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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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下着鵝毛大雪的小城裡一座樸素而又古老的宅院中,一個有珍貴檀香木所建的房間中傳出了一個大概三十歲成熟女人的叫喊聲,她的聲音中充滿着痛苦。

“啊,好疼啊!連城!連城!幫幫我!”

房間外,一個身穿白色絨袍的男子在由青石鋪成的過道上走來走去,顯得十分焦急。想要進入房間內,卻被門外的侍女攔了下來。

“城主,稍安勿躁,夫人的體質強大定能將少城主生下來。”

在這裡,男人是無法進入產房的,自古流傳,產房乃是污穢之地男人禁入,若是男人在孩子誕生之前闖入,這個脆弱的小生命會有血光之災,因此這個劍眉星目,面容俊逸的男子只能在房外等待。

這侍女也是一臉焦急之色,夫人已經足足生產了三天了,羊水一破,城主府就將城中手法最爲嫺熟的產婆請了過來,可是一連三天,孩子的頭甚至是一根手指一條手臂都沒有露出,像是黏在了那城主的夫人身上無法產出。此時,那個產婆精疲力盡地從房間了走了出來,她像是從恆河的河水中剛打撈出來一樣,渾身是汗。

“城主,老婆子我已經力竭了,趕緊去城裡多請幾個產婆來一起催產!”那產婆年紀已經很大了,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詭異之事,三天時間竟生不下一個孩子。

城主府中一位位騎兵坐上了妖獸白狼向各種各個方向趕去,此時正是深夜,這狼騎的聲音驚醒了一個又一個睡夢中的人們。他們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打開窗戶的一絲縫隙,街道已是空空蕩蕩。騎兵們早已帶着一個又一個產婆朝着城主府趕來。

這個下着大雪的小城人口不多,產婆也很是稀少,只有僅僅六位其中還包括了好在接產的產婆,這些都被盡數請來爲城主夫人接生。

城主夫人繼續叫喊着,痛呼着,經過了一天又一天,確是不見有孩子產下。

“城主大人,我建議將孩子拿掉,若是再這樣下去,不僅孩子無法出聲,怕是夫人的性命也保不住啊!”

那些產婆經過了一天接着一天的接產,早已對這個孩子失去了信心,在這男子的身前低聲建議道。這孩子的心臟跳動很是微弱了,奄奄一息。那生產的女人也扛不住如此的折磨,嗓子已經嘶啞了,若不是產婆偶爾爲她接續一點清水,她怕是已經脫水而死了。

這個男子也是當機立斷地想要拿掉這個孩子,保下自己夫人的性命。母愛是偉大的,雖然聽不清外面人的談話,可是看見自己身旁的產婆神情就意識到了不對。

“你們走開!我的孩子你們不許碰!”

那夫人的臉色柔美溫婉,身體痠軟並沒有多少力量,卻在這幾個產婆面前露出了兇狠的神色,那神色比雪原上最兇猛的野獸還要冷酷無情。

“夫…夫人,性命要緊啊,還是趕緊拿掉這個孩子吧!”

那幾個產婆不敢下手拿掉孩子,只能不斷勸慰道。

“你們要拿掉他,我要你們陪葬!就算生不下他,我和他也要一起死!”

那城主夫人在這幾個產婆的面前,像是變了一個人,人人都說城主夫人是個識大體寬厚待人的好人,但在她們面前,露出了兇狠的獠牙,讓她們瑟瑟發抖。這些產婆確是不敢拿掉孩子了,若是拿掉了孩子,城主夫人痊癒之後,怕是她們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她們走出產房,向那男子告罪一聲便離開了。

那男子也管不了上古定下的什麼破產房規矩了,不顧侍女的阻攔進入了產房中,只見那柔美女子靠在牀邊,哼着一首兒歌,撫摸着自己的肚子。

“鳶兒,你這又是何苦啊!”

那男子的虎目望向牀邊的女子,眼中有着悔恨與愛憐之意。

“孩子,這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既然他存活不了,我們的大限也應該快到了,還不如一起死去!”

