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浴

既不好飛上天,說不定有敵人,便四下裡亂跑。結果跑了約一個鐘頭,雖不覺着累,確是逛遍了內城也沒有個水。

停下之後,石一纔有閒暇看一看周圍的情景,這巷子都這麼的窄,每間屋子卻都有大大的圍牆,裡面人也不出來,盡數躲在屋內。

石一一眨眼,便一躍進了一間院子,看來這種事情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

剛到院內,在樹叢間透孔而視,便見着了與外面格格不入的情景。

男男女女一律垂髮到背部,在頸部扎一細絲,衣着也當真統一,雖說都是粗布,但男人的全都是深藍色的短衣,扎進褲子,褲子爲淡藍色的,外加黑色腰帶,黑色布鞋。

女的倒是略有不同,衣衫爲大紅色的,真是喜慶!而褲子是白色的,衣服沒有扎進褲子裡邊,顯得寬鬆些,而大大的袖口露出些胳膊,穿着繡花布鞋總覺着很有親切感。

男男女女有的在打掃,有的在修花草,原本平平靜靜的,忽聽一穿嶄新料子褐色衣服的大媽突然從邊上一間屋子出來,右手一揮手帕,大喝一聲:“大家快去到廚房燒水去!”原本平平靜靜的院子一下子熱鬧非凡,不一會兒便有熱氣升起,好像火力十分強大。

原本看着熱鬧正覺得好玩的石一突然想到:“這裡有水!”便立刻朝着水房“霧影”而去。水房位於廚房邊上,人來人往,可石一哪裡管的這些,一見一口八角大水井,想也沒想便跑過去跳進水井,也更本不管管邊上人的心情。

只聽“撲通”一聲,石一便消失在了井中。而井外,先是一陣尖叫,隨後個個竟然都自覺的緊緊握住自己的嘴巴,試圖不要出聲,一副害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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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隨後那大媽級的肥婆大搖大擺而來,再次大喝:“你們大呼小叫什麼!這麼尊貴的地方你們能來那是三生有幸,讓我再聽一聲你們滾到城牆外去!”

不料剛喝完,那肥婆就倒下了,只聽非常優雅的一聲:“擾人清淨,將她的屍體包好,送到城外去,再換個得力的進來。”“是,老爺。”回答得也是清清的,很是優雅。

不久那肥婆的屍體便和垃圾一起,被帶向城外••••••

水房內只留下燒水的聲音,大家誰也沒有再說一語,只留下幾滴心酸的眼淚,還有便是幹活,幹活,再幹活!

石一在裡面練起了“藏息之術”,說着也巧,自己似乎天生便對氣息掌握的恰到好處,在水中對體表的氣進行“吸”和“呼”直至可以控制體內的“氣”絲毫不外露,不到半個鐘頭,便可以讓自己體外的氣息只如普通的孩子,完全沒了修真者的味道,不過總覺得哪裡頭還有些不“舒”。念着口訣中重於“舒”,可就是不知如何是好,“算了,還是先出了井再說。”

“這井還真深啊!”石一頓時發現一用“氣”,那藏息之術便再也不起作用了,又想到那老爺爺可是在不知覺之間就可以動用法術的,“果然還是差得遠啊!”也沒有自嘆,直接衝出水面。

突見隔了幾層紗布,那間寬寬的屋子有熱氣冒出,石一當即便認爲熱水的效果說不準更好,便沒做多想,直朝着那房間走去。

不用多長時間,便再次“撲通”一聲,石一逃過所有服侍之人的視線,進了大大地木製浴缸中。

只聽“小姐水好了”非常親切的聲音,石一卻還在木製浴缸內練藏息之術,而頭頂,是片片花瓣,清香四溢。

隨後進來兩個人。“雪兒,你便聽你爹爹的,你攀得上你皇子也是你的福分啊!這樣咱們家族的地位就又可以上升了,也不必看邊上一些人的臭臉色。這對你也是好的很啊,你想想外面那些要飯的似的,個個豬狗不如,死了也活該,你能夠生長在這家子裡頭,那是你修來的福分啊!現在居然在宴會上能有皇子看上你!這•••••••看你還是冷冰冰的,要說,若不是我年紀大了些,我都去嫁了!”

••••••

只有一個年紀大大的在那邊不斷嘀咕。另外好像還有一個女子,不過一直都是什麼話也不說,石一用“神”一掃,只覺着有些冷,竟與這水缸中的熱氣格格不入。再一想,“呆會那女子就要進來了,這可如何是好,算了,反正不要看見就好了!還是練功要緊!”

過一會兒,又聽非常惱人的聲音:“這次你是嫁定了!到時候別給我搞得還是冰雪一般無情,生在貴族之城,重要的就是不斷往上爬,否則永遠沒有出頭之日,這是從小就教起的。”

突然,語氣略變。“你還是不理我,我今天還就沒完了!我來你家遲,你這個沒家教的,和你親孃一個德行。”

話音剛落,只聽響亮的一記耳光從耳邊傳來。石一的“神”雖然還很弱,但是依舊模糊的感覺到一女子冰冷的臉龐,含着淚,氣憤的給了那八婆一樣的人一記耳光。隨後不斷有侍女前來,緊緊抓住那小女子的胳膊。

“給我扒了!再過一個時辰可就要送過去了,少了這十八姨太太,咱們整個家族都沒命,給我快!”竟是假裝斯文的娘娘腔聲。石一隻覺着這老太婆發出的聲音怎麼能這麼怪呢!

正想着,突然一女子直接進了那木製浴缸,石一是想也沒想,當即在前頭隔了一層氣,把自己裹成一球狀,靜靜的躲在大浴缸的角落,只期望別被發現。小小年紀,只覺着有些尷尬。

“我自己洗,你們都去門邊站着。”說話很輕,很淡,很冷,不帶任何感情。

“是。”你個個侍女早已習慣了呼來喚去的日子,那麼多的家主,是一個也得罪不起,即使死了也沒人吭聲,有時候想想當真是什麼都不如啊。雖然無奈,但總還有人心中存着對未來的絲絲希望,哪怕只是那麼一點點。

“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喜氣,每個人都以自己爲貴族而感到榮耀,每個人都因自己的地位高高在上,而讓那些所謂的下人豬狗不如。是人的問題還是體制的問題?爲什麼自己明明身爲貴族,明明被邊上幾乎所有的人嫉妒着,卻依舊無法得到一絲快樂。爲什麼我爲自己身爲這家裡頭的一份子,爲什麼我爲身爲貴族而感到恥辱!”

一個人,淡淡的,冷冷的,含着淚,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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