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着笑,語氣更是平鋪直敘,似乎是在陳述一個極其簡單的事實一樣。他的這種態度讓那名質疑他的北戎將領神色一滯,其他人說這話,他會覺得對方是在吹牛,但是這話從齊天的口中說出來,不知爲何,他總有一種毛骨悚人的感覺,似乎是一隻老虎在對一隻兔子說我一定能吃了你一樣,而他就是那隻可憐的兔子。
那北戎將領身上一下子就被冷汗浸透,冷風一吹,渾身上下涼颼颼的,如墜冰窟。他還想說兩句場面話,但是張了張嘴,卻只發出了咿咿呀呀的聲音,他竟然被嚇得失聲了。
站在那北戎將領旁邊的另外一名將領盯着齊天看了半天,這個時候,他似乎是認出了齊天,他朝着齊天拱了拱手,神色恭敬,道:“我冒昧的問一句,剛纔上仙自稱是‘齊天’,請問是哪個齊天?是大趙國要扶持九皇子取代太子之位的那位齊天上仙嗎?”
“不錯,正是我。”齊天隨意地點了點頭,反問道:“你認識我?”
那北戎將領一聽齊天承認了身份,嚇得連忙翻身下馬,撂袍,屈膝跪在了地上。“小人北戎徵南軍副帥耶律洪麗拜見齊天上仙。”
不僅耶律洪麗嚇得直接下跪,就連剛纔那個質疑齊天的將領也都嚇得下馬拜倒在地上,至於其他與他們隨行的其他人見兩個大帥都下跪了,他們那裡還敢有絲毫遲疑,也都紛紛翻身下馬,跪拜齊天。
齊天居高臨下看着耶律洪麗,問道:“看樣子,你是認識我的。”
耶律洪麗忙道:“回上仙的話,小人並不認識上仙,我只是聽說了一些關於上仙的事蹟,知道上仙有通天徹地之能,以一己之力,扭轉了大趙國的乾坤。對上仙的事蹟,小人萬分敬仰,對上仙的能力,小人更是萬分崇拜。”
耶律洪麗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更不是在拍齊天的馬屁,他心中確實是這麼想的。齊天的事蹟如今在大趙國,不敢說是人盡皆知,卻也是鮮少有人不知道了,畢竟齊天都快把大趙國捅一個窟窿出來了,自大趙立國數千年來,更換太子的先例有不少,但是沒有一次是由齊天這種和皇權一點都不沾邊的人推動的,而且齊天爲了做這件事,前前後後鬧出來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先後斬殺多名金丹強者,短時間內,就將大趙國內膽敢反對九皇子出任太子的王公貴族殺了一半還多,太子更是嚇得龜縮在京城,不敢離京。
齊天做的一切根本就是前無古人,在大趙以及周邊幾個國家可以說是開了一個極其特殊的先例。以齊天如今的實力和勢力,只要齊天願意,他就可以將發生在大趙的一切重複在其他的國家上演,換言之,齊天能讓大趙國換太子,那麼齊天就可以讓北戎換皇帝。
這些北戎的將領們還不知道他們擔心的一切已經在赤狄上演了,在齊天的強力干預下,赤狄的天可汗已經易位。若是他們知道了這一點,估計自殺的心都有了。
“好,既然你知道我的名頭,知道我的事蹟,那下面的事情就好說了。我現在說一下我的條件,想讓我不追究你們這次北戎侵略大趙國的劣跡,那麼你們北戎需要將至少三個力主出兵南下的文武官員,抄家滅族,低於三品的,就不要拿出來充數了。這是一,還有二。你們攻打了雁鳴關,殺死雁鳴關五千守軍,還在大趙境內燒殺搶掠,給大趙國帶來了巨大的生命和財產損失,這些你們都要做出賠償。我也就不去給你們詳細計算了,你們北戎拿出來五千萬兩白銀就可以了。”齊天淡淡地道。
