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濤聽到這話，臉都白了，渾身顫抖，連忙搖頭道：“這個……這個我不知道。這是雲照國軍隊的事情，我……我就是一介商人，投降也只是求個保命而已，我哪裡會知道這種機密呢？”
楊天撇了撇嘴，“還擱這兒裝蒜呢？我要是沒有點情報，我能直接來這兒找你？我已經探清楚了，國師等人都被關在了你們雲海商會的密窖之中。甚至連密窖的入口，我都已經找到了。這個時候，你再來跟我撒謊，是不是不要命了？”
“啊？”方雲濤一下子僵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楊天會知道密窖的事情。
更沒想到，楊天會知道國師他們被關押在密窖裡。
這兩件事，無論是密窖本身的存在，還是國師等人的關押動向，都應該是如今王都之內的最高機密啊，怎麼會被這位聖人知道呢？
方雲濤一時間都懵了。
“這……這個……”他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怎麼狡辯。
“行了，我現在不需要你跟我狡辯，”楊天道，“我來這一趟，就是讓你配合我們行事的。如果你配合，那咱們有話好說。如果不配合……你會有什麼下場，你自己想想。”
方雲濤畢竟還是一個偌大商會的會長。
雖然面對楊天這位天下無敵的聖人，心中緊張萬分，但總算還是保持着基本的鎮靜和思考能力。
他沉默了數秒，苦起臉來，看着楊天，道：“聖人閣下，我不是不願意幫您。我當然也違抗您的意思。但是……要帶您二位進去那密窖中，可太難了。沒錯，那密窖的確是我們雲海商會的，之前也一直都是隻屬於我們商會的。但從雲照國攻陷王都之後，我們雲海商會就把整個地下密窖的使用權完全交給了雲照國軍方。現在，那裡已經沒有多少我們商會的人了，基本上都是雲照國官兵在管。哪怕是我……也很難進出啊，更何況是帶您二位進去。”
“你說的是，很難？”楊天問道。
方雲濤愣了一下，臉色一變，連忙改口道：“呃不……是幾乎不可能。”
“現在改口已經晚了，”楊天冷笑了一聲，道，“顯然，你作爲這個商會會長，是有辦法的。你只是不想幫忙。”
“不是啊不是啊！聖人閣下，您誤會我了，我真得願意幫您，只是……只是這真是要命的事情啊！”方雲濤連忙解釋道，“您二位若是想去救國師大人，我……我可以把密窖的地圖給您，也可以派幾個親信給您幫忙。但是，讓我去……我這一去，之後事發了，我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啊。雲照國的人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我自然有我的考慮，”楊天看着方雲濤，道，“而且，你現在就在考慮之後的事情，目光未免太長遠了些吧？”
“呃？”方雲濤愣了一下，不是特別明白楊天這話的意思。
楊天忽然轉頭掃了一眼，擡手一指，指向不遠處的一個木製立櫃，“你看着這個木櫃。”
方雲濤微微疑惑，看向這個木櫃，不太明白楊天是何用意——這就是家裡一個普通的木櫃啊。
然而，下一秒，異變突生——伴隨着一陣詭異的脆響，這個木櫃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孔洞，像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刺穿了一樣。
方雲濤頓時一愣，根本沒看到有什麼東西穿過去。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於是揉了揉眼睛，再一看……木櫃上的確多了一個孔洞。
而且，下一秒……“嗤——”又是一聲怪響。
木櫃上又多一個被貫穿的孔洞。
接下來……
“嗤嗤嗤嗤嗤嗤……”一聲又一聲。
木櫃之上出現一個個被貫穿的孔洞，像是被一根根無形的箭矢穿過了一樣。
聲音越來越密集，木櫃上的洞，也越來越多。
十秒之後……木櫃就變得千瘡百孔了，孔洞密密麻麻地佈滿了櫃身。
最終，它支撐不住自身的重量，轟然倒塌，碎成了一地的碎木片和木塊，揚起一陣飛揚的木屑。
而最可怕的是，從始至終，方雲濤都沒看到楊天對這木櫃做任何事情。甚至，楊天連動都沒動，就好像只是和方雲濤一樣，在看着木櫃一樣。
這一幕，直接把方雲濤給看傻了。
他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知道聖人是這世間最可怕、最無可抵擋的力量，但，他真沒有想到，聖人會擁有這樣讓人無法理解的殺傷力。
“這……這……聖人饒命啊！”他臉色慘白如紙，哆嗦着，求饒道。
“你別急，你再看看那個陶瓷花瓶，”楊天指了指另一個方向，“就是那個。”
方雲濤僵硬着，轉過頭，看向楊天指的一個裝飾用的陶瓷花瓶。
下一秒……花瓶周圍的空間，都彷彿扭曲了一下，就像是夏天大火炙烤在地面上產生的那種空氣扭曲的畫面一樣。
隨後……一陣風從窗口吹來。
花瓶忽然微微一顫，然後……散了。
整個花瓶，頃刻間化爲了粉末，散落在了那個桌子上。
方雲濤瞬間如墜冰窟，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
“你的血肉，應該沒有那櫃子硬吧？你的骨頭，應該沒有這陶瓷硬吧？”楊天回過頭來，看着方雲濤，“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拒絕配合，會產生的後果——你的血肉，會像這櫃子一樣千瘡百孔，你的骨頭，會全部化爲粉末，融化在你身體裡……這種感覺，你想體驗一下嗎？我倒是可以滿足你。”
方雲濤倒吸了一大口涼氣，大口到簡直要把肺部都給撐爆了。
他內心滿是驚恐，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沉默了一秒鐘，然後，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道：“聖人，您儘管說，您說什麼我都照做！我什麼都配合，什麼都按您說的來！求求您，求求您千萬不要那樣對待我，求求您不要啊！”
楊天看着他這樣子，倒還算滿意，點了點頭，道：“早這樣，不就沒這麼多事了？行吧，你趕緊準備一下，我們要啓程去地下密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