變過。
世上最難也最值得慶幸的事情之一，就是驀然回首，另一個人還在。
還在原地等待。
最後一項心性歷練也都結束了，只有一個人是捏碎了靈晶出來，餘下八人全部獲得了進入靈脈秘境的資格。
那個傳說中遍地是寶的、只要進去修煉一日頂一年的、促使好多靈師進階成靈君的秘境在十日之後就要開啓了！
秘境開啓的前一天，皇帝就帶着人浩浩蕩蕩地去往靈脈所在地。
那裡自一個月前被冰雪覆蓋，雪山、湖泊、寒柏、一衆美景數不勝數。
秘境卻不是在這裡，而是通過結界之門才能進入。
崇月國的國君是靈脈認主的對象，也只有他的血才能在秘境開啓的時候，喚醒結界之門。
之前有人曾想過在秘境裡殺了國君取而代之，殊不知只要國君一死，靈脈就會枯竭，所有的人都要葬送在秘境裡，再也回不到世間。
規矩每個人都清楚了，此時只是跟在國君盛慳的後面，聽他吩咐。
“先進去再說。”雪山腳下，半空中有一道旋轉的結界之門若隱若現，漸漸地，從中心射出光亮。
“開了！開了！”
餘下的衆人眼裡現出狂熱，但他們知道只有選中的幾個人才能進去，他們這些人要想進，無異於是自尋死路。
不知道從哪冒出的黑袍子又站在了結界之門的兩邊，默默守護着國君。
“可以進了。”蒼老的聲音自黑袍底下傳出。
盛慳伸手，用銀針刺破指尖，將血點在結界之門中間。
門開了！
這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不同，也沒有很耀眼的光芒，但人們都知道里面確實是秘寶聚集的地方，使無數人爲之狂熱。
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秦皓月便跟隨隊伍踏進了結界之門。
秘境內又是一番天地。
已經沒有冰雪，就是普通的山林一樣，空中時不時有異獸飛過。
“這裡好熟悉啊……”秦皓月道。
靈臺中，須彌樹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世間靈寶秘境，多半相似，我給你列一個玉簡，按上面找材料，一個都不能少，把它們都帶出來。”
秦皓月：“……”
那邊，盛慳也吩咐道：“外圍是一些普通秘寶散落的地方，你們看那裡。”他指向遠處一座最高的山：“明早我們在那彙集，孤帶你們進第二層，再裡你們就無法進去了，在外面結陣助我進靈脈，七日之後待孤出山。”
進靈脈秘境確實是只爲國君一人，其他的人都是順便沾光而已。第二層就開始很兇險了，會有很多異獸發現外人闖入，竭力驅趕他們。
爲此秦皓月還有些緊張。
盛慳讓人們自由撿寶，就地散了。秦皓月照着靈臺中的玉簡和上面的圖案開始找材料，隨身攜帶了鏟子，挖東西還方便。此舉卻遭到了同行人的恥笑。
“也是沒見過世面。”
“挖這些破爛東西不知道要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