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紫洛眉眼含笑,大而有神的杏眸如月牙般凝視着男人俊朗如星的鳳眸,不說話,只是伸手環着他精健的腰肢。
“洛……”攝政王托起她的上身,寬闊飽滿的額頭緊緊貼着她光滑的額頭,兩雙眼睛相距如此之近。
攝政王眸中滿是不捨,怎麼也捨不得放手,癡癡看着她。
鬼魂的呼喚聲再次響起,他也是沒辦法,硬着頭皮提醒着攝政王。
“去吧。”雲紫洛放開了手。
“讓鬼魂送你回去,留在雲府保護你。”攝政王也知事態急切,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後便下了軟榻。
“我說過,我不需要人保護。”雲紫洛嘟了嘟嘴,跟着爬起來,信手整理雲鬢。
“乖,聽話。”攝政王忍不住彎腰在她紅脣上輕啄一下,看着她紅潤飽滿的櫻脣,便有想要上去*的*。
生生將此欲壓了下來,他整理好長衫,喚鬼魂進來。
不提鬼魂送雲紫洛回府,單說攝政王出了府門,跨上黑風馳向皇宮。
半個鐘頭後已出現在寶德宮。
景華王妃臉色沉鬱地坐在大殿的太師椅上,手中拈着一張薄紙片,柳眉緊鎖。
“母妃,是南川剛發來的消息?”
攝政王踏大步走到階下,出聲詢問。
“你看看。”景華王妃擡起素手,將紙片遞給他。
攝政王粗略掃了兩眼後,劍眉攸然立起,臉上有如刮過一陣暴風雨陰沉,冷聲道:“我知道了,馬上準備。”
***
雲紫洛從攝政王府回來後,恰逢周氏孃家的父兄前來探望有孕的周氏,前院擠了一堂,熱熱鬧鬧,周氏一張臉笑成了花。
雲紫洛沉着臉穿過前院,本想去看看雲建樹也沒了心思,徑直回了梨苑。
肖桐前幾日便把驗血的結果告訴了她。
海燕,真的是周氏的親生女兒。
難怪她總覺得周氏對雲浩過於嚴厲了!當初以爲周氏是望子成龍,所以期望與要求要高些,現在知道了真相,便更好理解了。
根本不是親生兒子,哪裡會有什麼親情?
而明知海燕是親生女兒,海燕整日在雲府,也沒見她有過一點表示,視若無睹。
真是個無情的女人!
一下午都沒事,雲紫洛只去雲浩那看了看,吳大不像她,每天只教雲浩一點劍術,他幾乎是以培養一個武林高手的模式對雲浩進行魔鬼訓練。
雲浩府裡的下人都被他連買通帶威嚇地收服了,所以雲浩大部分時間得以習武,每天累得書都不想看。
雲紫洛十分心疼。
但她也是這麼走過來的,深深明白這個道理,不想被人欺,就得花十倍二十倍的努力。
如果沒有當初辛苦的訓練,又怎麼會有而今有資本強勢的自己?
晚上用過飯,早早的尚了*,此時窗外已細細飄起了小雨,打在窗紙上發出“紗紗紗”的聲音,冷風吹過,院內梨枝嘩嘩聲響。
她剛躺下想要睡,窗櫺上卻響起一陣急促的敲擊聲。
“誰?”她爬起身,此時燈還未滅。
窗櫺“咯吱”一聲打開,跳進來一條身影。
“洛兒,是我。”攝政王沉厚的嗓音傳來,銀色的長衫已到了*前。
“懿。”雲紫洛眸光微微一亮,掀開被子要下*,卻被攝政王按住了。
男人看到她只着白色中衣,遂伸手將她抱回到被窩裡,責備道:“不冷嗎?外面下着雨,別受涼了。”
雲紫洛眨着眼望他。
攝政王先是眸角翹起,笑意溫和,而後卻輕嘆一口氣,伸出粗糙的大掌撫摸過她柔美的臉頰。
“我是來向你告別的。”
他幽幽嘆道。
雲紫洛的心往下一沉,“去哪裡?”
“回南川。”
“現在?”雲紫洛的聲音多了連她也沒察覺到的失落。
“嗯。”攝政王坐到了*頭,將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裡挫揉。
許久,他開口,“那邊出了些事,回去處理下,這一去,最遲會呆幾個月,京城裡的佈署防範已經安排好了,鬼魂和鬼興留京,鬼魅陪我回去。”
鬼魅爲人在四鬼中最爲機靈,所以攝政王點了他。
“月餘?”雲紫洛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
竟然還要月餘?
