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兩輛自行車在馬路上撞在一起。丁劍哎喲一聲和他的自行車同時摔倒在路面上。
“小劍……”丁傑慌忙跳下自行車,大叫着去攙扶自己的兄弟。
“罵了隔壁的,騎車怎麼不長眼啊!”對面那個仍然騎跨在自行車上的人開口便是句髒話。
“哎!你怎麼罵人吶?”丁傑扶起丁劍,扭臉質問道。那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小青年,留着長長的頭髮,穿着件花格子上衣,大喇叭筒的褲子蓋住了腳面。整個人流裡流氣的一打眼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丁傑心裡有些發憷,伸手就把丁劍護到了身後。
“麻了戈壁的,老子罵你怎麼啦:老子還要揍你個死孩子呢。”小青年擄胳膊往袖子的走了過來。
“你想幹什麼?”丁傑有些心虛的喊了一聲。丁劍哪裡經歷過這種事情,嚇的那顆心怦怦直跳,兩條腿不由自主的打開了哆嗦。 WWW● тTk án● C○
“哈哈……我幹什麼?老子要他媽打人,誰讓這個小兔崽子騎車子不長眼睛的,撞了老子就欠該捱揍。”小青年呲牙咧嘴,滿臉的兇相。
“你這人怎麼不講理呀?明明是你撞了我兄弟……”
“放你媽的狗臭屁!誰他媽看見是老子撞人了?”小青年罵着扭頭看向四周那些圍觀的人,手指點化着衆人惡聲惡氣的問道:“你看見了?你看見啦?還是你?”被他指到的人無不趕緊後退,並連連搖頭。看到衆人那噤若寒蟬的模樣,小青年煞是得意,回過頭來指着丁傑罵道:“草泥馬的,看到沒有,沒人看到是老子撞了人。說,怎麼辦吧?”
無端被人辱罵,丁傑縱是老實木訥,心裡也是氣憤難當。他大聲喝道:“你嘴裡乾淨點,別張嘴就罵人。”
“喲呵!我草你嘛的,還敢跟老子耍橫?老子……”
“我草擬娘,我還是你爹呢。”丁傑被罵的臉都變了顏色,張嘴大罵道。小青年沒料到這個看上去挺老實的人竟然還敢罵自己,不由眨巴了幾下眼睛,小眼睛不自覺地往四下裡看了看。他這副心虛的樣子惹得圍觀的衆人一陣鬨笑。
“笑!笑你媽了隔壁呀!”小青年惱羞成怒,瞪着眼對着衆人罵道。鬨笑聲戛然而止,被小青年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哪裡還敢和這小子的目光對視?生怕一不小心惹禍上身。小青年這才舒服了些,回頭看到同樣目瞪口呆的丁傑,忍不住怒火上涌,罵道:“你麻痹的,敢罵我,老子弄死你……”
“草泥馬……”這次是丁劍罵的,他實在是無法容忍別人辱罵自己的家人。
“喲呵!麻痹的小兔崽子也敢炸毛,找殘廢了是不是?”小青年罵着就向丁劍走來。丁傑生怕兄弟吃虧,急忙迎了上去。小青年一見,大喝一聲,一拳砸向丁傑的眼睛。別看丁傑本分老實,也沒和人打過架,但是他幹了幾年的建築,身體卻是健碩有力。見到小青年一拳打來,他本能閃身躲過,一把抓住小青年的脖領子,用力一扭。小青年竟然硬生生的被他摔倒在地。只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打架,把小青年摔倒以後,竟然又鬆開了手。
“你媽……”小青年本想怒罵,但是一接觸到丁傑鐵青的臉,再想到人家輕而易舉的把自己摔倒,他不由得把後半截話咽回了肚子裡。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翻身從地上爬起來,幾步跑到他的自行車前,拎起自行車纔回頭罵道:“小子,有種你給我等着。”說罷,也不等丁傑回答,騎上自行車就跑。
丁傑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一時間竟然有些傻了。丁劍聰明得很,看這小子臨走時的樣子,只怕是去叫幫手了。他緊張的對丁傑說道:“哥!我們趕緊走吧。”
“是呀小夥子!你倆趕緊的走,那小子叫孫玉柱,是南街的街痞子,平時就好打架鬥毆,沒人敢惹他。現在他吃了虧,肯定是去叫他那些狐朋狗友了。那些人每一個好人,我看你連趕緊的走,否則就來不及了……”
丁傑這才知道自己惹了誰。他早就聽過這個孫玉柱,那可是這塊兒有名的痞子混混兒。沒想到兄弟丁劍第一天干活就和這樣的人撞了自行車。他慌忙推起自行車:“小劍,咱們趕緊走。”
兄弟倆慌慌張張的騎着自行車奪路狂奔,直到快出了縣城,丁傑才鬆了口氣,自行車的速度不由漸漸地慢了下來。他看到丁劍臉色發白、也許是緊張或是騎自行車用力太大,額頭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直往下淌,便笑着說道:“小劍!別怕,咱們馬上就要到家了。”
“哥!我……我不怕……”話是這麼說,丁劍的聲音竟然忍不住的發顫。他能不害怕嗎?從小到大,他連句粗話都沒有講過,在學校裡,因爲學習成績優異,每個老師也都拿他跟個寶兒似地,以至於所有的同學也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哪裡見過像孫玉柱這麼蠻橫的人?直到現在,他的兩條腿還一個勁兒的直哆嗦呢,怎麼也控制不住。
“還說不怕?臉都變色了……”丁傑正想說幾句玩笑讓丁劍寬心,可是一擡頭,他的臉色卻也變了。
“麻痹的,跑的還挺快的嘛……”前面的道路上並排擺着幾輛自行車,四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站在路中間,不懷好意地看着丁傑兄弟二人。在他們身後,丁劍看到了熟人。
“薛永?”
