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他在通道之中時,神識也掃過此地,隱隱察覺出石室內還有一股詭異的氣息,不像是活人的,倒像是死人的,還以爲是眼前這小子剛剛殺了一人,處理掉了屍體,因此也沒有多心,此時見到對方臉色平靜異常,這纔不由自主地向那個方向瞥了一眼。
忽然只見一道紅色劍光悄無聲息的襲向了莊襄,卻是葉逢春趁對方一失神間,祭出赤鋒飛劍,出手偷襲了。
莊襄臉色一寒,輕哼一聲,喝道:“不知死活的小子!”手中玄靈寶幡一動,一道黑氣從幡上射出,速度極快,一下擊中了紅色劍光,劍光在黑氣中微微一掙扎,就不再動彈,噹的一聲掉落地下,卻是被一道鬼氣給玷污了。
就在此時,十數道青光已經到了近前,悄無聲息地就將莊襄的身體上下密密麻麻地縛住,只露出頭顱和雙腳,仔細一看,卻是十數只青銅環。
同時,一道灰白色的人影猛然從莊襄身後現身而出,莊襄身體不能動彈,頓時大吃一驚,正要催動玄靈寶幡,給身後偷襲那人以致命一擊,卻只覺得眼前驀地憑空出現了一隻大手,一把捏住了他的頭骨,只聽咔嚓一聲響,頭骨登時碎裂了。
只見一股黑氣從屍都指縫之間溢出,瞬間化成一具一尺高模糊的人形,看模樣卻是依稀跟莊襄的長相差不多,只見那黑色人形狠狠看了葉逢春一眼之後,一把就要抱住莊襄手中的玄靈寶幡,向外逃遁而去。
莊襄身後那人的另一隻大手好似早有防備一般,早已伸了出去,抓住了莊襄手中的玄靈寶幡,卻是屍都出手了,而他先前捏碎莊襄頭骨的那隻大手帶着灰白色光芒,卻是抓向了正要抱住玄靈寶幡的莊襄元神。
屍氣和鬼氣乃是同源之氣,屍氣是人的軀體死後散發出的一種負能量,而鬼氣則是人的魂魄失去肉身之後,潰散形成的負能量,兩者同源,只不過屍都主修的是陰冥屍火,對同源的鬼氣,有剋制作用。
莊襄卻是識貨之人,不敢被對方帶着陰冥屍火的大手抓住,急忙放開了玄靈寶幡,向葉逢春衝來,他算是搞明白了,那抱住他軀體的大漢乃是煉屍出身,根本不懼他的鬼氣攻擊,而遠處那正道修士,卻是弱得很,只要鬼氣一衝,就能將其紫府內的元神抹殺,他原來那具肉身已經不能再用了,眼前這具肉身雖然修爲不高,但畢竟是融合中期境界,可以勉強先用着。
葉逢春早有準備,見莊襄的元神化成一股黑氣襲來,想也不想,抓出一大把上品雷符、火符,一股腦扔了出去,只見雷光、火光四起,嗤嗤轟轟聲中,傳來一陣陣慘厲的尖叫聲。
雷、火都是這些陰修之物的天敵剋星,這大把的上品雷符、火符攻擊之下,威力也是不同凡響,頓時就將莊襄的元神炸傷了。
這些雷符、火符可都是上品,威力比中下品靈符不可同日而語,如今一大把上品雷符、火符扔出,可有百餘張之多,尤其是上品雷符,市面上要十幾顆凝元丹一張,這百餘張加起來,足足頂的上一般融合期修士的全部家當了!
葉逢春趁莊襄元神一愣神間,又是一大把上品雷符、火符扔出,頓時就將對方的元神給打懵了。
雷火還未散去,葉逢春又是一大把雷符、火符放出,徹底將莊襄的元神嚇壞了,臉上現出驚駭欲絕的神情,再也不想在這石室之中停留,積聚元神殘存的鬼氣,衝出還未散盡的雷火,化作一股黑氣,就要向石室外的通道衝去。
驀地一股灰白之氣撲上,瞬間就將黑氣包裹,頓時巨大的石室內傳來一陣陣淒厲的尖叫之聲,卻是屍都趁機放出煉屍元神,偷襲了莊襄元神一記。
莊襄修煉的雖是玄靈經專修元神之力的鬼修法訣,元神修爲已經堪比金丹後期大圓滿修爲,元神之力十分詭異強悍,但剛剛失去肉身,元神實力大損,又被葉逢春大把上品雷符、火符擊傷,已是強弩之末,屍都的煉屍元神雖然還只有融合期的修爲,卻足以對付莊襄的元神了。
沒多久之後,尖叫聲就不再傳來,那股黑氣早已消失不見,卻是被灰白之氣完全吞噬,此時灰白之氣化成一具灰白色的人影,打了幾個飽嗝,然後就從屍都的頭頂鑽進了體內。
屍都睜開雙眼,一隻手抓起莊襄肉身手中緊握的玄靈幡,放入懷中,另一隻抓過了他腰間的儲物袋,掛在了腰間,葉逢春神識掃視一番之後,確定莊襄身上再沒有值錢的東西,這才帶着屍都,大搖大擺地沿着原路返回。
