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狸真的秉承了陸家優良的傳統,把輕功練到了登峰造極。論武功,陸狸不在沈凌之下,輕功更是高出許多。要故意悄悄的靠近又不溢出殺氣的話,沈凌就算有着道境修爲還真察覺不出來。
一個年,就這麼悄然的過去了。陸笙和沈凌一起回到京城。剛剛到了京城,陸笙就讓小圓來彙報一下這一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這一個月間,京城可謂風平浪靜。除了幾次失火案子之外沒有什麼案子發生,就連盜竊案都沒有一件。
不過暗中調查成國舅的弟兄發現成國舅曾數次前往相容寺。”
“相容寺?上香麼?”
“不知道,可能和來的那個大人物有關。”
“大人物?京城遍地都是大人物,還有什麼人能稱得上大人物?”
“一個和尚,似乎是聖地中的高層。這個和尚身份不一般,弟兄們沒能調查出什麼,只是知道這個和尚叫……空絕禪師。”
“空絕禪師?”陸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說大日佛宗的空絕禪師?”
當初一起對抗雨霖鈴,空絕禪師給陸笙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如果是空絕禪師的話,那就當得起大人物的稱呼了。
佛門和道門有些不同,道宗弟子口口聲聲說自己的是紅塵之人,但卻一直出塵於世。不到天地崩壞的地步,道家一直是躲在人跡罕至的地方潛心修煉。
但佛門卻恰恰相反,口口聲聲說出家之人,卻又比比入世。進入門閥貴勳之家,普渡有緣之人。所以,纔會有相容寺這個直屬於大日佛宗的寺廟。
所以,空絕禪師纔會被稱之爲大人物。
也許,佛家修心,在紅塵中更能鍛煉出塵之心吧。
“阿彌陀佛……陸大人可是已經回京了。”陸笙剛剛將積壓了半個月的公務處理完,一聲佛號想起,打斷了陸笙的動作。
“是空絕禪師麼?請,快快請進。”陸笙的聲音也如渺渺仙音傳遞而去。
漫天金光瀰漫,明明是白天,但明亮的太陽也被這絢爛的金色敗下陣來。空絕禪師雙手合十,出現在陸笙的面前躬身一禮。
“陸施主,一別半載,可無恙否?”
“大師有禮了。”陸笙也是合十行禮。
“大師進京,是爲了我麼?”
“是也不是,貧僧是來請陸大人幫忙的。”
“幫忙?若我能幫上什麼忙,大師儘管開口,陸某責無旁貸。”
“此事要從一千年前說起。千年前,神州動盪,魔氣肆虐,軍閥混戰民不聊生。我大日佛宗一位得道高僧眼見蒼生之苦,不忍衆生劫難,故而以金身羅漢之軀吸納天地魔氣。
他一身白衣,走過幽冥兩界,橫跨七洲,以無上佛法度化世人消弭戾氣。而後又將七洲肆虐的魔氣收納己身鎮壓在舍利之中。
卻不想因爲吸納魔氣過多,從而將那位高僧的舍利煉化成了一顆魔珠。魔珠蘊含天地衆生之怨氣,如果處理不當必定爲禍蒼生。
所以大日佛宗將這枚魔珠封印在天邪山上,每隔五百年需要重新加固封印。而又一個五百年過去了,貧僧特來請陸大人幫忙,助貧僧加固封印。”
“這……爲何要封印在天邪山?待在大日佛宗不好麼?”
“大日佛宗乃佛門清淨之地,不可帶入此等污濁之物。而天邪山乃是龍脈交匯之地,封印在此,魔氣不會四溢而出。天邪山,是龍脈交匯出來的大口袋,只需在袋口蓋上封印,魔珠就不會爲禍蒼生。”
“那麼……爲何需要我幫忙?據我所知,大日佛宗的高手應該不少吧?”
“宗主師兄年前應邀去了軒轅村,原本以爲年前能回,而後再約定一起前往封印。卻不想因爲些許事情而耽擱了,致使現在還在軒轅村之中。
揭開封印之後需要一位不老之境的高手鎮壓住封印,而後由貧僧重新給佈下封印。非一人所能完成,故而……請陸大人幫忙。”
嗯……這個忙陸笙是有點想拒絕的。剛剛拿到一張體驗卡,還沒捂熱呢?不過……罰惡令既然開了一張普泓上人的體驗卡,想來是爲了這一次的事件做準備。
思緒了一瞬間之後,陸笙默默的點了點頭,“好,何時動身?”
“明日可否?”
“可以,那……大師今晚在我府邸休息一晚如何?”
