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照國,皇宮北側的一個宮殿裡。
二皇子云軒在牀上躺着,對着身旁的雲照國國王雲天壑說道:“父王,您去上朝吧,我沒事?”
雲天壑點了點頭。
這幾天來,每天早上來看看雲軒,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今天見雲軒精神狀態好像比前幾天好了很多,他也是放心了些。畢竟,誰都知道,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失去那方面的能力是多麼巨大的打擊。更別提是雲軒這種嗜色如命的人了。
雲軒最初回來的幾天,甚至都有點自尋短見的意思。但這幾天來,也算平靜了些,雲天壑也放心多了。
“那我就去做事了,你好好休息,”雲天壑緩緩從牀邊的椅子上站起來,說道。
“嗯,”雲軒點了點頭。
而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一個侍衛快步奔跑進來,跪在地上,甚至因爲跑得太快、慣性太大而差點超前傾倒,但幸好連忙止住了。
“報!陛下,有急報傳來!”侍衛一臉緊急地對着雲天壑說道。
雲天壑微微皺了皺眉,不太滿意地看着這個侍衛,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了麼,在軒兒的寢宮裡不許吵鬧!你這樣蠻橫地衝進來,叫叫嚷嚷的,該當何罪?”
侍衛被這樣一罵,頓時渾身一顫,哆嗦不已,連忙磕頭認錯道:“對不起,陛下,微臣有罪。但……但的確是這線報太過緊急,微臣不敢有絲毫怠慢。”
雲天壑聽到這話,挑了挑眉。心想——急報?最近能有什麼急報?
他稍微琢磨了一下,項蒼天領兵攻打懷南國,現在也應該攻下來了。現在傳回來情報,好像是挺合時間的。
於是他開口道:“是前線的消息?”
“陛下英明!就是前線的消息!”侍衛雙手將一封書信奉上。
雲天壑一聽到是前線的消息,頓時放下心來,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嘲弄說道:“前線的消息,有什麼好急的?無非就是已經攻下懷南國,或是讓懷南接受了
我們條件的捷報罷了。看你這焦急的樣子,真是夠可笑的。”
在雲天壑看來,由項蒼天領兵,三十多萬大軍攻打懷南國這件事,根本就是穩中之穩,不可能有任何差池。
所以這幾天來,雲天壑甚至都並不那麼關心前線發生了什麼,只等着捷報傳回來就完事了。他根本就不覺得有任何翻車的可能。
此刻,一拿到這信,他自然也就默認這是攻打成功或是談判成功的捷報了,整個人自然也極爲輕鬆。
而一旁牀上躺着的雲軒,一聽到“懷南國”三字,那可頓時就不困了!
這些天來,他心中滿是對楊天,對小公主,以及對整個懷南國的怨恨。
他真是做夢,都想要將楊天五馬分屍,將懷南國徹底摧毀。
而眼下……他和他父親想的一樣,覺得這次的攻打根本就是萬無一失。現在,傳來消息,肯定只有兩種結果——要麼就是已經讓懷南國答應了他們的所有條件,要麼就是已經滅了懷南國。
無論是哪個,對雲軒來說當然都是大大的好消息!
“父王,快打開看看吧!”雲軒忍不住激動地說道。
雲天壑回過頭來,看到雲軒那激動的樣子,也完全能理解。
雲天壑笑了笑,點了點頭,道:“好,我來看看。”
他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信封,拿出裡邊的信紙,掃了一眼,準備念給兒子聽。
可這一眼剛掃完,他卻從文字裡感受到一絲不對。
他的表情微微一僵,眯起眼睛來,仔細看了看。
數秒後,他渾身一顫,手都微微發抖,神色大變,臉上充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怎……怎麼可能!這……這不可能!”雲天壑大驚失色道。
雲軒看到父親這樣,都是一愣。
這麼多年來,他還真沒怎麼看到過自己這位歷經風雨無數的父王,露出如此失措的神色。
他下意識地都以爲父親是在故意裝表情、逗自己玩,便開口道:“父王……您……您別開玩笑了吧
,我只想趕緊知道結果啊。”
雲天壑聽到這話,心中卻是情緒複雜、一言難盡。他沉默了幾秒,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將信紙遞到雲軒手裡,道:“你……自己看看吧。”
雲軒接過信紙,仔細一看。
數秒之後,他也瞪大了眼睛,“怎……怎麼可能?我……我們……我們的軍隊,居然……居然敗了?”
雲天壑也是握緊了拳頭,非常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沉着聲音說道:“不止是敗了,都可以說是覆滅了!三十多萬軍隊,死了二十多萬,剩下的還逃掉了數萬,回到駐軍點的只有寥寥數萬人了!這是開什麼狗屁玩笑!”
雲軒也是一臉懵逼,根本沒有想象過,會有這樣的結果。
三十多萬大軍。
這可是三十多萬大軍啊!
而且領兵的還是那位威名赫赫、震懾諸國的大將軍,項蒼天。
這樣的陣勢,哪怕是去攻打周邊一個比懷南還要強大不少的國家,都能打得對方落花流水、連連求饒。
可現在,這強大的軍隊,居然敗給了懷南國?而且……還是死亡二十多萬的慘敗?這誰能想得到!
雲天壑沉默了好一會兒。
而後,忽然又想起,剛剛看的內容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值得注意。
於是,他伸手將信紙又從雲軒手裡拿了過來,仔細看看後半部分,神色又是一變。
他擡起頭,看着雲軒,眼中多了一份憤怒。
“雲軒,你不是跟我說,這懷南國裡的實力最強者,也不過化境中期麼?”雲天壑說道。
雲軒微微一顫,“呃……這個……是……是這麼說的啊……”
“可爲什麼這信裡說,那個小公主的駙馬爺,是聖境強者?”雲天壑咬牙切齒道,“就是這一個聖人,摧毀了我們整個軍隊!你就沒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雲軒聽到這話,一下子僵住了。
他緩緩低下頭,啞口無言,支支吾吾半天也解釋不出一句:“這……這個……我……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