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膽量,好漢子!”
雖然已經進入了二十一世紀,但幫會之中,從來都不缺少熱血漢子,葉天面不改色的走在刀山槍林之中,頓時引得數人大聲叫起好來。
“小飛,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
坐在頭把交椅上的李鬆秋,眯縫着雙眼看着葉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本他還以爲此人是杜飛安排來的,看這情形卻是不像了。
杜飛明白李鬆秋的話,苦笑了一聲,說道:“會長,我在葉爺手上栽過大跟頭,要不是他放我一馬,怕是小侄現在也不能坐在這裡了。”
“連你都不是他的對手?”
李鬆秋這次是真的吃驚了,他知道杜飛的功夫在洪門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否則即使是他,也無法輕易的將杜飛推上坐堂這個位置的。
“會長,葉爺是奇門中人,未必就看得上咱們這江湖門派,雷虎這次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杜飛語氣中有那麼一絲幸災樂禍,其實以雷家和宋家的關係,他們是最有可能得到宋薇蘭支持的,雷虎在洪門中上位的機會很大。
但是在宋曉龍處心積慮的破壞了雷宋兩家的關係後,事情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尤其是雷虎密謀軟禁宋薇蘭的行徑,更是觸動了葉天的逆鱗。
深知葉天能力的杜飛,此時已經可以預見雷家的破敗,或許在不久之後,掌權洪門數十年的雷家,就要衰落下去了。
“老雷一生秉直,誰知道卻落得晚節不保,小飛,你要是坐上我這個位置,給雷家留一條後路吧。”
李鬆秋有些黯然的搖了搖頭,別看他這些年一直躺在病榻上,但心中比誰都明白。雷虎的囂張跋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面前告過狀了。
能坐到洪門龍頭的位置上,李鬆秋豈是易於之輩?
把杜飛從國內調回來,這只是李鬆秋下的一個暗子而已。他還有諸多的佈置,即使雷虎用金錢買通諸多大佬,最終怕也是鏡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
不僅是杜飛和李鬆秋在談論葉天,場內的那些大佬們,也都在竊竊私語,換做他們。未必就有葉天的膽量。
從院子門口到香堂處,差不多有六七十米左右的距離,葉天雖然走的不緊不慢,但很快還是來到了刀山槍林的中段。
“差不多該出招了吧?”
葉天看似閒庭信步,心中卻一直提高着警惕,他修爲雖高,但也是血肉之軀,而且又沒練過外家功夫。這一槍捅在身上,說不得也是一個血窟窿。
感應着距離自己前方三四米處那二人的殺機,葉天緩緩的走了過去。只是距離那二人還有一個身位的時候,葉天耳中傳來一陣破風的聲音。
“果然好算計!”
場內雖然喧雜,但那石子破風的聲音仍然沒能逃過葉天的耳朵,在他腦海中,甚至出現了下面所要發生的場景。
“哎呦!”
站在葉天左側的那個洪門弟子,忽然感到膝蓋處一痛,身形再也無法站穩,突兀的往前栽倒了下去。
可是這人卻忘記了,在他頭頂還高舉着那把環首刀呢,就在他身體撲出的時候。雙手所持的大刀,也不由自主的向前砍落下來。
陽光照射在磨的雪亮的刀身上,反射出了道道光芒,刀鋒所對的位置,正是葉天的頭頂,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敢爾!”
李鬆秋重重的拍了下椅把,眼中冒出了憤怒的目光,雷虎竟然敢授意人在葉天過刀山槍林時出手,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要知道,江湖門派擺出這刀山槍林,一般都是用於震懾對方和彰顯自己武力的,歷數江湖往事,還從未有哪門哪派會在此時動手。
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恐怕洪門數百年的清譽就要毀於一旦,這讓老會長氣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坐在椅子上連連咳嗽了起來。
和李鬆秋表現出的憤怒不同,雷虎眼中卻是露出一絲輕鬆,在他看來,身上沒有絲毫武者形態的葉天,必然躲不過這一刀。
而且砍出這一刀的人也不是他刑堂弟子,任是門中時候如何調出,也查不到他的頭上。
至於懷疑?那有怎麼樣?沒有證據,就是李鬆秋那老匹夫知道是他乾的,也不敢動他雷虎一根毛髮的。
“蘭姐,這事兒可怪不得我?誰讓你不配合小弟,生個兒子還是什麼青幫大佬的弟子啊?”