“快馬回去也要六七天,若是遇事不順利,還會在南川耽擱。但是若一切順利,一月內我就能回來。”
攝政王說着,鳳眸中滿是傷感。
“京城裡不會出亂子嗎?”雲紫洛擔憂地道。
“不會的,放心。得了消息,楚子淵已經回來了,明天便能抵京。鬼魂辦事穩重,鬼興人脈廣,我還有暗衛佈署,楚寒霖與楚子淵不敢輕舉妄動,只會先打探虛實,我安排了三個月的應付計劃,足夠了。”
雲紫洛不語,深深地凝望着他,緊抿紅脣。
“洛兒,我要想你怎麼辦?”攝政王不由情動,低低問道。
“我等你。”雲紫洛輕輕說。
攝政王“嗯”了一聲,斂起滿腹情懷,鄭重地點了點頭,“那我走了,照顧好自己,凡事都有鬼魂,他大部分時間都會在你身邊。”
交待完一切,他才轉身離去,一步三回眸,深遂的鳳眸鎖定着女人的嬌顏,似乎要將她狠狠刻進腦海中。
雲紫洛有些心酸。
這*,雨打石階,她也是聽雨到天明。
第二日早晨,剛有了些睡意,院中便傳來姚玲玲乍呼的喊聲,“洛兒,洛兒!”
她撐起眼皮,強打起精神,披衣下*。
姚玲玲進房後便衝到梳妝檯前,問道:“你知不知道攝政王和鬼魅回了南川?”
“當然知道。”雲紫洛懶懶地梳着一頭秀髮,顧影自憐。
“攝政王爲什麼把他帶上了啊?”姚玲玲鬱卒地問。
“因爲他能幹唄,能者多勞。”
“可是鬼魅說可能要幾個月纔回來!他這一回去,要是變心了乍辦?”姚玲玲急了。
“你那麼不自信?”雲紫洛翻了個白眼。
姚玲玲臉一紅,吐舌道:“不是不自信,而是我們相處本來就短,就算鬼魅他不變心,鬼家也會趁此機會給他定親吧?他可是跟我說過,家裡人對他的婚事很上心。”
雲紫洛不由笑了笑。
姚玲玲一屁/股坐在軟榻上,“你還笑!洛兒,我決定了,我也去南川。”
“額?你去南川?”雲紫洛的手一滯。
“是啊,我正好去看看他們家鄉,看看鬼家到底什麼樣的。洛兒,你去不去?”
那句“他們家鄉”不經意便觸動了雲紫洛的心理。
南川,赫連懿的家鄉,那個生赫連懿養赫連懿的地方,到底怎樣?
赫連懿小時候的生活環境,又是怎樣的?
雲紫洛還真想去看一看。
“好,我跟你一起去,你身手低弱,自己去我不放心。”雲紫洛梳好頭髮站了起來。
“嘖,洛兒,你怎麼不說是你自己要去看攝政王?我就不信,他這一走幾個月你會不想他!”
姚玲玲立刻嘲她。
雲紫洛的臉頰飄起兩團紅雲,淡淡道:“是又怎麼樣?什麼時候出發?”
姚玲玲正色道:“下午吧,我回去收拾一下。”
“行,我也有些事情要安排。”
送姚玲玲出府後,雲紫洛叫了吳大去醉雲樓,將醉雲樓三個月的事情交待給了張叔,又讓吳大從旁協助。
雲府裡頭,雲浩則完全託付給了吳大。
這樣一來,她也沒有什麼可操心的,只是編了個理由向雲建樹告假。
雲建樹不知道她是要去南川,雲紫洛是說自己在雲府呆十六年呆悶了,想要去走走,他考慮到雲紫洛自撞牆後變得身手不凡,頭腦聰明,個性獨立,知道自己說什麼都無法改變她的決定,便同意了。
然而,到了下午將近傍晚的時候,也沒等到姚玲玲。
雲紫洛坐着馬車去姚府問訊,守門人卻說姚玲玲跟着姚大人去魏府參加世族宴會還未回來。
魏府?魏成家?
