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之後,秦桑才穿過另一條街,沒走多遠就到了朱韻秋說的那個店面前,這個位置也不錯,可以看出附近的居民很多,店面雖然有點舊,看着卻是挺敞亮舒服,門口坐着一個女的在嗑瓜子,她來到那個人面前,指着上面的租房告示,“你好,你的店面是要出租嗎?”
“你要租店面?”那個大嬸此時才擡了一下眼睛,將嘴裡的瓜子皮吐掉,很快打量了秦桑兩眼,身子卻沒動,這麼個小姑娘,肯定是來起鬨的。
秦桑道,“我能進去看看嗎?”
那嬸子一聽真是來租房子的,頭輕輕一晃,“自己看,東西別碰壞了。”態度很是傲慢。
秦桑擡腳走到店裡,裝潢都挺新的,還有幾個展示櫃,看來是想把這些櫃子也一起租出去,才擡的高價,店面不算太大,開個理髮店是夠了,看完了之後她走到那個嬸子旁邊,“這租金要多少?”
“一個月一百。”
“這麼貴啊?”她那邊的鋪子,一個月也才三十幾塊,這眼看都翻了三倍了,地段再好也沒這樣的,真是願者上鉤啊。
那嬸子似乎早料到秦桑會說這樣的話,直接來了一句,“租不起就別租。”
“秦桑。”朱韻秋來的時候,剛好又聽到這句話,連忙上前叫住她,就擔心她被人欺負了,這個房東可強悍着呢。
“是你啊。”房東一看是昨天那個漂亮的女人,眼底有些瞧不起,沒錢還要開什麼店,然後在秦桑和朱韻秋兩人之間看了一眼,“兩個窮鬼,還是一夥的。”
那嘲諷的眼神,看得朱韻秋臉上一紅,說她窮也就算了,居然還連累秦桑了,她怎麼能忍,“你別太過分了,是你自己把房價擡得太高。”
“哎呦,沒錢還怪別人的東西賣得貴。”那個嬸子說完還翻了一個白眼。
這就是個笑貧不笑娼的社會,她也見怪不怪了,秦桑扯了扯嘴角,“其實不是錢的問題,這個店確實不適合我們,我甚至覺得連講價的必要都沒有。”
“嘖嘖嘖……租不起趕緊讓開,礙着我曬太陽了。”那人說着,拿起瓜子繼續嗑起來了,連正眼都不瞧她們。
“呀,這是誰啊,要租店鋪?”
這時候,秦桑聽到旁邊傳來一個細細的女聲,她轉頭一看,金蓮身上穿着一件長款的風衣外套,身姿妖嬈,正踩着一雙高跟鞋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們。
“金老師。”那嬸子見到金蓮,放下瓜子起身,笑盈盈的跟剛纔愛理不理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金蓮朝着她笑了笑,又轉身看秦桑,“我跟這兒的房東有交情的,要不要我幫你們說幾句話?”
“金老師,這是你的朋友啊?”要是金蓮認識的,那剛纔就不應該了,那個嬸子有點侷促地看着幾人。
秦桑也笑了,“本來就不想租,既然是金老師的相識,那就更不想租了。”跟六哥有關係的,她可不敢碰。
也難怪這個嬸子敢這麼囂張,原來是有人撐腰,加上現在個體戶興起,店鋪也慢慢變的搶手起來了,這位大姐應該是屬於放長線釣大魚的類型,時間久了總有人會上鉤。
金蓮被她的話氣得嘴脣有些發抖,瞪了朱韻秋一眼,才繼續說道,“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偶爾想做件善事,還這麼不識擡舉,當她天天那麼好心啊。
朱韻秋定定的看着她,心裡卻難以平靜,只能剋制着不讓自己講話,金蓮那絲毫不加掩飾的輕蔑,怎麼可能是真的想幫她,這種施捨一樣的幫忙她纔不要!
她甚至覺得金蓮那麼仇視自己,會不會也跟朱越的死有關係呢?
秦桑絕對很“識擡舉”,她是真不想跟六哥沾上關係,“我剛纔可能沒有把話說清楚,金老師的原因是順帶的,店不好纔是最重要的。”
“你說誰店不好呢!”這時候,站在邊上的嬸子忍不住了,敢說她的店不好,多少人想租都租不到。
“小朱?出什麼事了?”
此時又是一個聲音插進來,朱韻秋聽到聲音的一剎那,身上那股緊張的感覺突然消失了,然後她看到陳超朝着她走了過來,心裡又是一陣不平靜。
“超哥,你怎麼在這?”秦桑看到他也十分意外,有段時間沒看到陳超,他似乎瘦了一些,臉上還是戴着副墨鏡,後面還是跟着兩三個人,穿西裝打領帶的。
“哦,我剛跑完單子,你們在這做什麼?”陳超說完,墨鏡下的眼睛看向另外兩個人,剛纔好像看她們在欺負朱韻秋。
這附近是居民區,他應該是來跟一些小賣部合作,秦桑說道,“就是想看看店鋪,這個不合適,我們正打算離開。”
“嗯嗯。”朱韻秋看陳超聽完秦桑的話之後看向自己,她連忙點點頭。
“喲,看不出來小朱動作還挺快的,這就有新歡了。”金蓮發現新大陸一樣,臉上十分驚奇,看來她跟朱韻秋之間,又有“新話題”可以聊了。
“請你說話放尊重點,我們是正當的朋友關係。”朱韻秋本來就對金蓮沒好感,見她要在陳超的面前搬弄是非,當即就不高興了,要是陳超誤會了什麼怎麼辦。
金蓮卻認爲她這是心虛了,她一眼就看的出來,這兩人肯定有問題,金蓮饒有興趣地看着陳超,“這位先生貴姓?”
“免貴,姓陳。”陳超輕輕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金蓮笑得更爲嫵媚了一些,她一步一步地走近陳超,絲毫不被他的長相所震懾,“我叫金蓮,是小朱的老朋友了,很高興認識你。”
朱韻秋看着這樣的金蓮,就想到這個女人以前勾-搭張雄的樣子,臉色愈發蒼白了,她好想叫陳超不要看她,不要跟她說話,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騙了,但是現在的自己沒有這個立場,她剛纔還說了,他們只是普通朋友。
“你好。”陳超跟金蓮握了握手,他並非真的對金蓮有興趣,只是作爲一個生意人,已經習慣了左右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