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聽過攝政王的赫赫威名,後來一次誤打誤撞衝撞了他,他以爲自己死定了,結果攝政王將他帶到府上,只是讓他在書房裡幫忙。
而且還告訴了他很多之前他聽都沒聽過的事情,讓他越加崇拜起攝政王。
只是,他從沒想過,攝政王竟會有一天成爲他的姐夫。
想到以後去宮中赴宴,能在其他官宦少年旁擡起胸脯,自豪地說跟過攝政王去軍營,攝政王親手教他射箭跑馬,他睡夢中都會笑出來。
吳大站在角落裡,也已淚流滿面。
這樣真好……
有這樣鐵腕的姐夫和這麼優秀的姐姐,浩兒他必是一生無憂了。
他心頭的弦也輕輕鬆了。
這十多年的被追殺與奔逃,浪蕩天涯,妻離子散——
呵,他苦苦一笑。
不管怎樣,他永不悔!
偏房裡,鬼魅和幾個親信侍衛宮女守在雲浩旁邊。
攝政王、雲紫洛和吳大則站在寶德宮的前院。
按照攝政王的吩咐,鬼形指引着幾個御林軍將水裡打撈的屍體平放在板上。
攝政王扭過雲紫洛的身子,讓她的臉對着自己。
“別看。”
他沉聲道。
雲紫洛便沒再轉頭,而是聽着鬼形對攝政王的回稟。
直到鬼形說出一句:“他們是琉璃閣的殺手!”
雲紫洛大驚之下,立即回頭,望向地上那三具屍體。
然而還沒看得清,一雙大手已掩住了她的雙眼,攝政王的聲音響起:“先擡下去。”
“是哪一堂手下的?”
她焦急地問。
“是鄂長老手下的。”
鬼形猶豫了下,答道。
“是他們!”
雲紫洛的眸底迸出了仇恨的火焰。
她當然知道,這個鄂長老就是陸承歡安插在元京的那幫人馬。
由於攝政王直接管轄着元京的琉璃閣,所以她一直無法將他們除去,只能實行地方包圍中央的局勢。
卻沒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種事!
當即氣得甩開了攝政王的手,正看到幾個御林軍擡着屍體下去的背影。
“洛兒。”
攝政王的聲音有一絲內疚。
鬼形見狀,急得搔頭抓腦的,連忙道:“二小姐,這怪不得我們王爺,自從承歡郡主來京後,王爺已經不插手琉璃閣的事了。”
雲紫洛咬了咬脣,自然知道怪不得他。
當即說道:“那能不能找到是誰下的單,誰接的單?”
“我已經叫人去分閣了。”
攝政王趕緊說道,“只要找到鄂長老,下單的人立刻浮出水面,人證物證便全了。”
雲紫洛“嗯”了一聲,想到這事肯定是陸承歡點頭的,她知道自己最疼愛雲浩,肯定巴不得的就同意了,心裡頓時涼嗖嗖的。
“琉璃閣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吳大站在一旁,嘆了一口氣。
攝政王微勾脣瓣,淡然道:“讓你見笑了。”
吳大搖頭,想說什麼卻只是動了動脣,並沒發出聲音來。
不一會兒,鄂長老趕過來了,與他同來的還有陸承歡。
許是聽到雲紫洛在攝政王這的消息,她才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承歡,這一次,你做得太過分!”
攝政王的聲音攸然變冷。
陸承歡撇了撇脣道:“赫連哥哥又不是不知,我們只管接任務,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銀子。”
“那誰讓你動雲家人了?!”
攝政王的聲音豁然擡高,冷厲的雙眸如一把刀射向她。
陸承歡自知理虧,因爲攝政王的確有跟她說過,不能動雲家人。
但她還是拿手一指雲紫洛,“那赫連哥哥,你不是跟她斷了聯繫了嗎?你怎麼又跟她在一起了?”
攝政王冷然一笑,一手將雲紫洛攬住,“本王跟誰在一起還要你管?她是我的女人,你還不配拿手指着她!”