“什麼?五千萬兩白銀?”北戎的將領們驚呼道。他們北戎一年的國庫收入才一千五百萬兩白銀左右,齊天一開口就是五千萬,這是要把北戎幾年的財政收入全都掏空呀。
“怎麼?覺得五千萬兩白銀不足以彌補你們心中的愧疚,想多賠點?好,我沒意見。那就五千五百萬兩吧。要是你們還覺得少,那就漲到六千萬兩吧。”齊天冷笑着道。
“不,五千萬兩白銀剛剛好。”耶律洪麗連忙說道。
“晚了,那是剛纔,現在是五千五百萬兩白銀。”齊天哼道。
“行,五千五百萬就五千五百萬。”耶律洪麗不敢在和齊天爭辯,唯恐齊天獅子大開口,繼續漲價,那他們北戎不知道又要多吃幾年的苦。
齊天豎起三根手指頭,道:“我再說第三個條件。讓你們北戎皇帝帶着太子,親自到雁鳴關來見我,向大趙被你們屠殺的軍民道歉,等道完歉之後,太子需要到大趙國爲質子。”
“這可使不得。”耶律洪麗急道。
“是否使得,不是你說了算,是我說了算。你們回去之後,給你們的皇帝傳個話,若是他不同意我的要求,那我就去你們北戎殺了他,換一個同意我的要求的人來做皇帝,若是他同意了,太子不願意,那就讓殺了太子,換一個願意來做質子的做太子。”
耶律洪麗他們聽着齊天殺氣騰騰的威脅,全都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顫,他們毫不懷疑齊天是否有把這種威脅變現的能力,知道若是現在不答應齊天的條件,只怕齊天真的能殺入北戎,將北戎攪得個天翻地覆。
“上仙,不知除了這三個條件之外,你是否還有其他條件?”耶律洪麗問道。
齊天再次豎起來一根手指頭,道:“我的時間非常的緊張而且寶貴,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到等待上,所以我只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在明天的這個時候之前,我要在雁鳴關見到你們的皇帝和太子,另外還要看到第一筆賠償金,至少一千萬兩白銀。若是在規定時間到來之前,你們的皇帝和太子不來拜見我,那我就不客氣了。”
一天時間看似很長,但是具體到北戎的都城和雁鳴關之間可就有點不夠用了,何況,齊天還要求北戎皇帝來的時候帶來一千萬兩白銀的賠償,這就更難了。但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齊天是握刀人,他的話出口那就是命令,是不允許質疑和更改的。
“好了,我的要求只有這些,你們現在可以滾了。”齊天一揮手,像是在攆走一羣蒼蠅一樣。
耶律洪麗等人如蒙大赦,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們先去把那兩個被齊天劈翻在地的兩個同伴扶了起來,然後帶着他們翻身上馬,然後騎着馬,攆上逃亡的大部隊,逃出了雁鳴關。
看着他們倉皇逃遁的背影,高金梅問道:“主人,用不用我暗中跟着他們?”
