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魏氏也有些眼熱,眼瞧着這母女兩人是要說悄悄話了,反正自己是要被趕出去的。
倒不如自己自覺一點。
不是魏氏不想偷聽,而是魏氏瞭解婆婆的性子。
況且若是關於那馮家小子的好事兒,她還不想那麼早知道。也懶得聽。
“你慢點,別吃噎着了。”魏氏忙追了上去。“給我孫子送點水去。”
魏氏剛追出去,另一邊柳氏也急忙說道。
“死丫頭杵着做什麼,沒看見你弟弟正吃東西,去端碗水過來,仔細她噎着了。”
錢夏花不傻,知道自己這是被她娘當棒槌了。
肯定是她娘受了奶奶的氣了。
錢夏花是一個老實的姑娘,對自家這個唯一的弟弟也十分的寵愛,再者她都已經說了人家,對家人總是寬容一些。
過段時間就該出閣了。
這一出閣,指不定還要想念孃家人呢。
錢夏花從小就被魏氏灌輸了一個觀念,那就是她出嫁了,還是要依靠孃家的。
要對唯一的弟弟好一點。要不然以後在婆家受了委屈沒人幫忙。
所以錢夏花對錢冬生可以說是有求必應。哪怕是因爲弟弟受點委屈也沒啥。
這一點就跟她親姐姐錢春玲不一樣了。
錢春玲當年許人家的時候,錢老頭正好生病,因此可以說是半賣半嫁。
因此錢春玲對錢家有怨氣。平時很少回來。
但是錢夏花的未婚夫卻是她自己相中的。兩人年幼就認識,那人對錢夏花也好。
所以相比於自己的姐姐,錢夏花沒啥怨言。
所以當即就應了。
“娘,我這就去。”
“錢夏花那就是一根木頭。”
那邊錢秋穗聽到錢夏花的聲音就對一邊的姐姐說道。
錢秋草是長姐,一向比較懂事溫柔,兩個妹妹都是她帶大的,因此雖然不過十一二歲,可是卻十分的早熟。
“別胡說!”她一邊哄着小妹妹睡覺,一邊對二妹妹說道。
這姐妹三人擠在一間房間裡面。
因爲都是丫頭,因此即便是睡在一起也沒啥。
“姐,你說姑回來究竟有啥好事?”
“你咋知道是好事?”
“你看姑那個樣子?她哪回過來有今兒那麼高興?”
錢秋穗說道,那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十分的明亮,錢秋穗長得不錯,就是乾瘦了一些,原本就大的眼睛顯得更大了。
這一家子的顏值都還不錯,因爲像了母親鄺氏。
錢秋草則要清秀一些,不過也十分的乾瘦。
“就算是喜事,那也跟咱沒關係。”
錢秋草比較老實,可這話在錢秋穗解讀起來卻不是這個意思。她眨了眨眼睛。眼神之中帶着幾分無奈和失落。
“我也知道跟咱沒關係。不過姐,你沒瞧見錢夏花那個樣子。你們咱們啥時候能長大,長大了就能嫁人了,不用再看咱奶奶的臉色了,多好啊。”
錢秋草沒有想到纔不過十歲的妹妹竟然會想那麼多。
“別胡說八道,小姑娘家家的,你才幾歲?一點都不知羞。”
錢秋穗年紀還小,其實並不是十分了解男女之間的事情,只要是能夠離開錢家。
離開重男輕女的奶奶,有一天能吃飽,能自己做主,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事情了。
“姐,你別說我,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你還有道理了?”錢秋草紅着一張臉說道。雖然她才十一歲,不過十一歲的小姑娘身子已經抽條了。
錢秋草雖然瘦些,可因爲五官清秀,也隱約有了少女的模樣。
哪裡能真的不明白妹妹的意思?只不過到底是女兒家矜持不好意思說罷了。
錢秋穗見姐姐似乎是真生氣了,頓時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道:“我剛纔瞅見姑拿了好些好吃的,只可惜……”
“行了,這些不是我們能想的,以咱奶的性子,那些怕是輪不到咱們,還是別想了。越想越饞得慌。”
錢秋穗撇了撇嘴巴。有些不高興。
錢秋草安慰她說:“以後等姐掙了銀子就給你一次性買好幾斤吃。”
錢秋穗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姐,你說真的?”
“那當然是真的,姐啥時候騙過你?”原本目光平靜的少女忽然之間眼底閃現出了幾分光芒。
“我出去看看。”
錢秋穗就是一個活潑的性子,讓她一直在房間裡面那是閒不住的。
“你別去偷聽牆根,要是被奶奶發現了不得打斷你的腿!”
可是錢秋穗早就已經跑出去了。
另一邊柳氏分了魏氏,就回過頭看着錢氏,“我知道你有話跟娘說,快說,是不是我外孫考上秀才了?”
錢氏的臉色微微僵了僵,誰都知道自己的兒子考了五年還沒有考上童生。
這也算是一件丟臉的事情了。
但是看着自家娘殷切的表情,錢氏知道她這不是諷刺,就把柳氏推進了屋。
“娘,快進屋,我有事情跟你說。”
“啥事情在這裡不能說?”
“是好事。”
母女兩人在房間裡面嘀嘀咕咕了半天,出來的時候,不管是錢氏還是柳氏的臉色都十分的好。
柳氏的臉上還帶着笑容。
她看了一眼這桌上的布匹,就把兩個兒媳婦兒都給叫了過來。
指着那顏色鮮嫩的就說道:“給秋草幾個做一身新衣裳,他們姑給的新料子,總不能那麼大姑娘了,連身新衣裳都不給做。”
錢春玲受寵若驚,就連鄺氏都不可思議的盯着柳氏。柳氏被看的這張老臉有些掛不住。
“咋滴,我給自己孫女兒做身衣裳,你這是啥眼神?”錢冬生一聽有新衣服,可是隻給堂姐做,不給自己做,頓時躺在地上不幹了。
“我也要新衣裳,我也要。”
“好,奶這就給冬生做新衣裳。”
錢氏哪裡能拒絕自己的乖孫子,那還不是錢冬生說什麼就是什麼。她看着自己的孫子,那眼底是一片的慈和。
這跟面對幾個孫女兒的時候故作威嚴,那是完全不同的。
原本還一臉驚訝的錢秋草姐妹幾個也不是傻子,當即就低下了頭。
魏氏的臉色就有些怪異了,婆婆那是什麼德性她是最清楚的,除了她自己的閨女兒,對自己的孫女兒那都是有些苛刻了。
也就因爲自己生了兒子,自己的閨女兒纔不至於讓柳氏不待見。
但是有多好那是不可能的。這個老太婆不喜歡丫頭,這一點魏氏早就已經看透了。
就是魏氏自己也都對兒子好一點,對丫頭忽略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