雷虎臉上露出了笑容,甚至還有閒暇去想身在紐約的宋薇蘭,至於這次大開香堂的行徑,只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咦?”就在雷虎臉上的笑容尚未斂去的時候,場內突然響起了一陣驚歎聲。
就在那寬厚的環首刀將要砍到葉天頭頂處的時候,葉天的腳下似乎打了個踉蹌,身體猛地往前衝了一步。
正是這一步,讓葉天險之又險的避了過去,鋒利的刀刃,幾乎是擦着他的後腦頭皮砍落了下去,引得衆人齊齊驚呼了起來。
“媽的,這麼命大?”
雷虎此時的笑容顯得有些呆滯了,不過隨之就反應了過來,目光看向了葉天前方的兩個人,爲了以防萬一,這二人才是真正的殺着。
就在葉天看似狼狽的躲過那一刀的同時,在他身旁兩側一左一右的兩個洪門弟子,對視了一眼之後,一人舉刀下砍,另外一人則是將長槍一收,緊接着捅了出去。
這二人都是雷虎所養的死士,他們眼中只有雷家而無洪門。
兩人在接受了命令之後,就沒打算再活着離開洪門總堂,所以這一刀一槍使得的是殺氣凌厲一往無前!
“怎麼會這樣?”
“王八蛋,這是誰安排的?”
要說剛纔只是個意外,但是現在明刀明槍的刺殺,讓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了,這是有人不想讓葉天加入洪門。
知道葉天身手的人並不多,也就僅限於杜飛唐文遠等人,這突如其來的偷襲,讓很多人都下意識的認爲,葉天難免會屍首分離。
不過面前的場景,卻是大出他們的意外,就在那閃爍着寒光的環首刀劈砍到葉天的頭頂之時,葉天忽然伸出了右拳,屈指在刀背上輕輕一彈。
葉天這看似兒戲的動作,卻是讓那刀鋒偏離開來,對着葉天的身體右側劈砍了下去。
與此同時,葉天右腳撐地,身體滴溜溜的在原地轉了一圈,而那原本已經快要觸及葉天身體的槍頭,也是和葉天擦身而過。
葉天的動作看似信手沾來,不過卻是用上了內家功夫中的一個“粘”字。
在被葉天這一粘一帶之下,劈砍出去的環首刀和直刺的長槍,都沒能往回收力,而是向着同一個方向,繼續砍刺了出去。
“哎呦……啊!”
兩聲慘呼幾乎同時響起,一道血浪在陽光下顯得頗爲刺眼,卻是手持長矛之人,左臂被那環首刀生生砍了下來。
而劈砍下去的那個洪門弟子,也沒能落到好處,他的肩窩已經被長槍給扎穿了,殷紅的鮮血順着長槍的紅纓,不斷的往地下滴落着。
兩人同時翻滾在了地上,口中發出的慘呼淒厲無比,一時間,震驚的全場靜寂,誰都沒反應過來這件事情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怎……怎麼會這樣?”雷虎此刻也是傻了眼。
要知道,那二人以前出身大圈幫,都是手上沾血的悍匪,兩人同時去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卻是會落得如此下場,這讓雷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把那兩人抓起來……”
李鬆秋活了近九十年,一生之中所見過的大風大浪不計其數,雖然對眼前發生的事情也是有些不明所以,但第一時間就發出了命令。
李鬆秋話聲剛落,從那些大佬椅子後面飛快的竄出幾條身影,很快就把在地上翻滾的二人給制服了。
“不要傷了他們的性命,我要知道,這件事是誰指使的?!”
在這連番刺激下,李鬆秋的臉上現出一絲潮紅,犀利的眼神直直盯着雷虎,如果不是看在雷震嶽的面子上,李鬆秋恨不得能當場就執行家法門規了。
“雷虎,你真的要壞了洪門數百年的規矩嗎?”
李鬆秋能忍住這口氣,杜飛卻是趁機發難起來,就算這事兒不是雷虎乾的,屎盆子也要扣在他的腦袋上。
“杜飛,你不要血口噴人,有什麼證據說是我雷虎乾的?”
雷虎毫不示弱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二人雖然是雷家死士,不過卻沒有人知道這一點,而且兩人還是禮堂中人,和他刑堂拉不上絲毫的關係。
“就是,杜爺您憑什麼這麼說?真當我們刑堂無人了嗎?”雷虎話聲未落,彭文光的聲音從人羣中響了起來。
他的話就像是一聲信號,從院子大門外呼啦啦的涌進來上百個精壯漢子,一聲不吭的聚集在雷虎的周圍。
“洪門要變天了!”
見到這一幕,那些前來參加香堂儀式的大佬們,腦中齊齊冒出這麼個念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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