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達米,阿達米。”
燃燒的霞光籠罩着整個沙漠,像沙米達親王和他部下的鮮血在天邊的流淌,冥冥的玄光中,陣陣不屈的呻吟從微風中傳來,將冥紅的色彩染得更加濃重了。火焰的邊沿那橙紅的光焰也融入夜色朦朧的霧氣中,不時飄過的氤氳也在霞光中上下浮動,彷彿那些不死的冤魂在風中的吶喊和掙扎,在天光與大漠的冥合處,一隊晚歸的大雁在那條明亮的地平線上展翅飛翔。
阿美兒站在這高高的沙丘之上,失聲痛哭,口中不斷的喊着他父王沙米達親王的名字。面對這血腥的屠殺,她這個女流之輩除了痛哭,又能做些什麼呢?倒叫是站在旁邊的賽風兒和波天弘羅春羞愧到了極點。
“波天弘羅春,這是我們兩個大男人的奇恥大褥,堂堂七尺男兒之身,在邪魔橫行時刻,竟然束手無策,毫無辦法,任由正義的力量無端的失去生命,如若此仇不報,我們日後有何臉面在江湖立足,定被江湖中人時時取笑,更不用說成就一番事業了。”
“唉,只怪我們沒有什麼真本事,有的只是那些滿腦子虛無飄渺的胡思亂想。”波天弘羅春在一旁說道。
“你說的很對,別人說書到用時方恨少,我看這功也和書一樣,到了關鍵時刻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我們應該丟下幻想,練些真功夫,才能不再出現這樣尷尬的場面了。”
“阿美兒,我們雖然只是萍水相逢,但我們已經有了共同的仇葛,以後,你的仇也就是我們的仇,我們一定要爲你打回來。”
“你們還是不要攬這樣的是非吧,對你們沒有好處。”
“這哪裡是是非呢,這是每一個有着正氣的江湖中人所應該做的事情。”
“對的,阿美兒,不要再爭論了,這事我們既然攤上了就應該管到底,如果不是
我們鹵莽,出手打死了對方几個兄弟,說不一定事情還不是這樣的結局呢?”
“你們不知道那鉤月叉罕可兇殘了,曾經在他自己的地盤上還屠殺自己同宗的族人呢,你們想想,一個對自己的人都不會放過的人,還會放走其他異幫有着反抗能力的人嗎?”
“波天弘羅春,阿美兒,我有個提議,我們三個就此義結金蘭,此生不廢鉤月叉罕,我們誓不罷休。”
“我同意。”波天弘羅春爽快的應答道。
“義結金蘭是你們男兒的事情,我一個女流之輩就算了吧?”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講這個,你雖然是女兒身,但來自蓋達大草原,你的骨子裡有着一股天生的豪氣與狹義,在我們的心中堪稱男兒。”
聽過賽風兒的話,阿美兒沒有再推辭。就在這高高的沙丘上,他們三人面對着沙米達親王英勇就義的方向,背靠着燃燒的蒼穹,以黃沙爲祭,六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賽風兒被尊爲長兄,波天弘羅春位其次,阿美兒爲小妹。
“等等,還有我。”就在他們即將行禮完畢從沙丘上站起來的時候,忽然從遠處飛奔來一匹棗紅的駿馬。
“都突巴,他還沒有死?”阿美兒第一眼就認出了那騎在馬背上的是啊達米的司職前鋒都突巴。
那棗紅的駿馬想必是一匹上好的良駒,噠噠噠,四蹄生風,經過之地,捲起一片煙塵,駿馬越來越近,上面的騎手正是都突巴,他已經嚴重負傷,此時已經奄奄一息。還沒有到沙丘便從馬背上載了下來。
“快,快,快,把他扶起來,還有水沒有?”
“有水也不能給他喝,這樣的逃兵,簡直是丟盡了我們蓋達大草原人的臉了,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還不快把自己刺死。”
阿美兒對都突巴向有微詞,原因都怪都突巴那雙不規矩的眼睛。
“真是不死的英雄!”賽風兒不由分說,一下拿過阿美兒手中的水袋,然後對着都突巴的嘴,罐了些進去,不一會兒都突巴慢慢的睜開了眼。清醒的都突巴大哭不止,說他沒有照顧好親王,沒有保護好親王,和他一起並肩戰鬥到底,流盡最後一滴血。
他是負傷後被埋在死人堆裡才倖免一死。
“親王啊,你死得好慘啦,我要爲你報仇,我要爲你雪恨,這是我們所有蓋達大草原人的屈辱。”
“親王?原來阿美兒是公主啊?”
“是的,阿美兒就是沙米達親王的女兒。”
“啊,我們和她義結金蘭了呢。”
“那又怎麼樣,在我們蓋達大草原,男女都具有一股行俠仗義的俠氣。”
“真是個恬不知恥的東西,臨陣脫逃,只顧自己的狗命,還在這裡冠冕堂皇的說些使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廢話,你肉麻不肉麻啊!”
“阿美兒,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我也是有自知知明的,從前的那些事情都是親王的吩咐,你看我不順眼,說我的眼神不對,那是你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過。我以前是親王的奴才,聽親王使喚,而今親已駕鶴西去,做了萬世的英雄,那麼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主子,我的死活,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任打任罰都由公主說了算。”
“好一派忠心忠心耿耿的奴才啊,這是我做都做不到的事情,阿美兒你就原諒他吧,在這個物慾橫橫流的世道里,人人都在爲利益而勾心鬥角,都在挖空心思的算計和陰謀,可他還是一片肝膽赤忱,其心可鑑,其行難能可貴啊。”波天弘羅春在一旁拍着手。
“誰知道他說的是真話是假話,恐怕到那時是會翻臉不認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