齊天搖了搖頭,道:“諒他們也不敢不來。再說了,他們要是不來,那就更好。我正好藉着這次機會,殺入北戎,像是在赤狄的時候一樣,將他們的金丹強者殺個乾淨,掠奪他們的財富,斷絕他們的傳承,一勞永逸地解決北戎這個北方隱患。”
高金梅頓時來了興趣,她在赤狄的時候,可是收穫極大,好幾個被她殺死的金丹強者的儲物袋都成了她的囊中物,讓她的私人收藏一下子膨脹了不少。這樣的收穫,她自然是希望多來幾次的。“主人,要不我們現在就殺到北戎去,將他們的金丹境殺個精光。”
齊天卻是搖了搖頭,他又不是嗜血狂魔,一般情況下,是不願意主動殺人的。何況,無論是赤狄的金丹強者還是北戎的金丹強者殺了,都沒多大意思,他們生活的地方都屬於是修仙界的貧瘠之地,他們的身家都是有限的,就像是一個小地方的財主一樣,殺了又能有多少收穫?當然,更重要的是齊天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到這些世俗的事務中,他多殺幾個鞠上人這樣的金丹強者能收穫多少好處?扶持幾個思想親近他的皇帝,難道能讓他的修爲境界增長起來嗎?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面,他還不如早點了斷了他在大趙國的恩怨和因果,早點前往萬界城,那裡纔是最適合他長期停留的修煉樂土。
齊天他們跟在北戎的潰軍後面,迤迤然進入到了雁鳴關中。北戎軍隊回撤,非常的匆忙,丟下了大量的輜重,另外,雁鳴關內外,還有大量的死屍沒有來得及處理,他們當中有的是進攻方的北戎軍的,也有防守方的雁鳴關的守軍的,此外,還有一些無辜平民的屍體。粗略估計,超過了萬具。
齊天暗中搖頭,他想起了一句話,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這些人原本可以活的好好的,卻認爲大趙太子的怯懦,官吏的怠政還有北戎人的貪婪,最終命喪黃泉。
他這次強力插手雁鳴關的戰事,固然是爲了給九皇子爭面子,讓九皇子這個根基淺薄的皇子日後登基之後能夠少一些內有外困,但是未嘗沒有給兩國百姓謀一個安定平和的未來的意思。這也是如今他能夠爲普通人所做的爲數不多的事情之一了。
齊天盤腿坐在雁鳴關的城門樓上,沐浴着陽光、清風,遠眺關外廣闊的天地,心中一片安寧和平靜,他只覺得自己的靈魂被這一片壯闊洗滌。
高金梅和金錦站在城門樓下,仰頭看着齊天,兩人都感覺齊天身上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但是變化在那裡,卻感覺不是很清晰,特別是金錦,他無論是修煉資源,還是見識都比高金梅差了很多,對齊天的變化感覺更是模糊和摸不着頭腦。
金錦湊到高金梅身邊,他對高金梅是非常害怕的,在赤火城的時候,他雖然沒有和高金梅交過手,但是也知道先後有多名實力不弱於他的金丹境死在了高金梅的手中,而且高金梅殺他們,如同砍瓜切菜,輕鬆非常,換言之,只要高金梅願意,同樣可以輕鬆殺了他,不會給他任何逃脫的機會。
對這種能夠決定他生死的人,金錦怎麼敢不敬畏,以至於在今天之前,他都沒有敢和高金梅說過一句話,他在高金梅面前,都是唯唯諾諾的,像現在這樣,主動往高金梅跟前湊,想向高金梅請教,這還是頭一次,也實在是因爲齊天的狀態實在是太奇怪了。
“高前輩,主人這是怎麼了?”
金錦問出這句話甚至都沒有指望高金梅能夠回答他。
沒想到高金梅卻是開了口,她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根據我的經驗判斷,主人很有可能是要突破了。”
“突破?”金錦擡頭看了看齊天那張沐浴在陽光下的年輕面孔,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他的這個主人如今就夠嚇人的了,連二十歲都不到,就已經是築基九層了,這要是再突破,豈不是要突破到築基巔峰,也就是築基十層?這個年紀就修煉到築基十層,用天才是不是都有點不足以形容主人的天賦了?
高金梅繼續道:“我有種感覺,主人這次似乎要突破的不是修爲境界,而是其他方面,但是具體是哪方面,我就不清楚了。”
“不是修爲境界,難道是肉身力量?主人的肉身似乎強得離譜,這要是再提升上去,豈不是我連他一拳都擋不住了。”金錦自言自語地道。
高金梅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覺得金錦哪句話說得不對。她道:“不管主人要在哪方面獲得新的突破晉升,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無論主人是在哪方面獲得突破,主人的實力都將獲得大幅度提升。在主人提升前,單對單決鬥,我如果和主人這種戰鬥,十有八--九會輸。若是這次主人提升成功,我再和他對戰,那麼我可以肯定我一定會是百分之百要輸。金錦,懂我這麼說的意思嗎?”
金錦點了點頭,道:“明白,主人越厲害,我們對他來講越是沒有太大的價值。”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主人實力暴增,這是大好事,但是對我們來講,這其實也是大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