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那四位老者聽到這話,竟都產生不了絲毫小瞧之意,反而不由動容,心想——這小子若不是神人,那就是傻子,是那種傻到連天地都不怕的傻子。
索鳳聽到這話,更是莫名得就被震住了,竟是說不出話來了。
而楊天懷裡的小公主……此刻也有些懵了。
她本以爲,楊天這次的立場,是站在她們懷南國這一邊,幫助她們和這雲照國二皇子以及其身後的雲照國對抗的。
可此時此刻,她才忽然意識到。
在婚事這個事情上,這傢伙可並不是站在懷南國這一邊。
而是……站在她一個人這一邊。
是的,在這件事上,他只在乎她一個人的感受。
哪怕是作爲友軍的懷南國,他也敢忤逆,也敢反抗,也敢不當回事!
這種堪稱霸道、蠻橫、毫不講道理的保護,讓小公主一下子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被珍視的感覺。
是的,安全感。
按理來說,她是小公主,既得父王疼愛,又得萬民敬仰,可以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應當是根本不會缺乏安全感纔對。畢竟……有誰給的安全感,能比掌控整個國家的國王,還能給得多呢?
但是……事實上,哪怕是那樣的安全感,也比不上此刻,有一個人願意爲了她與世界爲敵的這種感覺。
她一下子就不怕了。
是啊,有他在,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於是……一向靦腆、乖巧、怕羞、不敢說話、少言少語的她,此刻忽然獲得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勇氣。
這個傢伙什麼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的心意呢。
那……這個時候,如果再緘默不言,也太對不起他了吧。
至少,得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吧。
小公主深呼吸了一口氣,終於是開口了。
“我……我……我想和楊天哥哥在一起,我……我不要嫁給二皇子!”她很努力地、用了能用最大的聲音,這麼說出來了。
哪怕這聲音依
舊因爲害羞、難爲情,而小得不行,但,在此刻寂靜的殿堂裡,已經足夠清晰。
國王、國師、索龍、索鳳、二皇子,都聽得清清楚楚,爲之震驚。
而最重要的是——作爲抱着她的人,楊天聽得很清楚。
楊天很高興,笑了,擡起一隻手摸了摸小公主的小腦袋,“很棒哦。終於敢說出自己的想法了啊。”
少女小臉已然一片緋紅,如最燦爛的晚霞,嬌羞欲滴。她一喊完話,頓時又恢復了羞赧的樣子,都不敢擡頭看楊天一眼了,縮在他懷裡,像個鴕鳥似的把頭埋下去了,可愛極了。
而另一邊……
與二人的甜蜜恰恰相反的是。
二皇子在震驚的過程中,臉色已經逐漸由生氣的潮紅,變成暴怒的紅黑色了。
“荒唐!可笑!你們這是在演什麼爛戲!”二皇子暴怒地吼道。
如果說懷南國國王要將小公主嫁給楊天的時候他只是憤怒的話,那麼,看着小公主自己說出要和楊天在一起的時候……他心中就簡直是嫉妒上天了,暴怒得不行了!
他不服!
他憤怒地繼續吼道:
“索菲!你給我想清楚,我哪裡比不上這個小子了?
論容貌氣質,我英俊瀟灑,氣度不凡,遠超這小子九條街吧!
論身份地位,我可是高高在上的雲照國二皇子,我身後可是強大的雲照國王室。你要是跟了我,榮華富貴絕對比你在你們懷南宮中還要奢華百倍!
論真心真意,我對你一往情深長達數年,數年來一直向你父親求親,甚至這次聽說你要成親,不惜長途跋涉上千裡地,一路趕來!這些天更是一直夜不能寐,輾轉反側。你若是跟了我,我必將傾心呵護,把你當做最好的珍寶。
論成婚彩禮,我不但不用你們懷南國給出絲毫嫁妝,還可以讓我們雲照國保你們全國百年平安,讓你父親無憂無慮!
這些東西,那小子哪裡比得上我分毫?你是怎麼想的,居然想要選擇他?”
二皇子雖然身體孱弱,
根基不穩,但畢竟也是有着暗勁級別的修爲層次。
這一聲聲吼下來,聲勢也算是震天,吼得整個五華殿的天花板都彷彿輕微震顫了起來。
要是站在楊天這個位置上、抱着小公主的人,真是一個毫無武功修爲的人,那恐怕光被這麼一陣吼,就能被嚇得腿都軟了、整個人倒地上去,說不定還要連帶着小公主一起摔個跟頭。
不過,幸好,站在這裡的是楊天。
楊天聽到這一陣陣吼,不但沒有受絲毫影響,還有點想笑,有些嘲弄地笑了一聲,說道:“真有意思。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居然還能一連串得說出這麼多睜眼瞎說、臭不要臉的話語,真是令人佩服。”
二皇子聽到這話,更是怒不可遏了,“我睜眼瞎說?你放什麼狗屁!我說的句句屬實!”
“哦?那好,那我就來好好拆穿一下你吧,”楊天冷笑了一聲,道,“你不是說你對小公主一往情深麼?那麼……我問問你,你從剛開始談話到現在,你有提起過小公主的病情嗎?你有關心過她的安危嗎?你有設想過等娶她回家之後要如何給她進行治療嗎?你連她的生命都不關心,還說你會好好愛護她?”
二皇子聞言,渾身一僵,有些語塞,但還是強詞奪理地說道:“這……這算什麼!等我娶了她,我自然會關注她的身體啊,用你多說?這能證明什麼啊?”
“好好好,就當這不能證明什麼,也沒事,”楊天道,“那我問你,你渾身都是女子的脂粉氣,膚色雖白,卻又透着蒼白和淺淺的蠟黃色。眉眼之間,透着虛弱與萎靡。這幾個徵兆加起來,明顯就是夜夜笙歌、縱慾過度。這纔是你‘夜不能寐’的真正原因吧?”
二皇子瞪大了眼睛,又是一陣僵硬。
方纔隊伍進皇城的時候,他便特意讓那些供他享用的侍女們也和隨從們一起去休息整頓了,不讓她們跟在身旁侍奉,免得讓這懷南國的國王、小公主看出自己天天玩弄侍女、縱情女色的事實。
可他根本沒想到,即使這樣,還是被楊天輕而易舉地給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