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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剛剛走出黃雀殿,打算回到國師府,前往百靈殿的時候,就見一個人影從一個角落中躥了出來,朝着他大步流星走來,還沒等他看清來人是誰的時候,那人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雙膝一彎,身子一矮,已經跪在了他的面前。
“小弟拜見師兄。”那人恭恭敬敬給他磕了一個頭,這才把上半身直了起來。
齊天看清那人的面孔後,連忙閃身避到一邊,道:“管鉉師兄,你這是何意?快快請起。”
管鉉道:“修仙界,能者爲尊。師兄已經晉升雀榜一百六十六位,而我因爲在月鬥中排名末位,又未能夠挑戰成功,三天前,已經被逐出了定國國師府。”
定國國師府施行末位淘汰制,齊天是知道的。他對管鉉的遭遇雖然同情,但是也做不了什麼。“你既然已經離開了國師府,還留在這裡幹什麼?據我所知,你這樣的練氣一層返回家鄉,做個富足一生的富家翁還是沒有問題的,就算是你不想回家,在漳水城這邊也有很多高門大戶願意請你回去做供奉的。還有,你先起來,別跪着了,你這樣,我很不習慣。”
“遵命。”管鉉畢恭畢敬地回了一句後,起身後,垂首而立,態度恭敬。“回師兄的話,我的情況,你也知道一些。因爲我排名末位,在國師府,沒有一個師兄看得起我,就連我向他們發起挑戰,都沒有一個人願意接受,除了師兄你之外。在我斗膽和你切磋的時候,我感覺得出來,你對我沒有歧視,沒有看不起我的意思。我記得咱們開始切磋的時候,你還叫了我一聲‘師兄’,這是我很久沒有感受到的溫暖了,說出來不怕你笑話,當時你喊我的時候,我的眼圈都紅了。”
齊天訕訕地笑了笑,他叫管鉉一聲“師兄”,純粹是禮貌性的稱呼,可不是真的把管鉉當師兄,而且作爲一個長在紅旗下的好青年,人人平等的理念還是有一些的。沒想到這些再簡單不過的舉動,都能夠讓管鉉感受到溫暖,由此可以想象,管鉉這個倒黴孩子在國師府過得該有多不如意。
管鉉繼續道:“就像你說的那樣,只要我願意,我可以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但那都是世俗的榮華,是凡人的富貴,不是我管鉉的榮華富貴。修仙路上哪怕吃苦再多,受罪再大,我管鉉都甘之若飴,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修仙的路上。如今我被逐出了國師府,和國師府已經沒有了任何瓜葛。不瞞你說,我現在就連從國師府購買修煉資源的資格都沒有了,我要想買中品元氣丹,就得花比在國師府貴一倍的價錢,在外面的奸商手中購買。我本來就沒有什麼賺錢的本事,家中也不是什麼富貴之家,如果在國師府外購買修煉資源,我就更沒有機會在修煉路上有所寸進了。”
齊天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讓我替你代購中品元氣丹嗎?”
代購這種事,在定國國師府的門人弟子中間一直存在,這樣做,多少可以讓弟子門人賺點外快,故而國師府高層對這種事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去禁止,只是設定了每個門人弟子能夠兌換修煉資源的上限,超過上限,再去兌換,價錢就會上漲。這種事,齊天知道,不過代購這種事情,一是太耗時間,二是需要本錢大,還賺不了多少錢,三是需要人脈,齊天是既沒有時間,也沒有人脈,所以他一直沒去做。
管鉉如果想讓齊天幫他代購一些丹藥的話,齊天倒是不介意隨手幫一下忙,舉手之勞的事情,幫就幫了,不過要是管鉉想讓他以後專門幫他代購,齊天是做不到的,他的時間明顯不夠用,可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給管鉉跑腿。
“師兄,在月鬥結束後,我知道自己肯定會被淘汰,我那幾天確實琢磨過要不要做一個倒賣修煉物資的商人,我苦想了幾日,我發現我還是不甘心,我還是想着繼續修煉下去。”說到這裡,管鉉屈膝又給齊天跪了下去,“我懇請師兄能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追隨你。我願意鞍前馬後,爲師兄執鞭墜蹬,追隨師兄左右,效犬馬之勞。”
“管鉉師兄,快快請起,這裡人來人往的,你這是鬧哪樣呀?”齊天連忙去攙扶管鉉。
管鉉趴在地上,以頭觸地,重重地給齊天磕了幾個頭,道:“只要師兄肯給我機會,我管鉉願終其一生,誓死追隨。請師兄成全。”
齊天拉了管鉉兩下,沒拉起來,他見管鉉磕的十分用力,實在是可憐,頓時動了惻隱之心。
從他個人的需求來看,他已經計劃好要離開國師府,去做縣師,單槍匹馬赴任,肯定是不行的,他得找人幫他。現在他在國師府說是小有名氣都有點過了,應該說是聲名不顯,管鉉這個時候來投奔他,應該是真心的成分居多,而且管鉉可以說是走到了絕路上,這個時候拉他一把,更能讓他感恩戴德,好好爲他效力。
錦上添花遠不如雪中送炭。
想到這裡,齊天不再拉管鉉,而是退後一步,道:“管鉉師兄,你想好了?確實要投奔我?你可要想明白了,我齊天雖然年少,孑然一身,但是我這裡也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更是容不得背叛之事。我看你還是回去好好想想,再來答覆我吧。”
管鉉擡起頭,他從懷中取了一把匕首出來,毅然決然地朝着手指上一壓,頓時把左右的小拇指給切了下來,他忍着劇痛,道:“我管鉉誓死效忠齊天師兄,若違此誓,猶如此指。”
齊天嚇了一跳,連忙蹲下了身子,把斷指撿了起來,遞給了管鉉。“管鉉師兄,快去找大夫,說不定斷指還能救回來。”
管鉉拉着齊天的胳膊,滿臉哀求,問道:“師兄可是肯收留我了?”