雲紫洛放下車簾,略一思索,吩咐道:“將馬車趕到魏府的巷子。”
呵呵,她倒真想去瞧瞧魏成現在怎麼樣了,順便找一下玲玲。
到了魏府大宅,馬車停在了沉舊的圍牆旁,雲紫洛出了馬車,環顧四周,踩在馬車橫樑上,身形一縱,便翻上了牆頭。
魏宅是老宅,面積不大,但內裡修建得倒也別緻。
一路尋了過去,到了後院,遠遠便聽到姚玲玲的大嗓門。
“你現在是我什麼人?我的事情還要你管嗎?”
雲紫洛快步移了過去。
一個熟悉的聲線陰惻惻道:“我只是關心關心姚大小姐的未來,卻沒想到,你堂堂的一個千金大小姐,竟然配了個奴才!”
雲紫洛探頭望過來,正看到魏成坐在輪椅上,薄脣吐出難聽的話來。
“你——”姚玲玲氣急敗壞,伸手指着魏成,“奴才怎麼樣?奴才也比你這個廢人好!”
“什麼?你說我是廢人?”
男人——甚至是一個人的尊嚴狠狠地被踐踏在地上,翻江倒海的怒氣在胸腔間騰起!
魏成臉色旋即鐵青,手腳無法動彈,便咬牙切齒,下脣也被咬出了血,“姚玲玲,你找死!”
他一聲怒斥,頭一仰,在輪椅上重重一撞,發出“砰”的一聲響。
不好!雲紫洛想起自己給雲建樹做的輪椅上有機關,再看魏成這個動作,立刻躍了出來,右手將姚玲玲往自己這邊一拉。
“刷刷刷刷!”四聲破空響後,四枚飛箭射穿了姚玲玲剛站的地方,插到了斜前方的地面上。
力道之大,直刺進了地面半寸。
姚玲玲死裡逃生,驚嚇之下,忘了身旁的雲紫洛,擡手指着魏成尖叫,“你,你竟然想殺死我?!”
看到雲紫洛橫空殺出,魏成那本就陰沉的臉更加扭曲起來,望着她不說話,眸中滿是恨意。
雲紫洛則淡勾紅脣,徐徐說道:“自己沒有真才本領,卻羞辱有本事的名門子弟爲奴才,這樣的人不是廢人是什麼?”
魏成極力忍耐着磨牙之聲,提醒着自己這是攝政王最愛的女人,他不能動她,否則,魏家滿門便難保!
“洛兒你來了?”姚玲玲此刻纔有閒心思關注到她。
雲紫洛點頭,衝着魏成譏諷一笑,說道:“玲玲,你怎麼不告訴他,鬼魅可不是奴才,鬼魅可是南川旺族鬼家的世族子弟,貼身爲南川世子服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種高貴的地位可不是區區一個普通的統領之子能比的!”
魏成的眸間直燃着火焰,憤恨地盯着兩人。
姚玲玲哼了一聲。
雲紫洛拉過她的手,“玲玲,你值得像鬼魅這樣優秀的人才擁有,不像有些人,真的給你提鞋也不配。”
魏成的怒火和憤悶快要將崩緊的腦神經也給燃燒了!再也忍不住說道:“雲紫洛,我的手腳都因你而殘了,你還這麼貶低我什麼意思?”
“我看不慣欺負女人的男人!”雲紫洛冷冷瞟去。
魏成也按壓不住火氣了,“我跟姚玲玲之間的事,麻煩你以後別管!就算你爬上了攝政王的*,也別太自以爲是!攝政王總有一天也會玩膩你!”
雲紫洛的小臉“刷”地就沉了下去,沒看到她動腳,便聽“啪啪”兩聲巨響,她已出現在魏成的輪椅前,擡手給了他兩記清脆的耳光。
“你不服嗎?就算我跟攝政王只是玩玩,只要能把你玩死我也賺了!”
雲紫洛怒極生笑,“何況,玩死你哪需要攝政王出手?你連我兩根指頭都扳不動!”
說完抓起魏成兩隻胳臂往後一扭,“咯吱”一聲悶響,雙臂折斷。
“啊——”魏成不禁爆出了殺豬般的叫喊。
“洛兒!”姚玲玲擔憂地喊她。
雲紫洛的怒容緩緩從眉尖退去,彎脣道:“把他帶上路,我偏要讓他瞧瞧,到底是攝政王魔高一尺,還是我道高一丈!”
而此時,周圍的侍衛已被院中的動靜驚到了,四面八方的腳步聲涌來。
“什麼人?”
“啊呀少爺!”
“姚小姐,這是出了什麼事?”