煉屍的威力奇大,但卻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滿身的屍氣無法掩飾,神識稍強的修士,離得老遠就會感受得到,葉逢春幸好有隱身衣這件神奇的法寶,如若不然,他方纔臨時制定的殺人奪幡的偷襲計劃,還真難以實現。
一路來到沙皇古堡入口的時候,遠遠就感覺到石門處有不少修士的氣息存在,他轉念一想就明白過來,正是破除古堡入口禁制之時,元氣大損的那血魔教陣法大師公羊童和那三十名負責保護他但同樣元氣大損的血魔教修士。
想到此處,他嘴角露出了微笑,急忙施展隱息術,隱匿好氣息,然後控制煉屍屍都,披着隱身衣悄然出了石門,果真看到那公羊童正和那三十名血魔教修士一同盤坐在地上,正在打坐調息,恢復元氣,卻是根本沒有發現煉屍接近。
屍都忽然在公羊童的身後現出身形,那公羊童正在練功調息的緊要關頭,未發現被隱身衣遮蔽氣息的屍都靠近,被攻了個措手不及,一下就被屍都的大手按上了頭頂,一股陰冥屍火侵入體內,頓時全身動彈不得,連元神都無法遁出體外了。
那三十名血魔教修士發現有人偷襲,紛紛站起身來,不顧元氣尚未恢復,紛紛祭出魔器,向着屍都攻來。
此時屍都捨棄了昏迷不醒的公羊童,大手成爪狀,迎向了那三十名元氣尚未恢復的血魔教修士,嗤嗤幾聲響,手起爪落,眨眼之間已經抓死了數名敵人。
“金丹修士!”一名血魔教修士發覺了屍都的修爲,竟是金丹期,頓時大驚失色,呼叫一聲,當下向礦洞入口處御器逃去,剩下二十餘名倖存的血魔教修士見有人跑了,當下也顧不得許多,紛紛逃命而去。
石門外出現了葉逢春的身影,看了眼被屍都制住的血魔教陣法大師公羊童,嘴角露出了冷笑,這人的修爲不弱,竟是金丹後期的境界,比那莊襄的修爲還要高上一層。
公羊童修煉的乃是血靈經,身體精血旺盛,可謂強悍無比,比莊襄鬼修孱弱的軀體,要強上許多倍,正適合煉成煉屍!
控制屍都將地上數具血魔教修士的血肉、元神吞噬掉之後,他專門拿出一隻空靈獸袋,將生擒的公羊童裝了進去,收拾好現場之後,御劍載着煉屍,沿着礦洞通道向外飛去。
來到礦洞入口的時候,卻見洞口禁制敞開着,也許是前面逃跑的血魔教修士走的匆忙,於是忘記了關閉出入口的禁制,正好給了他安然逃出去的機會,否則要破除出入口禁制,也不是那麼容易之事!
出了礦洞之後,葉逢春未做絲毫停留,御劍就向着風沙寨所在的方向全速飛去,腳下上品金系飛劍,不斷施展金系遁法金遁術,速度快得出奇,不多久之後,就來到了鏡湖上空。
落下劍光,葉逢春直接回到風沙寨的住處,左思月正在百無聊賴的看着閒書,見他平安歸來,頓時大喜,猛地撲入他懷中。
葉逢春來不及跟妻子溫存敘舊,急忙說道:“月兒收拾一下,此地咱們不能呆了!”
要知道那慕容一旦走出古堡禁地,說不得會對他殺人滅口的,而他在風沙寨做當家之事,想必一查就能很快查出,因此只好先跑路了。
左思月說道:“還收拾什麼?東西都在儲物袋中!咱們是要回家嗎?我身上的血咒……”
葉逢春拍了拍她肩頭,柔聲說道:“我已經找到了徹底解除血咒的辦法,沒事的!咱們先找處僻靜的地方呆上幾年,等我閉關一段時間,將你身上的血咒徹底解除,再回家不遲!”
左思月臉上甜甜一笑,將頭埋在了他懷中,說道:“大哥到哪裡,月兒自然跟到哪裡……”
葉逢春沒時間在此逗留,急忙說道:“咱們快點走吧!大當家那裡,也不用打招呼了!”說完之後,就拉着左思月御器飛出了風沙寨內堂,離開鏡湖,向着西南方飛去。
來沙州這幾年間,葉逢春也查閱了不少西土的地圖,知道從此往西南方向,百萬裡之外就是戎族的地盤了,他沒打算去戎族避難,而是選擇了距離風沙寨三十萬裡之外一處靈氣全無的荒山暫居。
祭出煉屍屍都,只用了半天時間挖掘,就從荒山山腹之內挖出了一座頗具規模的洞府,用作臨時閉關之地。
下山時葉逢春早就將那套高價買來的五行陣陣盤、陣旗隨身帶着了,此時拿出來佈陣,勉強可以當做護府大陣使用,雖然防禦力與高階修士真正的護府大陣有不小的差距,但以靈石爲動力,佈置起來極爲方便快捷,防禦力也算不弱,不用直接暴露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