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天氣得眼睛都紅了,衆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一個小輩羞辱成這個樣子,他怎麼受得了,強行運勁止住肋部的疼痛,恨恨的看着鷹飛,恨不得將鷹飛生吞活剝了,如果眼光可以殺人,那麼鷹飛早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龍嘯天提起真氣,運勁於指尖,這次真的是全力施爲,整個場地都能感覺到從他指尖散發出來陣陣寒氣,都不禁身上一抖。
龍嘯天怒吼一聲,再次進攻,身子壓低,急速射向鷹飛,腳下連動,整個人一分爲二,二分爲四,竟然幻化出四個人影攻向鷹飛,這次他嚐到了打狗棒法的厲害,再也不敢大意,將自己最強的功夫展現出來。
鷹飛面色凝重,打狗棒法雖然威力驚人,但他畢竟還修習的時間尚短,不甚熟練,這次也是沒有辦法才使了出來,雖然效果奇佳,但是這下龍嘯天全力施爲,自己就要小心了。手中打狗棒微微一顫,漫天的棒影迎了出來,罩住龍嘯天的四個分身,兩人戰在一處。臺下的人只能看到臺上滿是指影和棒影,卻看不清兩人的身形,聽不到一點聲音,因爲二人都在尋找對方的空隙,而決不是盲目的交手,所以一旦看到對方的破綻便迅速出擊,一旦不成便迅速回撤,兩個人都在尋找一瞬間的克敵制勝的機會。
萬雲天等人看的緊張,謝東亭也是不輕鬆,畢竟這是第一場比試,勝負直接影響後面的場次,雖然龍嘯天是自己要求出場,但是謝東亭也是放心他才同意,可是沒想到鷹飛竟然出人意料的使出了打狗棒法,這是謝東亭之前所沒有想到的,也正是因爲這樣,一場本來必勝的局面變成了僵持。
鷹飛的打狗棒法本來不甚熟練,如果可以有多一些的時間,也許會好一些,可是現在隨着龍嘯天的猛攻,卻沒有了熟練招數的機會,只能勉強支撐,而且龍嘯天的功力要深於鷹飛,長時間的打鬥對於鷹飛甚是不利,因此鷹飛心中暗自焦急,可是龍嘯天吃了兩次虧之後,再也不敢大意,守得滴水不漏,畢竟鷹飛的打狗棒法不完全,所以兩個人誰也無法突破對方的防守。而龍嘯天也不輕鬆,如果他一開始沒有受傷的話現在還好些,但是肋骨斷了一根,雖然算不上嚴重,但是一動就會十分疼痛,還要分出一部分真氣來壓制傷勢,所以情況也不甚樂觀。
雖然鷹飛近年來聲名鵲起,但是龍嘯天畢竟是成名多年,所以這場比賽本來大家是認爲形勢會一邊倒的,是也沒想到竟然會落到現在這樣一個局面。現在誰也不知道最後誰會獲得勝利,似乎兩個人都有機會。
轉眼間已經是拆過百招,兩個人漸漸都有些力不從心,畢竟高手過招,武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耗費的極其快速,兩個人的速度都慢了下來,南宮無劍在一邊看的心中暗叫不好,鷹飛的體力下降,結果就是棒法殺傷力變弱,而龍嘯天體力下降,其指法的殺傷力卻沒有絲毫減弱,這樣一來,只要龍嘯天拼命一擊,自己不過是冒着中一棒骨斷筋折的危險,而鷹飛一旦中指,卻是有着生命危險,一旦被那寒氣逼入體內,那就危險了。
正是怕什麼就來什麼,龍嘯天想必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打到現在這個地位,他早已經不再顧忌身份之類的事情了,只見他面對着鷹飛的打狗棒竟不躲閃,身子徑直衝進鷹飛的攻擊區域,直奔鷹飛胸口而來,鷹飛暗暗叫苦,想要變招已經來不及了,這龍嘯天竟然在這時使出兩敗俱傷的招數,看來他是看出了自己的劣勢。