“哈哈……丁劍!你還認識我啊?”薛永笑得比昨天還要猖狂:“媽的,就因爲你,我被徐衛國狠狠折騰了一頓,今天我也找來了幫手,今天非整死你不可……”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丁劍終於明白了。
“哈哈……還不算笨嗎?對!柱子就是故意撞你車子的,讓你倆跑,也是因爲想在這僻靜的地反非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小劍!你先走!”丁傑回頭對丁劍說道。
丁劍上牙和下牙撞的咯咯直響,扶着自行車問道:“哥!你不怕嗎?”
“怕!可是害怕有用嗎?小劍,記住,咱們不惹事,可是事到臨頭,咱們卻不能怕事!”丁傑看着擋在面前的那幾個人,臉上露出一種決絕的神色。
丁劍呆呆地看着丁傑,思索着丁傑剛剛說過的話。也許丁傑想不到,正是他這幾句簡簡單單的話,造就了丁劍今後從不怕事的性格。
“小劍,你先走!”
“哥!我不會丟下你的。”丁劍說着站到了丁傑旁邊。
“想走?門兒都沒有!今天你倆誰他媽也甭想跑。”孫玉柱惡狠狠地逼了上來。
丁傑也不說話,只是緊緊盯着漸漸逼近的孫玉柱,兩隻拳頭慢慢攥緊,呼吸也開始變得粗重起來。
“還有點種啊!沒嚇尿了褲子,哈哈……”孫玉柱身後的一個人大笑着喊道。孫玉柱回頭說道:“張哥,這倆小子這也叫有種,一會兒捱揍的時候不求饒,那才叫有種呢?不過我怎麼看他倆也不象帶把兒的樣啊?”
“玉柱,你他嗎費什麼話呀?上去直接動手不就結了嗎,老子還等着去喝酒呢?”一個身材高大的光頭獰笑着回頭看看薛永。
“對!只要你們把這倆小子弄殘了,我不僅請你們喝酒,還會讓我爸爸把鎮上那個採沙場給你們……”
“那就動手吧!”一個身材中等的人低聲喊了一句。孫玉柱三個聽到這句話,立即不笑了,光頭和另外那個瘦子大步走到孫玉柱身邊,並排着向丁傑走來,看他們大搖大擺的模樣,分明是沒有把丁傑兄弟倆放在眼裡。
光頭搶先動手,掄拳就砸丁傑的眼,丁傑頭一歪,躲過一拳後,伸手就抓住了光頭的手腕,接着撲上去抱住了光頭。他沒有打架的經驗,只知道用蠻力想把光頭摔倒。光頭臉上一陣的獰笑:“草!傻逼一個。”說話的同時,他的膝蓋猛地擡起,重重的頂在丁傑的小腹上。丁傑一聲悶哼,身子不由自主的彎了下去。光頭雙手抓住丁傑的衣服,膝蓋連連上撞,每一次都使得丁傑發出一聲悶哼。
“放開我哥哥。”看到丁傑被人毆打,丁劍猛的撲了上來。
“小兔崽子……”孫玉柱不屑地說着,一腳就踢在丁劍的肚子上。丁劍被踹的連連倒退,肚子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似乎腸子都要斷了。
“小劍快跑!”丁傑看到兄弟被打,忍不住大喊一聲,接着奮力挺起身子,雙臂牢牢抱住光頭的脖子。光頭猝不及防,就覺得自己脖子上就像上了鐵箍一樣,窒息的感覺讓他眼前一陣發黑。
“我勒死你。”丁傑大喊着用力收緊胳膊。光頭遠比丁傑高大許多,但是此刻只能是雙手亂打,期望能打到丁傑,迫使丁傑鬆開手臂。
“光子……”孫玉柱和那個瘦子大吃一驚,喊叫着撲了上來,掄拳就打,拳頭落在丁傑身上,發出砰砰的巨響。但是丁傑卻好似沒有了痛覺,任由拳頭落在頭上身上,就是不鬆手。光頭亂舞的胳膊逐漸軟了下來,臉色也變得烏青發紫。
“都是他媽廢物。”罵聲傳來,接着一個拳頭重重打在丁傑鼻子上。丁傑眼前一黑,本能地去捂鼻子。光頭死裡逃生,軟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麻痹的。弄死他。”孫玉柱惡狠狠的撲上來,對着丁傑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哥……”丁劍一聲嘶喊,重新撲了上來。
“柱子!乾脆宰了得了。”緩過精神來的光頭臉上閃爍着絲絲殺意。手裡的刀子在夕陽的餘暉中,閃爍着耀眼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