“收下了,收下了。”齊天忙道。“你快點去接斷指去,等接完斷指後,你再來找我。快去吧,這是命令。”
管鉉給齊天磕了一個頭,然後拿着斷指,捂着傷口,匆匆而去。
齊天看着管鉉的背影,神色越發堅定起來,管鉉被逐出了定國國師府,寧肯把自己的手指切斷,都要堅持修煉下去,他的條件要比齊天好的太多,就更不能鬆懈了。
齊天起身朝着國師府走去,準備前往百靈殿去查資料去。當他走到國師府大門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他。“齊天!”
齊天尋聲望去,看到喊他的人是誰後,頓時露出了笑臉,朝着對方拱手道:“樑師兄好。”
樑驍龍微笑着點了點頭,道:“好多天沒有看到你,我還沒有來得及恭喜你,這次在雀榜上排名升了這麼多。”
“都是託樑師兄的福。”齊天笑道。
樑驍龍呵呵一笑,道:“你倒是會說話。對了,再有幾天,就該是縣師篩選戰了,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齊天道:“一直在準備着,不敢有絲毫的鬆懈。樑師兄,我這裡還有點急事,要去百靈殿一趟,查一些資料,你要是沒事,我就先去了。等回頭縣師篩選戰結束後,我再請你喝酒。”
樑驍龍道:“別急着走,我還有點事想問問你。”
齊天問道:“你說。”
樑驍龍擺了擺手,示意齊天跟他離開國師府大門這個萬衆矚目的地方,兩人來到了府前廣場的一個茶館中,樑驍龍要了一個雅間,讓人上來一壺茶之後,樑驍龍屏退了左右。
樑驍龍拿起茶壺要給齊天倒茶,齊天連忙搶了過來。“樑師兄,我來。”
樑驍龍把茶壺給了齊天,讓齊天一邊給他倒茶,一邊問道:“我聽人說月鬥還沒有結束的時候,你在練武場那裡,跟人打了一架。把一個叫做劉浩帥的人給揍了一頓?”
齊天道:“也不是揍,就是切磋了一下。他非要跟我搶高級單間修煉室的租用權,明明是我先要租的,都在辦手續了。”
“你知不知道劉浩帥的身份?”樑驍龍問道。
“原來不知道,不過劉浩帥是跟着一個叫做王明明的師兄來的,王明明師兄和鄭邵升說話的時候,簡單的提了一下劉浩帥的身份,似乎來頭很大,是個叫做胡啓凡的師兄的親外甥。”齊天淡淡地道。
“胡啓凡已經修煉到了煉器九層巔峰,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到築基期。劉浩帥有這麼大的靠山,你難道不害怕嗎?”樑驍龍盯着齊天的眼睛,問道。
“怕,怎麼不怕?不過我更怕自己的實力提升的太慢,步步落後於人。”齊天道。
“那我問你,如果讓你再選一次,你還會把劉浩帥一拳揍趴下嗎?”樑驍龍盯着齊天的眼睛,目光一瞬不瞬。
齊天把茶壺輕輕放下,直視着樑驍龍的目光,語氣輕緩且堅定。“我不悔,讓我再選一次,還是如此。”
“好。”樑驍龍撫掌叫好道。“齊天,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的好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