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伊爾.巴枯寧神色鄭重,似乎下一次資本主義世界的大動盪就是國際工人階級上臺當家的時候啦。馬克思捧着咖啡杯要喝不喝地在那裡沉思,對巴枯寧的話很聽得進去的樣子。
巴枯寧看了一眼馬克思的臉色,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摩爾,波蘭革命成功的經驗告訴我們這樣一個事實,無產階級力量是否強大並不是由他們的數量多寡決定的。否則革命就不應該在波蘭首先勝利,而是應該在無產階級人數最多的英國、中國、法國和德國四個國家中首先取勝了。波蘭革命告訴我們,無產階級力量的強弱是由領導無產階級的精粹力量所決定的。只要這個精粹有足夠的革命決心和能力,就能取得勝利!
波蘭革命的勝利就是因爲全歐洲革命力量的精粹都集中於波蘭,這纔是勝利的原因。而無產階級數量最多,甚至超過波蘭100倍的中國,就是因爲缺乏這樣的精粹,所以根本沒有革命的苗頭出現。由此可見,真正的決定力量不是數量而是精粹。而我們就應該利用未來一段比較平穩的時期培養這樣的精粹力量!因爲他們纔是世界革命的根本!”
聽着巴枯寧在那裡說得慢慢激動起來了,馬克思也只是皺着眉頭不說話——西歐革命者和俄國革命者最大的分歧其實就是一個“精”字,革命的精粹其實就是精英主義的一種。依靠的不是最廣大人民羣衆的力量而是少數精英的力量。在西歐,精英往往是有產階級的代理人,只有一小部分會摻和到無產階級鬥爭中去。而無產階級的鬥爭也不依靠少數精英的秘密活動。而是靠公開的大規模罷工、遊行甚至是人民起義進行。
馬克思也知道俄國的情況正好相反。可能是因爲俄國的資本主義發展不充分。也沒有建立資產階級專政。但是卻從彼得大帝時代起就建立了完全西式的精英教育體系。所以俄國可以培養出很多在西歐來說也是非常傑出的人才,但是這些俄國社會的精英又沒有西歐和中國那樣的廣泛出路。所以很多貴族出身的精英分子就在歐洲革命氣氛的影響下混進了無產階級革命的隊伍——現在在波蘭的俄國革命者就是清一色的貴族子弟,壓根就沒有無產階級。而精英革命者又發明了“人民精粹”的概念來形容自己,並且認爲“人民精粹”完全可以代表人民……
不過馬克思也不得不承認這些俄國精粹在幹革命方面的手藝的確高明!沒有他們,波蘭革命恐怕很難取得成功,更不用說在俄國內部攪動風雲了。而且……精粹革命者的理論,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畢竟在封建統治力量相當強大的國家裡面幹革命,的確是需要巴枯寧這樣既懂理論。又能實幹的職業革命家的。
想到這裡,馬克思才沉吟着點點頭:“米哈伊爾,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在波蘭的土地上開辦一所專門培養革命幹部的學校,用來培養全世界各國的革命青年,使之成爲革命的精粹呢?”
巴枯寧用力點了點他那個邊幅不修的大腦袋:“就是這樣,的確需要一所學校用來培養革命者,我就是這個意思!現在的歐洲有很多具有進步傾向的青年,他們都對自己祖國反動保守的情況感到不滿,希望在波蘭找到救國真理。我們應該將他們吸收到革命隊伍中來,傳授給他們革命的理論和經驗。將他們培養成各國革命力量的精粹。”
巴枯寧猛地站了起來,用力揮動着臂膀。顯得非常激動,彷彿已經看到了成千上萬由波蘭革命者學校培養出來的革命精粹奔向世界各國去發動一場又一場的大革命了。馬克思也站了起來拍着巴枯寧的肩膀,笑道:“米哈伊爾,你的意見很好,下一次的國際工人協會中央委員會上面我們就討論這件事情好嗎?在這之前我希望你可以拿出一個具體的計劃,比如需要多少經費,學校的選址地點,需要多少老師,招收什麼樣的學生,學制幾年,課程又是什麼……一定要仔細考慮清楚才行。另外,學校的管理也需要事先考慮周全,畢竟這所學校是在爲全世界培養革命者,對於我們事業的未來極爲重要,是絕對不能馬虎對待的。”
……
就在這個世界的革命導師們籌謀着開辦一所學校培養革命事業接班人的時候。大明皇帝反革命事業的繼承者朱國雄已經帶着一個龐大的外交使團,乘坐着大明海軍最大的鐵甲艦,6個月前才下竣工的6000噸級(空載)的濟世號鐵甲艦開始了他的西行出訪之旅。
旅途的第一站就是他的大哥朱國傑統治的香港島自治領。說起朱國傑還有他統治的香港島在大明帝國都是非常特殊的存在。身爲朱大皇帝的長子,朱國傑的地位是非常特殊的。雖然根據《大明皇室典範》的規定,已經既然外國或藩國君主的皇子沒有資格再繼承大明皇位。但是朱國傑畢竟是長子!還迎娶了世界上另一個大帝國大英帝國的海倫娜公主爲妻。而且他並沒有前往夏威夷王國,而是留在香港這個自治領,他那個國王也純粹是掛名的。
所以在某些人看來,這位皇長子對皇位的權力應該排在朱國傑之後,成爲第二繼承人……而這位年僅20歲的香港島公爵2年多以來在管理香港這個彈丸之地的過程中,又展現出了一定的政治才幹,更讓一些人堅定了這樣的看法——這位大皇子殿下將會是一位明君!
說起朱國傑的政治才幹,當然就不能不提到香港這個地方了。現在的香港自治領地的範圍和後世的香港特別行政區是不一樣的。大致上包括了香港島、九龍半島、南丫島、大嶼山以及這一些附屬於上述地區的小島,另外還包括了和香港島隔海相望的澳門半島、氹仔島和路環島。
順便提一下,澳門這個“葡萄牙殖民地”的地位從來沒有得到過大明朝廷的承認,而且葡萄牙人也拿不出什麼條約來證明自己對澳門的權力。所以在1850年,大明還都南京之後,就由廣州府方面派人把葡萄牙駐澳門的所謂總督攆走了。而葡萄牙方面對於大明的行爲也只能表示一下抗議而已……他們葡萄牙人的世界帝國早就已經煙消雲散,朱皇帝眼睛裡根本沒有這些葡萄牙人的存在。
而在大明和英國達成收回香港島主權的協議之中,香港和九龍一起都併入了香港,成爲了香港自由市的一部分,再後來這個自由市又成爲了朱國傑的領地,用來交換他對蘭芳大公國繼承權。可能是考慮到自己的長子太過吃虧,所以朱濟世就把澳門一併劃入了香港公爵自治領,成爲了朱國傑和海倫娜的封地。這塊公爵自治領之前是由廣州府代管,到了1861年朱國傑和海倫娜抵達香港之後,就由朱國傑殿下親自管理。朱皇帝這位長子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是一個挺有想法的青年,不過不是進步青年,而是一腦袋開明專制思想的反動青年。這種想法也和他在英法多年的經歷有關。
對於英國此時的資產階級專政所造成的貧富差距極大,少數精英坐擁鉅額財富,絕大多數窮人一無所有的局面,他是相當反感的——其實伊頓公學裡面90%的學生都認爲這種體制是不對的,只是他們日後接替父輩成爲貴族和資產階級的時候還有沒有這種想法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們的這位朱大皇子,卻決心在他的香港島實行一種有別於英式資產階級專政的體制,於是他在香港搞起了專制統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