“阿彌陀佛,貧僧感謝陸大人的好意,今晚貧僧要進宮爲太后講經祈福,辜負陸大人盛情了。”
“沒關係,大師自便就好。”
“明日寅時,貧僧去鎮國公府與陸大人一同前往天邪山。”
送走空絕禪師,陸笙再次迴歸到自己的工作之中。
要不是空絕禪師這麼說,陸笙都快忘了宮裡還有一個太后娘娘。這個太后娘娘是先帝留下的四大貴妃之中唯一一個現在在世的,可謂是真的老古董了。
說起來這個太后只比當今皇上大十歲,可皇上還得天天以兒臣之身去請安。相比於這個皇帝,太后一大把年紀耳朵不聾眼睛不花,精氣神都比皇上好。就是平時太低調,沒什麼存在感。
大日佛宗在前六百年裡,和大禹朝堂牽扯很深,在太祖皇帝駕崩之後,大日佛宗就時常派出得道高僧和帝皇后宮接觸宣揚佛法。
可在近三十年時間裡,大日佛宗再也沒有在大禹的上流社會中出現過。尤其是千年大劫越演越烈的時候。
而現在,眼看着千年大劫消弭於無形,大禹皇朝怎麼看都不像是窮途末路,這大日佛宗又湊上來了。
如此世俗讓陸笙不喜,但這也是佛宗的生存之道。畢竟佛門講究六根清淨禪悟明性,導致自己不事生產只能依附在上流社會得到生存的養料。
再者說,不能因爲佛宗的世俗就否定他的一切。至少,佛門勸人向善,平心靜氣確實讓很多手握重權之人迷途知返。這個世界的佛門遠沒有陸笙已知的歷史上那麼的畸形。
能被大日佛宗認可的寺院僧侶不多,而不能被認可的就沒辦法騙吃騙喝。你不被承認不被認可,憑什麼我們信你?
第二天一早,空絕禪師來到陸笙的鎮國公府,與空絕禪師一起來的,還有法海和尚。見到法海,陸笙再行一禮,但這一次,法海可是不敢接受了。
那次陸笙展現出來的實力是超凡境,法海還以道友相稱,但現在知道陸笙一直在裝逼,這個平輩禮他是不敢承受的。
“法海大師別來無恙!”
“小僧一切安好,多謝陸大人關心。”
這都小僧自稱了。
“陸大人,之前靈境一族之事,法海與貧僧彙報過了。也是被貧僧責罰了半年閉門思過。”
“爲何要責罰?”陸笙疑惑。
“殺心過重。”
“法海大師的殺心……還好吧?”雖然那天法海一念之間殺了幾十個宗家之人。那破碎的如鏡花水月一般唯美的畫面雖然讓陸笙覺得殺的太悽美,可當時的法海卻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殺意。
這是將殺,修煉到了和寫字,作畫一般不會產生絲毫負面情緒的地步。
哪裡是殺心過重了?根本就是殺心全無了。殺,在法海眼中不過是和風花雪月一樣。
“法海曾經跟隨空雲師兄修煉過,空雲師兄帶着他走過八百里黃泉,淌過千里血海,度過幽冥地獄。本意是要他明白幽冥之苦,明白我佛普渡衆生之意。卻不想讓他悟出生命輪迴之道,從而淡漠的生命,在他看來,生命有無無非是天道運轉輪迴往復。
不能說誤入歧途,可天地衆生愚昧,能接受這一切的畢竟少數。”
這話一般人還聽不懂,好在陸笙聽懂了。在法海看來,生命不再分人,而是追溯到了源頭,將生死看做生命的旅途。從死亡之地而來,路經人間,在人間匆匆一生,再次回到死亡國度,如此往復。
如果這麼算的話,那就驚悚了。在法海看來,殺人根本沒有什麼罪惡感,而是把這個人的人間旅途提前結束,而對這個生命來說並無影響。他依舊進入冥界,而後又輪迴來到人間。
在佛門看來,輪迴是痛苦的。在人間要經歷生老病死,諸多劫難。到冥界要經歷阿鼻地獄洗刷,而後再投生人間如此往復。
佛門的度化世人就是撈人,將人從這無盡的輪迴中撈出來。
這還叫沒有誤入歧途啊?這特麼在陸笙看來是歧途中的歧途了。
可在大日佛宗的角度來看,沒毛病啊。人生輪迴不就是這樣麼?從生到死,從死到生……
用一句俗到家的禪語,你活着就是爲了去死,誰贊成,誰反對。
活着終究會死亡這一條被證實了,可死亡後還有輪迴……誰說的?至少陸笙不敢實錘。
三人走了大半天,來到與涼州交界之地的天邪山。
天邪山孤峰獨立,如一柄擎天巨劍插在大地之中。遠遠望去,三個巨大的字寫在天邪山之上。三個字,也就是天邪山。
從遠處看,這三個字也就那樣,但實際上這每一個字都有十丈高。顯然不可能是能工巧匠雕刻而成。
三人跳上山頂,天邪山頂方圓十丈左右,一個絢麗的陣法結界散發着動人的光芒。朦朧的白光,清晰的符文千年不斷的旋轉,盪漾着如波紋般的道韻。
倘若在山腳下,這天邪山並無什麼奇特之處,但在這山頂之上,天邪山卻如仙境福地一般。
“陸大人,還請一邊掠陣,貧僧要起封印的了,封印一開,必定魔氣沖天,魔珠也會想要遁走,所以在貧僧起開封印的瞬間禁錮住魔珠。”
“好!”陸笙說道,瞬間調出了腦海中的體驗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