侍衛們看着雙頰血紅,耷拉着腦袋,臉部表情痛苦的魏成,個個心驚膽顫。
“成兒!”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院門處傳來,如同老掉好幾歲的魏丞相跌跌撞撞衝了進來,一進院就傻了眼。
姚大人和另位一些好事的世族成員跟着進來。
“玲玲,魏成被誰打了?”姚大人低聲問姚玲玲。
姚玲玲衝他眨眨眼,示意別多問。
“二小姐。”一個低低的聲音在雲紫洛耳畔響起。
雲紫洛回頭看時,卻是剛纔帶着一批侍衛闖進來的侍衛長,穿着魏府家將的衣服。
“我是王爺派來監管魏成的,您放心吧,有我在這,就算您殺了他,魏大人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侍衛長壓低了聲音保證道。
雖然言語粗魯了些,可雲紫洛卻忍不住勾了勾脣,點了點頭,道:“我要帶走他。”
“沒問題。”侍衛長邀功似的一拍胸口,走了出去,沉聲道,“魏丞相,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下。”
魏成擡頭看了幾人一眼,復低下了頭,似乎不願意說原因,實際上,也不敢說。
半個鐘頭後,一臉蒼白的魏丞相跟着侍衛長走了出來,眸光在雲紫洛身上打量來打量去。
侍衛長喝道:“來人,把魏少爺的輪椅擡出去!”
雲紫洛握了握姚玲玲的手,示意她離去,姚玲玲趕緊對姚大人低語幾句,與她一齊出去。
侍衛長立刻小跑着跟上來,“二小姐,魏成已經搬到馬車上了,要送到哪裡去?”
雲紫洛已與姚玲玲在路上將出行的事情商量了下,此時直接說道:“把他帶到南城門,我們的馬車等會兒會從那過。”
“好的。”侍衛長輕快地應着去了。
雲紫洛轉頭問姚玲玲,“魏成討厭哪些事情?告訴我。”
姚玲玲一愣,想了想道:“討厭吃洋蔥、白菜、雞和茄子,他還有潔癖,不喜歡髒和凌亂的東西。”
“有沒有什麼禁忌?”
“禁忌?想起來了,前段時間何纖兒不是遭人凌辱了嗎?魏成深受刺激,引以爲恥,不但退了婚,還不許任何人在他面前提何纖兒。”
“這樣?”雲紫洛喜笑顏開,“那就好了,魏成這樣子一定需要人照顧,就讓何纖兒一路照顧他。”
姚玲玲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雲紫洛,半天憋出一句,“洛兒,你真狠!”
從何府悄無聲息帶走何纖兒對雲紫洛來說輕而易舉的一樁事,一個時辰後,馬車出了南門,半路載上魏成。
於是,雲紫洛和姚玲玲舒舒服服地躺在馬車上加高的軟墊上,在馬路的顛簸中愜意的東一句西一句聊着天。
此行算是她第一次在古代有準備的遠遊,故而心情很是興奮,姚玲玲更是了,除了去近郊,她自小就沒有出過元京,更別提多興奮帶勁了。
而一邊的車廂地板上,魏成被綁在輪椅上,何纖兒被綁在地上,兩張嘴都給膠布封了起來,面對着面,你望我我望你。
魏成眸間滿是嫌惡之色,何纖兒則是怒意交加。
一段路不成問題,但馬車跑了一個時辰以上後,兩人都開始腰痠背痛了,這兩人哪裡受過這樣的痛苦啊?而且有痛還叫不出聲音來,悶得比死還難受。
天色漸晚,六月的天娃娃的臉,這雨說下就下,天上烏雲翻滾,雷聲陣陣,一場暴風雨眼看着就要鋪天蓋地澆下來。
幸得車伕車技高超,馬車在狂風中越來越快,雲紫洛拉開車簾,看着不遠處的許都吩咐道:“到前頭找個地方歇腳了,今晚不趕路了!”
車伕應了一聲將馬速提到了極限。
在城門處受檢後直接駛到第一家掛有“祥龍客棧”招牌的樓下。雲紫洛與姚玲玲下了馬車後徑直走入客棧,才發現客棧內四處都是客人,大廳的方桌旁坐滿了人,見她們進來,有些人趴在桌上不動,有些人則擡頭看了她們一眼。
車伕已經解了何纖兒和魏成的綁,將魏成擡了下來,何纖兒忍氣吞聲地推着魏成的輪椅進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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