說着,鳳眸朝她手指上輕描淡寫地一瞟。
陸承歡嚇得趕緊將手收了回來,好像他的目光能切斷她的手指似的。
她氣得發苦,可想到景華王妃有令在先,讓她千萬不能跟雲紫洛起衝突,只得一跺腳跑了。
心裡則怨着母妃怎麼突然這麼軟弱起來了。
雲紫洛看到陸承歡時,腦海中又不禁想起之前的一些事來,比如那張染血的布,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
但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最佳時機,攝政王已經在盤問鄂長老了。
“是木臣去接的單子,下單的人是個婆子,出於規矩,我們不能調查她,但琉璃閣這麼多年,每一筆單子都
會查清單主是誰,以免出了麻煩找不到原主,您是知道的。”
鄂長老在攝政王面前哪裡敢撒謊。
連琉璃閣的秘密也抖了出來。
“這麼說,你們調查到了?”
雲紫洛急問。
鄂長老點頭,吐出真相:“是雲夫人。”
“真是她。”
雲紫洛的眸光已染上了嗜血。
“好快的手腳!”
看了眼吳大,說道:“在她眼裡,你只是個普通的下人,以爲幾個殺手必能致你於死命,卻不知,人在做,天在看。”
她放緩了聲音,臉色堅定,“她都這樣了,我也不顧什麼爹爹的臉面,雲家的面子了!自己做的錯事,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自己曾答應過爹爹不動雲輕屏,不揭穿雲輕屏以前做下的錯事,可她卻沒說,不揭發周氏!
還有,不動雲輕屏也是有條件的。
這次,雲輕屏似乎沒參加,但若她有什麼事給自己抓住了把柄,那她也不會客氣了。
待回到雲浩住的房間後,攝政王也跟了進來,將鬼魅幾人打發出去,關上了門。
吳大很自覺地也呆在了外面。
“洛兒——”
走到雲紫洛身邊,看了眼雲浩熟睡的臉,攝政王從後面抱住了女子的腰。
就這樣靜靜抱着,他都覺得萬分的幸福。
想到自己竟然想要將她推開,想要離開她,他的心頭生出了幾分後怕。
那半年的暗無天日的日子,成爲了他心頭最不想回憶的記憶。
男人將頭靠在她的頸窩裡,輕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你和陸承歡之間,沒發生什麼吧?”
雲紫洛想了又想,還是問道。
攝政王一怔,“發生什麼了?”
“你要娶她?”
“沒有的事。”
“你們之間,什麼都沒做過?”
攝政王聽出了一絲絃外之意,臉容一扳,有些着怒,“你說呢?”
“我怎麼知道?”
雲紫洛的聲音明顯一小。
攝政王扳過了她的肩頭,一字一頓道:“我只對你,做了男人該對女人做過的事情!”
雲紫洛的心這才一鬆。
她就知道那是景華王妃故意氣她的。
反正沒發生就好,這事她也沒必要說出來了。
畢竟,他們還是母子。
攝政王的聲線緩和了下來,“琉璃閣,我會接到手裡來,不會再出今天這樣的事了。陸承歡,她連做我妹妹的資格都沒有,若不是看在母妃面上,我早想趕走她,在她成爲一所空架子前,我只能派人嚴密監視着她,不讓她接近你和浩兒。”
雲紫洛知道,做到這點,就已經證明他有心了。
總不能讓他去下手。
而她呢,雖然有想過殺了陸承歡,但是想想,這種女人,活着會比死着更痛苦。
“琉璃閣是會調查單主的身份吧?”
雲紫洛啓齒。
“嗯。”
“那麼,鎮國寺和東郊刺殺我的人是誰下的單?”
雲紫洛直直看着攝政王的眼睛。
攝政王一怔,半晌開口說道:“是,雲輕屏。”
雲紫洛的心攸然一沉,想起了他們兩個之前揹着自己相交甚熟的事來,聲音也不覺淡了:“你瞞得倒也很苦。”
“洛兒,你知道的,我對她,只有利用而已。”
攝政王握住了她的雙手,低着羽睫,聲音有着低聲下氣。
“現在知道她不是——不是——”
“不是你要報仇的對象。”
雲紫洛幫他接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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