“啪”,鷹飛手中的打狗棒已經重重的打在了龍嘯天的背上,龍嘯天臉色微微一變,胸口一陣翻江倒海,一口血差點噴了出來,顯然這一棒打的不輕,但是他也成功的欺入到鷹飛的近前,一指戳在了鷹飛的胸口,但是又一個變化出現了,鷹飛一棒得手之後,竟然甩手將打狗棒丟到了臺下,同時雙掌運力,直朝着龍嘯天背後擊了出去,在龍嘯天手指戳中自己的同時,雙掌重重的拍在了龍嘯天的背上,兩人同時大叫一聲,各自退了幾步,鷹飛臉色雪白,顯然被極寒真氣侵入體內,受傷不輕,此時正極力運功抵抗那股寒氣,不讓它侵入心脈,而龍嘯天也不好受,先中一棒,隨後在同一個地方又中兩掌,無論是打狗棒法還是降龍十八掌都有着驚人的威力,更何況兩招齊中,所以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面如淡金,一時間動彈不得,顯然內傷極重。
只不過是一瞬間,場面已經發生了如此的變化,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着臺上,看看到底是誰贏了,誰還能站起來。
可是臺上的兩個人顯然都已經沒有能夠繼續行動的能力了,鷹飛什麼都顧不得了,當場坐下運轉真氣,企圖阻止寒氣的入侵,而龍嘯天也是內傷極重,動一下都費力,只是恨恨的看着鷹飛,雖然想上去補上一指,但卻沒有能力了。
林正風飛身上了擂臺,分別查看了兩人的傷勢,最後只能宣佈打成平局,兩個人都是身負重傷,已經不能再打下去了,雖然龍嘯天沒能斃掉鷹飛而遺憾,但是他知道雖然現在表面上是個平手,但是自己的內傷很快就能痊癒,而鷹飛中了自己的全力一指,嘿嘿,那可就麻煩了,日後還有報仇的機會,倒也不急於一時。擎天堡和丐幫的弟子分別上臺把兩個人攙扶了下去。
萬雲天和南宮無劍等人急忙圍了過來,南宮無劍關切的問,“怎麼樣?嚴重嗎?”
鷹飛睜開眼睛,苦笑,微微搖了搖頭,他正全力運功療傷,卻是說不出話來。南宮無劍把手搭到鷹飛的脈搏上,只感到鷹飛身體冰冷,脈相混亂,顯然那道寒氣對於他的傷害是極重的。
南宮無劍從懷中拿出一顆丹藥給鷹飛服下,雖然藥效奇佳,但是龍嘯天的煉獄指法實在是太過霸道了,這粒藥也只能是稍稍減緩鷹飛的一些痛苦罷了,鷹飛雖然極力阻止寒氣的入侵,但是那道寒氣還是頑強的衝進他的七經八脈,對他的身體進行破壞,鷹飛痛苦的身子一陣顫抖,牙齒“咯咯”作響。
南宮無劍看了看秋鳳翎,“秋前輩,”秋鳳翎會意,現在也只有他有辦法了,他將手掌放在鷹飛背上,緩緩的一股真氣輸送了出去,不得不承認煉獄指法的勁道確實有其獨特之處,否則也不會讓南宮無劍都束手無策,他畢竟不是神仙,不是萬能的,現在也只有讓秋鳳翎用他強大的真氣去幫助鷹飛化解寒氣。
片刻之後,秋鳳翎收回手掌,鷹飛頭上一道白氣緩緩升起。
萬雲天關切的問,“前輩,他怎麼樣?”
秋鳳翎一臉的嚴肅,“情況不是很好,雖然我幫他化解了大部分寒氣,但是已經有一絲侵入了心脈,這我就沒有辦法了,只能靠他自己去解決,是生是死就只能聽天由命了。”他又看了看對面的龍嘯天,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他想不通爲什麼這個小子能夠修煉出這樣陰毒的寒氣,竟然讓自己都沒有辦法,他在那道寒氣之中感覺到了一股極大的怨念,恐怕就是因爲這個才讓這寒氣如此恐怖吧。
本來想借着第一戰勝利的勢頭的謝東亭臉色不是很好,對於這場平局他很不滿意,接下來的第二場就很重要了。這時,那邊王大山已經騰空而起,一躍上了擂臺,大叫道:“誰來跟俺打?”