那女子面無表情,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凸起的肚子,彷彿眼光可以穿透血肉,看到了自己還未出生的孩子。

男子將柔美女子攬在懷中,女子的生命氣息在他的懷中慢慢消逝,他卻無能爲力,只能在此陪伴到他最後一秒。

這時,天幕突然被撕破露出了一個漆黑的大洞,裡面傳來陣陣危險的氣機,一道陰陽混沌光電射而出。這光芒出現的時間是黎明時分,此時正值太陰太陽交替之時,日月同輝之際,陰陽混沌光變得粗壯起來,速度也在這日月同出的奇異景象中慢慢加快。

這光芒打破空間將一個又一個古老的存在從沉睡中驚醒,有些強者破關而出,另一些則繼續沉眠,一個又一個強大的身形在大地上飛掠,這世界變得頗爲不平靜。

在這世界之上的星空宇宙深處,一座又一座宮殿懸浮在這瑰麗的星空中,從遠處望去就是一片連着一片的龐大的宮殿羣,只是這宮殿通體夜色,星星的光芒能夠從這黑色的宮殿透射而出,與這夜空渾然一體。

一個身穿星袍的中年男子匆匆趕到宮殿羣的最中心,那裡矗立這些宮殿中最爲宏偉的巨大宮殿,宮殿上星光閃耀顯得格外神秘。

“拜見太上!”

星袍男子躬身,在他的身前站着一個老人,這老人身穿黑色樸素長袍,面容被黑暗遮蔽模糊不清,整個人像是沉浸在黑暗中,只有一絲身形顯現。

黑袍老人大手一招,他的黑色長袍突然出現了一個光點,那光點像是飛蛾在黑暗中遇到的亮光,散發着致命的吸引力。一個光點出現後,一個接着一個光點閃現而出,似是黑夜中的星星璀璨明亮,而後星星的前方又變幻出了一輪彎月,彎月旁邊一隻黃金色的金烏翩飛而出,化作一充滿神火的大日,日月星齊出,將這黑色衣袍變成了至高無上的神衣。

那星袍男子見此場景,眼睛微縮,而後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日月星同出,天才匯聚,這一世又是羣星璀璨天才倍出的一世啊!天樞,你探查一下世界中發生了何種奇異之事,將應劫之人全部帶回。”

“是,太上!”

星袍男子微微躬身,領命而去。

“不知這大日可否能將黑暗照亮,希望能在這一世中結束這悲慘的命運吧!”

陸地上的強者覺察到了這陰陽混沌光,想要將其捕捉,只是這混沌光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像是在穿梭虛空。所過之地,空間都開始龜裂,一瞬間就消失不見,它前方所有的生靈與物體紛紛湮滅,有些發現這光芒的強者出手攔截,只是觸及到了光芒的外面,他們的血肉就開始慢慢消逝,像是被分解成了這世界最原始的粒子,消失不見。其他的存在見此哪還敢攔截啊,猶疑之間,那光芒已然消失不見,以他們的速度怕是無法趕上了。知道自己已經喪失了寶物的機會,惋惜之下,便紛紛閃身離開了此地。

小城的雪依然紛紛揚揚地下着,這裡早已變成了一個冰雪世界,寒氣逼人,所有的人都躲在自己的房屋中取暖。城主府的房間中燭火搖曳,燈油已經沒有了多少即將熄滅,這個地方無人說話變得有些死寂。房間中,男子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妻子的生機在逐漸消散。

那男子一手攬住妻子,另一隻手泛着一股濃郁的白光向自己的妻子探去,只是卻被女子軟弱無力的手臂推開了。

“不要,即便如此做,我的性命也無法挽救了,而且你還會害了這小城中所有人的性命!你要活下去,證明他們是錯的!”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男子的眼眶已經盈滿了淚水,他強忍着淚水不讓淚珠滾落。

“你死了,我的存在還有意義嗎?我定要救你!”

他手中的白光更加濃郁了像是一縷耀眼的仙光,朦朧而又飄渺。

突然,這座小城風雷大作,一道黑白相交的閃電劃破了此地的長空,小城裡捲起了一陣狂風,地上的落雪被捲了起來形成了一道白色的雪幕,將天空的閃電遮蓋。這就是那陰陽混沌光,它的速度不斷加快之下早已甩脫了所有追逐它的強者。

“風真大啊,快快,把窗戶關上!”一個房屋的門窗竟然被這猛烈的狂風吹開,一個大漢從房屋的裡間走了出來,裹了裹自己的衣衫將吹開的房門又給掩上,在他的眼中只有白茫茫的大雪,根本就沒有發現空中閃耀的混沌光。

這混沌光極快,不僅帶起了猛烈的狂風,還發出巨大的隆隆之音,聲音震耳欲聾。

那光芒不斷橫飛,在經過城主府時,竟突然垂直下落。下落之時,它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消失不見。

男子正想將手中的白光打入自己妻子的體內,突然,將死的女子體內發出了一道黑白之光,之後黑白光消散,突然就變成了一道五彩之光,那女子像是被注入了巨大生機,體內的氣息與自己的氣息慢慢變強。

“連城!連城!我感覺到了!我感覺到了!我的孩子回來了!”

女子的肚子不斷凸起,裡面的孩子想要擁抱這個世界,緊接着一個孩子的頭從中出現,之後整個孩子的軀體全部顯現而出。

孩子降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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