謝東亭一陣頭疼,對於這個王大山,如果是他自己親自出手,倒也不怕他,可是自己手邊的這些人,誰能勝過他?他那怪物一般的力量就夠人喝一壺的了,葉飛凡也要留着對付秋鳳翎,那麼,應向陽和卓浩然誰能打贏他?而且卓浩然還一再要求要親手除掉南宮無劍,那麼,也就只有應向陽了。
應向陽瞭解師傅的意思,站了出來,低聲道:“師傅,您放心,不過是一個莽夫罷了,我能對付得了他。”
謝東亭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大弟子在所有的弟子裡面算不上武功最高的,但是卻是實戰中最爲管用的一個,他機智多變,往往能夠在交手中勝過高於自己一籌的對手,由他來對付莽撞的王大山,也算是一個好選擇,因此沉聲道:“好,不要正面交鋒。”
應向陽理會,點了點頭,他知道如果正面交鋒的話,十個自己也得被王大山打趴下,但是比武交手畢竟不是比誰的力氣大,自己未必不能贏,他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應向陽輕巧的縱身上了擂臺,滿面堆笑,“王少俠,呵呵,一向可好啊。”
王大山愣愣的看了他一眼,“俺跟你很熟嗎?”
應向陽一滯,尷尬的道:“這個……”
王大山一拳頭一揚,“小兄弟跟俺說了,叫俺不要跟你廢話,直接一拳頭打趴下就好了,你不要動啊,讓俺打你一拳。”全場大笑,哪裡有人會願意被你打上一拳的啊。
應向陽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心裡異常惱怒,但是臉上卻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還是笑吟吟的道:“讓你打一拳?哈,我可受不了,我們是來比武的,又不是來比力氣的,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順手抽出一柄長劍,朝王大山試探性的刺了過來。
王大山叫道:“哎呀,你個老小子,俺還沒打你,你倒來打俺了,還拿着個破鐵片,來吃俺一拳!”
如果說剛纔龍嘯天跟鷹飛的比試是針尖對麥芒的話,那麼王大山和應向陽的比試就是在讓人沒有辦法形容了。
擂臺很大,所以給應向陽提供了很大的空間,他哪裡敢硬接王大山的拳頭,只好施展自己靈活的身形四處躲閃,所以整個擂臺上,全場的人都看到了一場耍馬戲般的比鬥,王大山一味的追,應向陽一味的跑,王大山拳出如閃電雷霆,應向陽躲閃如驚弓之鳥,形勢完全一邊倒。臺下衆人忍不住噓出聲來,作爲崑崙派掌門的大弟子,應向陽表現的實在太難看了。
但是,真正的高手卻看得出來,雖然王大山拳出如風,但是每次都是堪堪打中應向陽的衣角罷了,那碩大的拳頭離着應向陽的身體總是差着一步之遙。這一點,身爲局中人的王大山卻也清楚,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應向陽是在等待着王大山氣力衰竭的空檔。
果然,在王大山一輪猛攻之後,換氣之間稍稍一停頓,應向陽瞅準空隙,身形突然一轉,猛地變招,不再躲閃,反而是迎面主動出擊,手中寶劍朝着王大山刺了過來。
應向陽的武功怎麼樣姑且不說,只是他這把握時機的能力真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了,趁着王大山換氣的功夫,應向陽揉身而上,“刷刷刷”,閃電般的三劍刺出,王大山勉力避開,可是隨後應向陽劍招連綿不絕,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是七七四十九劍又刺了出來,王大山左躲右閃,雖然是勉強避開了劍鋒,但是還是在衣服上被割開了幾個口子。
王大山的功夫在於霸道,可是應向陽卻是以柔克剛,緊緊的纏着他,不讓他再有機會出手,王大山一口氣還沒有緩過來,所以現在只能勉勵防守,暫時沒有進攻的機會。
到了這時候,臺下看熱鬧的衆人才心滿意足的大聲叫好,此刻應向陽所表現出來的正是名震江湖的崑崙劍法,崑崙劍法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奇快無比,快如流星,疾似閃電,而且應向陽的劍法中似乎又揉進了一點武當劍法的要素,劍招綿綿不絕,招招之間似乎沒有變換的空隙。只是一轉眼間,臺上的形勢就變成了應向陽步步緊閉,而王大山招招躲閃,看來這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存在着很大的變數的,變化僅僅是在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